“不麻煩了。”倪霧說。
等到雨小一點,也方便打車。
其實上次,倪霧對夜晚打車,都有陰影了。
但是生活,隻能如此。
室內開著空調,溫度宜人。
側臥有洗手間。
倪霧來到洗手間裡麵,洗了一個熱水澡。
終於驅散了指尖的冷意。
她體質差,不洗個熱水澡,淋了雨,第二天一定會感冒的。
手指按壓了一下沐浴露。
清冽的海鹽味。
很男士。
她看著這瓶沐浴露,動作緩慢又僵持,然後用沐浴球打出泡沫,塗抹在身上,忽然有一種被陌生的氣息包圍的感覺。
浴室裡麵的空氣,稀薄又製熱額。
倪霧站在溫熱的花灑下,清澈的水流包裹著她,從白皙的身體滑落,她垂眸的時候。
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水流衝散泡沫,掃過平坦腹部,那一道已經淡到極致泛著淺粉的疤痕。
浴室裡麵有浴袍,是男士的。
黑色的薄絨,腰部係帶。
倪霧咬著唇,還是選擇穿上了,然後拿著吹風機吹自己換下來被淋濕的衣服,這樣過個小時就能換上了。
她有些心疼自己這件大衣,沾了水。
這是倪霧在商場打折換季的時候買的。
當時跟孟琳一起,孟琳打趣的說她把800的大衣穿出八千的感覺,再加上導購也推銷的熱情。
歲歲躺在床上睡得熟。
倪霧坐在床邊。
手機上,裴淮聿還沒有確認點她的轉賬。
他是不收,還是忘記看手機。
似乎是在陌生的環境中。
女孩輕聲夢囈。
“媽媽。”
倪霧收了手機,輕輕的拍著歲歲的脊背,等到女孩睡熟了,她也躺在床邊。
她隻是看著歲歲的睡顏,忍不住伸手,纖細的手指彎曲,輕輕蹭著女孩的臉頰。
他以後跟藺詩宣,也會有孩子吧。
他對歲歲都這麼溫柔。
對待他跟藺詩宣的孩子,一定更加溫柔百倍,倪霧忽然無法想象,那是什麼樣子。
想著想著,倪霧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過來。
是門外,傳來聲響。
倪霧起身開了門,看著趴在門外的金毛,她蹲下身的時候抓住了胸前鬆散的浴袍領口。
“我知道,你叫neo。”
女人壓低了嗓音。
手指輕柔的摸了一下金毛的腦袋。
金毛似乎是很喜歡她一樣,不停的蹭著她的手,倪霧也感受到了這個龐然萌物的熱情。
她養了兩隻狗之後,才發現,寵物是需要陪伴的。
需要花時間,精力,倪霧每天晚上回家,都會牽著女兒的手,給土豆跟肉鬆套好繩子,帶到小區裡麵散步。
看著金毛臉上發白,一看就是養了很多年了。
倪霧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裴淮聿。
他不喜歡寵物。
卻養了很多年,並且把這隻狗養的很好。
她伸手。
金毛也抬起前肢,放在她掌心裡麵。
倪霧笑著,“你好啊,我叫倪霧,我們上次見過麵。”
金毛傻笑的樣子,帶著一點蠢萌。
倪霧完全想不出,裴淮聿這樣的性格,會養這個品種的狗。
如果養的話。
刻板印象中,他應該會跟羅威納很配。
鐘表的時針指向11的時候。
雨勢並沒有減小。
天氣預報預測的不準。
倪霧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女孩,心想或許今晚要留在這裡了。
客廳裡麵很安靜。
一片漆黑。
倪霧看著手機上百分之19的電量,想找數據線給手機充上電。
走到客廳,視野漆黑。
她開了手機燈照明,掃了一眼客廳,倪霧並不想因為這件事過度的打擾到裴淮聿。
如果能在客廳裡麵找到數據線,最好不過。
手機燈的光芒,掃到了躺在沙發上的身影。
她嚇了一跳。
立刻關掉了光亮。
倪霧沒想到裴淮聿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瞬間,她站在了原地。
看著不遠處模糊的輪廓。
隱約還能感受到,對方傳來均勻清淺的呼吸聲。
倪霧也不想打擾到他。
她也不可能在沒有主人的允許之下,私自去他的書房臥室尋找數據線。
倪霧轉身放輕腳步。
男人翻了個身。
蓋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
倪霧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彎腰撿起,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了一下毛毯,然後還是選擇幫他蓋上。
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
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隨之,裴淮聿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夜,跟這雙漆黑湛人的眼睛。
倪霧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手腕,對方攥的緊。
“裴裴醫生,我,我的手機要沒電了,你有充電的”
倪霧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她感受到,對方抓住她手腕的力度減輕了一點。
但是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手腕的肌膚。
身體本能的產生一種異樣的戰栗。
“倪霧。”
裴淮聿的聲音暗啞。
低聲喊著她。
視野之內漆黑,但是女人的肌膚帶著晶瑩白皙。
像是夜露枝頭的白薔薇。
狹長深邃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倪霧被他的眼神燙到了。
本能的低下頭。
氣氛,曖昧升溫。
倪霧也感覺到了。
她的心臟跳的很快。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會出現不可控的事情。
“我我女兒要醒了”
倪霧掙紮了一下,想要抽出手腕。
男人的掌心像是滾燙的烙鐵,力道大的仿佛可以在她腕間留下痕跡。
“裴裴淮唔——”
下巴被挑起。
男人的薄唇覆上來。
冷冽的氣息也包裹了她。
倪霧瞪大眼睛,睫毛顫著。
看著他眼底,黑色的旋渦漸漸席卷了自己。
男人高挺的鼻梁與她的鼻梁相抵,他吻的,沒有章法技巧,隻是本能的含吮,單手托住她脖頸往上抬,手指揉捏著她的後頸。
熟悉的氣息迎麵而來,讓倪霧幾乎要窒息了。
她一瞬間忘記了掙紮,也忘記了其他的事情。
大腦空白一片。
她被吻的渾身軟意彌散。
他的唇溫涼,唇齒溫度卻灼的要把兩人都融化掉。
倪霧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就是那慢慢要融化的冰淇淋。
“不唔不可以”
她反應過來。
手指緊緊的抓著男人的衣袖。
左右側開臉想要躲避。
“裴唔”
呼吸重新的被吞滅。
這一切。
在裴淮聿的手指,深入女人的浴袍中,冰涼的指尖,沿著她的脊骨蜿蜒,倪霧猛地清醒過來。
她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呼吸不穩。
聲音啞著。
“不可以,我們不可以這樣。”
清醒過來的,又何止倪霧。
還有他。
男人眯著眸。
他的呼吸,沒比倪霧穩多少。
目光之中,女人身上原本寬鬆的浴袍散開,她呼吸的時候,胸口起伏,柔軟平坦的腹部緊繃著。
這件浴袍,是他的。
平時他穿的時候都很寬鬆。
何況是一個清瘦玲瓏的女人。
倪霧後知後覺的抓住了衣領,她的肩膀輕輕顫抖,手指僵硬的快速把係帶打了一個結。
裴淮聿喉結滑動了一下。
盯著她被親的紅豔的唇。
這個時候,他原本應該要說一句抱歉,以此證明自己的態度,是失控了,很不好意思。
但是那兩個字卡在了喉嚨裡麵。
抱歉這種事,隻能說一次。
而他現在,很清醒,也足夠的理智。
他就是,對她有這方麵的意圖。
他不想說什麼抱歉,給自己的清醒的衝動鍍上一層假意的理由。
他可以虛假的抱歉一次。
僅僅隻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