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忽然走過來。
先一步彎腰撿起來。
“睡吧,不早了。”
外婆躺在床上。
照片壓在枕頭下。
倪霧看著外婆情緒有些不好,嗯了一聲,她的媽媽這27年來,就沒有什麼消息,倪霧覺得,外婆忽然看到媽媽的照片,應該心裡很難過。
一時間,看著外婆蒼老的白發,就沒有問。
在這裡過了一夜,第二天臨走的時候。
外婆塞給她一張卡。
“你這幾年給我打的錢,我都存下來了,你給歲歲把手術做了,我還有點積蓄。”見倪霧不要,外婆又歎息了一聲,“這個錢你要是不拿,秋芳就過來拿走了。”
倪霧這才收下。
回去的時候,倪霧去了一趟銀行,看了卡裡的錢,這七年,她陸陸續續給外婆打的錢,幾乎都在這裡,外婆一點都沒有動。
如果今年年終獎金按照她的預期,給歲歲做完手術,把外婆也接過來住在一起。
那是她唯一的親人。
安城。
上午十點,參觀心外科一場大手術,安城心外第一刀孟宗文帶領團隊親自操刀,並且各大媒體直播,最後也算有驚無險,七個小時的手術,順利完成。
手術室外,孟宗文接受了五分鐘的采訪之後就讓團隊上前,他離開了人群中心,笑嗬嗬的看著不遠處的裴淮聿。
“孟伯父。”
“晚上回家,一起吃個飯,你伯母在家裡等著你呢。還有念微,知道你今天來,問了我好幾次。”
安城孟家是醫藥世家,孟老爺子以前是老軍醫,跟裴淮聿的外公,是舊相識。
每年,裴淮聿都會找時間來看望。
近些時日,孟老爺子身體多有不爽快,不久後就是孟老90歲大壽,裴淮聿這次前來,也準備了禮物。
晚上到了孟家。
孟家小女兒孟念微,今年25歲,氣質窈窕,看見裴淮聿來了,臉頰一紅,幾步小跑著走過來。
“淮聿哥。”
裴淮聿其實有些頭疼。
他是知道孟念微對自己的心思。
裴老太常年打牌的那個牌友藺夫人的女兒藺詩宣,已經夠讓他頭疼了。
他讓老太太回絕藺家。
老太太讓他多相處一下。
前日是藺詩宣的生日,裴淮聿給藺詩宣發了微信。
他並沒有結婚的打算。
這段家裡促成的相親,可以結束了。
估計是藺夫人又去找裴老太撮合,老太太這幾天每天一個電話打過來。
此刻,孟家。
裴淮聿看著不遠處的孟念微,疏離冷淡的低聲應著。
看著他麵色淡淡,孟念微咬著唇,眼底帶著幾分失落,看了一眼自己媽媽,孟夫人也心疼女兒,知道女兒喜歡裴四很多年了,眼下也想撮合一下。
又給了自己老公使了個眼色。
孟宗文忙了一天的手術,現在剛剛坐下,低聲歎了一下,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兒,他看向裴淮聿。
無論是長相還是家境,以及他從專業的角度看麵前這個年輕人,裴淮聿都足夠的出色。
“淮聿,這次在安城多留兩天,你每次來啊,待不了幾天就走了,明天正好休息,讓念微帶著你去逛逛,安城這幾年也出了很多年輕人喜歡的網紅旅遊景點,很有意思。”
“不用麻煩了”裴淮聿說道,“我明天上午約了朋友,陳治懷教授的演講課在安大,我好久不見陳教授,準備跟朋友明天去拜訪一下。”
孟念微看向自己的父親。
孟宗文點頭,“也好,我也許久不見陳老了,陳老的身體老當益壯,上個月在我院檢查,除了血脂高一點,其他的都很穩定。”
裴淮聿在孟家吃了飯。
孟老跟孟老夫人在崇陵寺小住,裴淮聿就準備過幾日再來打擾。
第二日他將給孟老的壽禮送了過來,一封白鶴鬆山圖,明代真跡,裴淮聿托了朋友,從英國地下馬場拍賣花了200萬英鎊拍下。
他在安城待了十天。
孟念微發過幾次邀請,裴淮聿都以工作為由拒了。
這天,孟宗文晚上組了個局,鬆城市第一院來進修學習的幾個醫生一同前往,這種官方一點的局,大多人都是到齊的,今晚上裴淮聿也多喝了幾杯。
散場的時候,裴淮聿的身形搖晃了一下。
他單手拎著外套,步伐踉蹌幾分。
“淮聿哥。”忽然一道香風撲過來。
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
裴淮聿眯了眯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他神情恍惚,聲音沙啞。
盯著麵前這張瓷白的臉。
女人穿著淺藍色的毛衣裙,笑容恬靜又帶著幾分嬌。
男人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下。
“你不是在鬆城嗎?”
“淮聿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孟念微的眼底帶著關切,她扶著裴淮聿的手臂,看著男人俊美白皙的臉,臉頰冒著熱氣。
而且裴淮聿,意外的沒有抽出手,而是眼神迷蒙的盯著她的臉,跟著她一同走出會所。
到了下榻的酒店。
裴淮聿頭腦昏脹,走路幾步不穩。
臂彎處搭著的黑色夾克掉在了地上。
孟念微扶著他躺在床上,
“淮聿哥。”她看著男人麵頰漲紅,帶著酒氣,不像是前幾日在家宴上冷淡疏離的樣子,看著這張英俊深邃的臉,她猶豫了一下,大著膽子湊上前。
“淮聿哥,今晚上,我留在這裡陪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