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聿從小到大,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就沒有栽過跟頭。
尤其是在感情上。
可能唯一栽過一次,是有個女人威脅了自己。
然後又悄無痕跡的消失了。
第二次,裴淮聿覺得,那就是現在。
他嘴上說著她跟彆的男人拉拉扯扯,但是真正握住她手不鬆開的是他。
她說對了。
裴淮聿也承認。
但是他又不想承認。
他沉默著,麵色沉下。
握著她的手往單元樓的方向走,她說中了他經過掩藏後微妙的心思。
他唯一的回應應該當下放開她的手,或者是反駁幾句。
但是裴淮聿隻是麵色冷沉的越發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腕。
他步伐走的很快。
但是單手抱著女孩,很穩。
歲歲看了一眼裴淮聿,又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倪霧,小聲的喊著,“媽媽。”
但是女孩的眼底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
倪霧點著頭。
周圍有經過的鄰居,看了他們一眼,兩人這副表情,一個不情願,一個沉著臉,如果不熟悉的會覺得,這是一對顏值頗高,吵架冷戰的小情侶。
但是這個小區裡麵,到處都是陳老太太的牌友,老年舞蹈團的朋友,個個兒都認識倪霧。
看著倪霧,又看看裴淮聿。
到了單元樓,剛剛走了兩層樓梯,一樓的門打開,兩個人老太太走了出來。
正好跟倪霧打了個照麵。
都愣了一下。
裴淮聿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其實他並不想鬆開。
但是他也知道,這裡都是倪霧的鄰居,他的舉動,超出了道德範圍。
倪霧,結婚了。
而且跟她婆婆住在一起。
他的矛盾,他的糾結,都掩蓋在一張平靜的麵孔之下,抱著女孩,跟兩個老太太擦肩,往樓上走。
老太太跟旁邊的人小聲嘀咕了一下。
“這不是陳老太樓上的女人嗎?”
“這男人誰啊,打扮的這麼看上去挺有錢的。”
“這倪霧挺有本事啊。”
“她跟陳老太的兒子是怎麼回事啊,我可是聽說了他們離”
白發老太太這句話還沒說完。
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的裴淮聿猛地停下腳步,轉身麵容冷峻,眼底迸發冷意,看向兩個人。
那老太太嚇了一跳,跟旁邊的老閨蜜左右看了一眼。
倪霧簡裝急忙說,
“抱歉啊顧嬸,宋阿姨。”
這次,是她推著裴淮聿的後背往樓上走。
她有些惱的瞪著他。
咬著唇,著實有些無奈。
裴淮聿被女人推著。
道不算大,對於他來說,力道不算大,但是對於倪霧來說,已經是很用力了。
他下意識的往後傾了一些。
女人的掌心用力,完全的貼著他脊背骨骼的位置。
手指柔軟。
他走在前麵。
倪霧在後。
倪霧看不到他的表情,她隻是無奈懊惱的推著他,希望趕緊回到家,把這尊‘神’送走。
她倒不是怕小區裡麵的鄰居背後議論自己。
她討厭那些人在背後議論歲歲。
明明都是女人,但是嘴碎八婆,之前有一次小區裡麵有個老太太說歲歲是小野種,還是擋著歲歲麵說的。
跟野男人偷生的。
那是三年前。
倪霧剛剛來這裡,在陳老先生去世之後,她跟陳紹安約定離婚。
女兒才三歲,吐字發音都不準。
那天是陳老太給歲歲錢,讓歲歲去門口超市裡麵買巧克力吃。
從小區到超市,路不遠,陳老太在後麵四五米的距離跟著,讓歲歲自己去買,想鍛煉小孩子的能力。
回到家的時候,女孩奶聲奶氣的問她,“媽媽,什麼是野種,孫奶奶說我是野種。”
倪霧當時整個大腦都嗡鳴一聲。
然後她就抱住了女兒。
還是陳老太,衝到超市裡麵去理論。
“孫慧娟你嘴巴再賤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敢生還怕被說啊,你不會是希望你兒子做接盤俠吧, 難怪你兒子邵安剛剛結婚就走了,你也是,讓你兒子娶了一個帶娃的女人,這種女人看著長得純,指不定之前私生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