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看到奶奶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最近過得不好。
上次走之前,她給奶奶用靈泉水做了幾天飯,讓她萎靡不振的精神好轉了很多。還給她留了一百塊錢,讓她多買些有營養的東西吃。
本以為這次回來,奶奶的身體還會有所好轉,可沒想眼前的奶奶,好像更加憔悴。
而且她的眼眶還是紅腫的,一看就知道哭過。
“奶,你怎麼了?”沈薇趕緊問道,“是不是沈富貴又欺負你了?”
“奶奶沒事,”鄧明珍擠出一絲笑容道,“早上出去的時候被冷風吹了眼睛。”
沈薇一皺眉,她知道奶奶肯定在隱瞞什麼,但現在她也不好多問,便把賀西洲推了過來:“奶,他叫賀西洲,就是我去京城要嫁的人。”
鄧明珍一聽是孫女婿來了,趕緊擦了擦眼睛,上前仔細打量起來。
等她看清賀西洲的臉時,笑得就更開心了。
“奶奶好。”賀西洲禮貌地主動叫人。
“誒,好,都好啊!”鄧明珍道,“外麵冷,趕緊去屋裡!”
沈薇推著賀西洲進了屋,但她發現屋裡又是冷冰冰的,進臥室裡一看,奶奶果然又沒有燒炕。而且炕上又換上了以前的舊褥子、舊被子。
“奶,你怎麼不燒炕啊?”沈薇問,“還有,上次我給你買的新被子呢?”
“我……那個舊的還能用,新的我就收起來了。”
沈薇不信,拉開牆邊的衣櫃,裡麵除了一些舊衣服,哪裡來的被子?
不用問她也知道,那些新被子肯定是被沈富貴拿走了。而且奶奶又瘦成這樣,說不定她留下來的一百塊錢,也落到了沈富貴手裡。
她知道沈富貴是個混蛋,可沒想他混蛋成這樣,自己老娘的被子都要拿走,讓一個老人家在這大冬天的受凍。
“西洲,你先陪奶奶坐一會兒,我去炕燒。”
賀西洲點點頭,對吳林道:“吳叔,我想去趟茅房,你幫幫我。”
吳林推著賀西洲來到院子裡後,賀西霖道:“吳叔,有幾個事還請你幫忙。”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吳林道,“在來之前,賀老軍長就交代過,沈薇家裡的事情可能有點麻煩,讓我能出力就得出力。這個縣的武裝部,我還有個熟人。”
兩人從進門的時候,就察覺到鄧明珍的眼睛都哭腫了,加上沈薇剛才那些話,他們便猜測奶奶家裡肯定有什麼事。
賀西洲多少了解沈薇,她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肯定不高興了。
她不高興,那他就不高興。
“那麻煩吳叔開車去一趟縣裡吧。”
吳林走後,沈薇很快把炕也燒了起來,屋裡漸漸變得暖和。
奶奶這老房子可以說是舊得可以,幾乎沒有家具,衣服被子也都是用了十幾年的,看起來很是寒酸。
但賀西洲卻一點都不在意,一直陪著奶奶說話,還幫她捂熱冰涼的手。
“奶,你必須得跟我說實話。”空下來的沈薇道,“是不是沈富貴把被子拿走了?還有我留給你的那些錢,是不是也被他拿了?”
奶奶見她又問起這事,眼眶又紅了起來。
賀西洲見她不肯說,輕聲道:“奶奶,這次我們回來,是專程來接您去城裡住的,以後就不回來了。所以有什麼事您儘管說吧。”
鄧明珍長歎一聲,終究是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沈薇拳頭都要捏碎了。
要是彆人欺負她,她或許還能忍一忍,但沈富貴敢這樣對奶奶,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沈薇,算了吧。”鄧明珍勸道,“肯定是我上輩子造了太多孽,這輩子應該得報應。”
“奶奶,你彆這麼說,”沈薇道,“上輩子的事,跟這輩子有什麼關係?您先躺會兒,我跟西洲去集上買點菜,咱們先吃了午飯,其他事我們下午再說。”
沈薇推著賀西洲出了門,去大集的路上,賀西洲忍不住問:“沈薇,你打算怎麼處理?”
“肯定是要把東西和錢都拿回來的,不能便宜了他們。”沈薇頓了頓,又道,“但沈富貴是奶奶的親兒子,清官難斷家務事啊,肯定不是那麼容易。所以我打算用個計。”
賀西洲眼睛一亮,問:“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沈薇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賀西洲聽了露出讚賞的眼神,他就知道沈薇會有辦法。
“我讓吳叔去了縣裡,他也能幫上一些忙。”賀西洲道。
“嗯。”
兩人一路說著來到了大集。
馬上就要過年了,大集上很是熱鬨,這還是賀西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不免充滿了新鮮感。
空間的那些菜是不好拿出來了,沈薇便買了些現成的吃食,火燒、蒜腸和驢肉,再買了點大白菜、粉條子和豆腐。
中午燒了個白菜豆腐湯,把蒜腸跟鹵肉夾在火燒裡,簡單地對付了一下。
吃過午飯後,她便推著賀西洲,帶上買的禮物,很是高調地去村裡的長輩家拜訪。
村裡的長輩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把賀西洲帶了過來,都很替他高興。
當然也有一些不挨著的村民們,見她出手闊綽,一戶就送了兩袋白糖,一斤水果糖,還有兩瓶瓶裝酒,不少人眼紅得厲害,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說起了閒話。
“不是說她嫁的是個癱子嗎?我看好像也不癱啊。”
“都坐上輪椅了還不叫癱?”
“反正乾不了事的,沒用!”劉嬸子哼哼著道,“還不是得伺候人家一輩子,有啥好嘚瑟的?”
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去了沈富貴家裡,把沈薇給村裡長輩們送禮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最後還道:“雖說你們是斷了親的,但這血脈是怎麼都斷不了的啊。”
盧桂花也心裡有氣。
在她看來,沈薇的錢都是偷家裡東西出去賣得來的!
沈富貴也有些惱怒。
兩瓶瓶裝酒,那就得管好幾塊錢了!
他倒不是看重那錢,隻是那瓶裝酒有錢都買不到啊,他這輩子都還沒喝過呢。
結果那賤蹄子,舍得大方地給彆人家送兩瓶,都不舍得給他這個親爹喝一口!
“沈富貴!”盧桂花更是想不過,道,“現在就去找她,讓她把以前偷賣家裡東西得來的錢,一分不少地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