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跟周老說的,自然便是過年的時候,幫他們寫對聯的那位。
雖然兩人喝了點酒,但心裡可明白著呢。
賀老哥特意把他們叫來這裡喝酒,而這個小院又有這麼多那位的墨寶,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位大家就在這個院子裡!
“賀老哥,”朱老迫不及待地道,“那位大家在哪兒呢,你趕緊請他老人家出來,讓我們一瞻他的風采!”
賀老爺子淡淡一笑,道:“其實吧,你們說的那位大家,就是我。”
啥?
兩人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賀老哥,你彆開玩笑。”
“是啊賀老哥,咱們認識也有二三十年了,你寫字的水平難道我們還不清楚?”
“彆賣關子,快把他請出來吧。”
賀老爺子見他們不信,冷笑一聲道:“那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真實水平。沈薇啊,幫爺爺準備紙筆墨硯。”
“好。”
沈薇跟賀西洲都知道老爺子想耍寶,不過難得他高興,也就由著他去了。
於是她拿了一些紙和毛筆,李滄他們已經吃完飯了,把屋簷下的小桌子收拾出來擺在了院子裡。
賀老爺子在兩個老兄弟的注視下,捋了捋袖子拿起筆。
“不是賀老哥,你來真的?”
“那還能有假?”賀老爺子道,“看著!”
說完他大筆一揮,刷刷刷寫了幾個字。
朱老兩人湊上去一看,頓時臉都要爛了,因為紙上寫著四個奇醜無比的大字:騙你們的。
見兩人氣得吹胡子瞪眼,賀老爺子樂得哈哈大笑。
“賀老哥,你不厚道!”
“你再這樣,咱們書法協會就不歡迎你了。”
“彆生氣彆生氣,”賀老爺子樂嗬嗬地道,“我今天隻是因為喝了酒發揮不出真實水平。這樣吧,我讓我孫媳婦兒寫個字你們看看。就寫個天道酬勤吧。”
朱老兩人眨巴眨巴眼,這老頭還有完沒完了?
自己戲耍了他們一次還不夠,現在又讓沈薇來?
她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姑娘,會寫什麼字?
“走了!”
“斷交了!”
兩人的脾氣也大,氣鼓鼓地就要往外走。
賀老爺子也不留他們,等沈薇寫完四個字後才慢慢吞吞地道:“哎呀,這四個字寫得真好。你們兩個真的不回來看看?”
兩人心裡正氣著呢,哪裡會上他的當。
“真不看啊,”賀老爺子道,“那我隻能拿去送給王會長了,他找我求一幅字都好長時間了,這次正好滿足他的心願。”
說到這裡,朱老跟周老有點繃不住了。
雖然知道極大概率是賀老哥又在戲弄他們,但凡事架不住萬一啊!
於是兩人一咬牙又轉了回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最後信你一回。”
“要是還戲弄我們,真就絕交了。”
兩人板著臉來到桌前,低頭一看紙上四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半天都回不過手。
“真……真的是那位的筆法!”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沈薇,就跟看到外星人一樣詫異。
“沈薇,這真是你寫的?”
沈薇回道:“獻醜了,讓周爺爺、朱爺爺見笑。”
“這還叫醜?”朱老沒好氣地道,“如果這叫醜,那我們寫的字叫什麼?”
“雞抓爛的唄。”賀老爺子在一旁道。
“賀老哥,你彆說話。”朱老道,“實在沒有想到啊,我們盼望了這麼久的書法大家,竟然會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是啊,感覺咱們這輩子白活了大幾十年啊!”周老也跟著感歎。
“你們白活,可彆把我捎上啊,”賀老爺子道,“我可是上了無數戰場,殺了幾十個敵人的。現在有了這麼好的孫子和孫媳婦兒,這輩子已經活得明明白白……”
“賀老哥,說了讓你彆說話!”
這老頭是真的氣人,說話能把人憋出內傷來。
“那個沈薇啊,”朱老道,“能不能請你再幫我們寫一寫字?”
沈薇點點頭,這沒什麼難的。
朱老讓李滄幫忙出去買了大幅的紙張,沈薇便根據兩人的喜好,一口氣寫了十多張,其中還有兩幅巨大的中堂。
等兩人心滿意足之後,賀老爺子這才圖窮匕見:“我說你們兩個啊,現在拿了我的好處,是不是也該幫我辦點事了?”
“我們沒拿你的好處。”朱老板著臉道。
“對,”周老也跟著說道,“我們拿的是沈薇的好處。”
“都一樣都一樣,”賀老爺子笑著道,“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想問問你們,能寫出這麼好的字的人,有沒有可能現在去插個班,今年好參加高考。”
朱老看向沈薇:“你想高考?”
沈薇點點頭道:“是的朱爺爺,我想試試。”
“你目前什麼學曆呢?”
“我以前沒上過學,”沈薇如實回道,“不過我一直在自學,現在已經把初中的課程自學完了,正準備自學高中的。”
周老皺了皺眉,道:“安排你去上學不難,但就怕你跟不上。高中的科目多難度又大,而距離高考也隻有不到四個月了,應該是來不及的。”
“沒關係,”沈薇道,“今年先試試,就算考不上,我去複讀明年再考。”
見她這麼堅持,朱老兩人不再說什麼。
“好,既然你有這個想法,我們這些老頭子怎麼也得幫你。”朱老道,“明天我們去問問這附近的學校,再幫你找個好點的班級和班主任。如果順利的話,下周你就可以去上學的。”
“謝謝兩位爺爺。”
“哈哈,不用跟我們客氣,”朱老笑道,“有本事的人,應該得到機會。”
沈薇沒想到去上學的事,這麼順利就解決了。
雖然她還是準備在家裡自學,但也不能一直不去學校,那麼生意上的事有時候就會照顧不過來,看來得趕緊去買電烤箱了。
但這東西真的不好買,她這段時間跑了很多市場,彆說賣了,聽都沒人聽說過。
她也不懂電器,而且配件什麼的估計也很難買,想自己做都不行。
於是她想到了一個人,崔海濤。
他是常年去南方批發衣服回來賣的,應該見多識廣,說不定他能知道哪裡能買到呢。
於是送走朱老兩人後,她便騎著三輪車來到崔海濤的服裝店,結果發現店鋪大門緊閉,櫥窗和門上貼滿了封條。
這下把她給整不會了。
這才個把月沒來,怎麼就倒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