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沈薇坐的是梁院士的車,陳琳和楊鳳兩個警衛員,開著她的專車跟在後麵。
上車沒多久,梁院士就問到:“沈薇,聽說你半年就拿到了兩個碩士學位,那你有沒有想過考博?”
“想過。”沈薇道,“本來計劃這學期就開始的,但章教授突然出事,部隊這邊又急著趕進度,所以我暫時就過來了。”
“嗯,你能為國家考慮很好,”梁院士道,“但我想說的是,當你擁有了更多的知識之後,才能為國家做更大的貢獻。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部隊的任務,而放棄了你的學業。”
“不會的梁院士,我心裡有數。”沈薇道。
“嗬嗬,我猜我也是多慮了,”梁院士笑道,“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這事就不說了,我祝你早日成為博士,為國家做更多更大的貢獻。科學院的大門,也永遠為你敞開。”
沈薇心頭一驚,梁院士這話的意思是,她今後也有希望進入科學院,成為國家院士嗎?
蒼天可鑒,即便她是重生的,有學習空間的外掛,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啊。
這可是院士啊,隨便一個都是國之棟梁。
她最佩服的是一位姓黃的院士,為了研究潛水艇,幾十年隱姓埋名,沒給家裡任何消息,家人都認為他早就去世了。
要是她能與這些偉大的人們一起工作,那得多幸福。
當然了,她估計不會隱姓埋名幾十年。重生一回,儘可能為國家做貢獻是必須的,但她也有許多自己想做的事。
咳咳,想得有點太遠了。
想要成為院士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怎麼也得二三十年後吧。
“謝謝梁院士,”沈薇道,“我會努力的。”
“嗯,你是主攻材料學的吧?”梁院士問。
“是的,材料學和化學,”沈薇回道,“其實也可以統稱為材料學。”
“你跟章教授一起完成了兩種新材料的重大突破,”梁院士問,“可不可以問一下,接下來你的研究方向是什麼呢?”
沈薇眨眨眼,這位老院士是想點撥她啊。
於是道:“之前我建議師兄研究吸波材料,我可能會參與一部分,另外我自己想嘗試耐高溫材料。”
“你知道這兩種材料,意味著什麼嗎?”梁院士問。
沈薇想了想道:“隱形飛機和發動機吧。”
梁院士轉過頭,非常意外地看了看她,眼睛裡充滿了驚訝。
沈薇說的這兩種材料,在國外的研究也是剛剛起步,國內好多人聽都沒聽說過,可她竟然就有了這樣的理念。
難怪京城理工學院要破格提升她為副教授,不僅僅是因為她學習能力強,這理念放眼全國乃至全世界,都妥妥地屬於最前沿。
要不是她的學曆不夠,他都想跟科學院申請,要破格提升她成為院士了。
“沈薇,你的論文寫好之後,一定要給我看看。”梁院士道,“記住了,是一定。”
沈薇點點頭,她不知道梁院士為什麼會這麼看重她,可能是這兩種材料真的很厲害吧。
說話間兩人到了醫院。
章教授的身體情況已經大幅度好轉,看樣子要不了幾天就能出院了。
梁院士跟他一見麵,就開心地道:“老章,這回你可收了個好學生啊!”
章教授愣了愣,發現他身後跟著的是沈薇,瞬間就明白了。
肯定是沈薇做了什麼不得了的成績,連科學院的這位老朋友都要來羨慕他了。
這讓他感覺十分有麵兒,哈哈哈……
兩人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沈薇趁機給章教授弄了幾水壺靈泉水,助他更早地恢複健康。
梁院士也是大忙人,沒多久就走了。
章教授笑吟吟地看著沈薇,老懷大慰。
這學生他是真沒看走眼啊。
“沈薇,我聽江頁說,你建議他研究吸波材料?”章教授問。
“是的。”
“這個項目我以前也沒想過,”章教授道,“但這兩天我仔細想了想,這個方向是對的,也很重要。所以等我回學校之後,就會帶領他們朝這個方向努力。”
有章教授領隊,沈薇覺得吸波材料的研發速度,肯定會更快。
所以其實有些事不用她親自去做,她上一世那些從新聞裡看到的概念,現在拿出來就是寶貝了。
告彆了章教授,沈薇回到了駐地。
但車剛開進大門,就被幾個戴著白色帽子的士兵攔了下來。
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部隊裡戴白帽子的應該是憲兵,是部隊內部人員出了問題的時候才會出動的。
而鄭師長和盧政委,還有大量駐地的領導都聚集在了這裡,看來是出了大事。
於是她趕緊下車,還沒等她找人詢問,兩個白帽子就走到她麵前,先是一個正規的軍禮,然後道:“請問是不是沈薇同誌?”
“我是。”
“是這樣的,”一位憲兵道,“有人舉報你與國外勢力關係密切,可能泄露國家機密,所以我們要對你進行調查。”
沈薇愣了愣,原來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是,她什麼時候又跟國外勢力關係密切了?
“沈教授,”盧政委走了過來,道,“就是普通的調查,你不要太緊張。我們都相信你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你隻管跟他們去,事情很快就能調查清楚的。”
“我肯定配合調查。”沈薇道,“但是我想問問,賀西洲賀中校呢?”
“他……因為跟你關係密切,所以也會被調查。”盧政委道,“他已經先隔離了。”
隔離的意思,就是被抓起來關小黑屋了?
說實在的,沈薇心裡有點生氣。
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冤枉就算了,賀西洲那可是未來要拿最高榮譽勳章的大功臣,竟然也會被隔離調查。
但她知道不能意氣用事,而賀西洲應該是被她牽連的。
所以想要解決這件事,她這邊才是突破口。
“沈教授,麻煩你跟我們走吧。”憲兵道。
沈薇沒再多說,直接跟著幾個憲兵走了,路過一眾軍官的麵前時,她看到了梁遠河。
對方的眼神下意識地躲避,讓她隱隱抓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她之前確實接觸過外國人,就是法國領事館的費爾南多,而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梁遠河應該是其中一個,從他心虛的眼神來看,多半就是他舉報的。
心裡有了數,沈薇對著梁遠河笑了笑,從他麵前快速走了過去。
看著沈薇漸漸走遠的背影,梁遠河的心情十分複雜,剛才沈薇對他笑了,說明她猜到是自己舉報了她。
但他還是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他的行為絕對是出於對國家和組織負責,絕對不是因為個人恩怨,更不是因為覃雨嫣的暗示。
所以,他梁遠河問心無愧。
……
“沈教授,請坐。”駐地一間小辦公室裡,一位穿著便裝的領導,和顏悅色地坐在桌子對麵,“我姓方,你可以叫我方組長。請不要擔心,我隻是例行問你一些問題。”
“我知道。”沈薇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道,“方組長,你請問吧,我知道的絕對不會隱瞞。”
“好,那我們開始吧,”方組長對門口招了招手,立即有一位做筆錄的士兵過來跟他一排坐下,“沈教授,聽說你來京城之前,一直都生活在農村,而且沒怎麼上過學?”
“是的。”
“來京城的原因是跟賀西洲中校有婚約,我沒說錯吧?”
“對。”沈薇道,“是我外公和賀老軍長以前定下的,他們是戰友。”
“那……你對你的外公,了解多少呢?”
沈薇微微皺眉,這是在懷疑她不是真正的沈薇嗎?
仔細想一想,也確實值得懷疑,畢竟她自從重生和獲得學習空間後,變化實在太大了,完全超出了常理。
於是她把記憶裡關於外公的事都說了一遍,儘可能做到事無巨細,以此來證明自己是真身,而不是敵人安排的冒牌貨。
方組長手裡有很多關於外公的資料,一邊聽沈薇說,一邊看著手裡的資料,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完全吻合。
這樣基本就能排除沈薇被人替換的可能了。
“還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方組長道,“你隻用了一學期的時間就拿到雙碩士學位,這樣出色的學習能力,可以說是舉世罕見。”
“確實,”沈薇道,“但這可能就是我的才能吧。以前在農村,每天都要乾很多家務活、農活,家裡也不讓我上學,所以也不知道我這麼厲害。”
方組長點點頭,道:“我這裡有兩頁文件,我想知道你大概需要多久能記下來,可以嗎?”
“可以。”沈薇道。
“好,那請開始吧。”
沈薇接過兩頁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換一般人就算大概地看一遍,估計也要好幾分鐘。
但沈薇的學習技能已經有了七次頓悟,早就已經能夠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隻用了兩分鐘,她就把兩頁文件全部看完,並且牢牢記了下來。
“都記下了,”沈薇道,“是要我背誦,還是默寫?”
方組長一看她這麼快,心裡已經有些驚訝了,但程序還是要走的,於是道:“請你背誦就行了。”
於是沈薇清了清嗓子,開始背誦剛才的文件,方組長一邊聽一邊跟原文對照,發現她從頭到尾,竟然一個字都沒有錯。
這個結果讓他更為驚訝,這種超強的記憶力已經足夠說明,沈薇的學位確實是靠自己考上的,而不是某些人猜測中的,她是敵人從小培養好,長大了再送過來的敵特。
“沈教授,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方組長道,“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吧。聽說你跟法國領事館的費爾南多先生交情匪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沈薇一聽便知道,這個才是今天的重點。
於是她便從受邀參加廚藝大賽,到拒絕費爾南多的邀請去法國,以及對方是怎麼派人給她送禮,那些禮物她是怎麼處理的,甚至跟賀西洲吃飯時跟他偶遇,都原原本本地講述一遍。
方組長這邊全部都做了詳細的記錄,最後道:“沈教授,我相信你說的全部屬實,這其實就是一場誤會,是有些同誌過於敏感了。不過按照程序,我們還要去核實一下,麻煩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請便。”
方組長走後,沈薇輕輕歎了口氣。
對於調查她是真的無所謂,因為她問心無愧。
她隻是沒有想到,梁遠河竟然會舉報她。
他也是重生的,比誰都清楚她和賀西洲的為人,可即便這樣,他還是用出了這種下作手段,還是在她沒招惹他的前提下。
這個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