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九章如此抽象，趙瞞看著王麻子悄悄問道：“麻子哥，咱們大盛陰八行都是這麼抽象的嗎？我當了這麼久的守歲人，一個正常的都沒有遇見過。要麼壞得跟出生沒有兩樣，要麼就是這麼抽象。”
王麻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趙瞞。
剛入守歲門道不到一個月，就帶著武都頭乾死神詭道的小香主。
如今更是帶著煉屍和趕屍一派的翹楚在這裡分蛋糕。
可能是你趙瞞太全麵了吧，出生歸出生，抽象歸抽象，但沒有一個菜的。
雖然這賀九章偶爾抽風更抽象，但人家那一手起屍術是實打實的。
隻是苦了謝必安，賠了妹妹還當了大冤種。
謝必安似乎看到趙瞞和王麻子那異樣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驕傲了一輩子，直到有一天自己遇到了這個叫做賀九章的玩意兒，他說不光拐走了自己的妹妹，還讓自己守歲和走鬼同行麵前丟了臉。
一個西城歡最多讓人對煉屍一脈有了偏見。
可賀九章卻是實打實的拉低了兩派的逼格。
而地上還在扒拉屍幣的賀九章，完全沒有感受身後大舅哥想要殺人目光。
“哎呀哎呀。謝黑子，你就不要去了。這機緣和你沒有緣分，這卦全是陰爻封死了。你八字裡庚金殺甲木，陽乾透出了，這地方你去不得。趙兄弟你八字是啥呀，放心，我我就看看不乾什麼。”
趙瞞也是樂了，賀九章身後的謝必安本來黝黑的臉，黑的眼看就能燒歲爐了。
他跟王麻子說了幾句話，讓王麻子招小鬼給二爺還有其他地方傳信。
他自己則是蹲在了賀九章麵前，報上了兩個生辰八字。
其實在大盛將自己的八字報出也算是犯了忌諱，但不知道是不是被賀九章的抽象影響到，趙瞞總覺得告訴他也沒事。
這裡沒有劉法師，自己也不用給他買瓜子去。
“這兩個，我也不知道。你看著辦。”
“一樣一樣。都是七殺坐命。一個七殺文昌在戌，一輩子秘書命。但第二個，七殺在午，擎羊與七殺同度，廉貞化忌。趙師兄看來是躲過一個多月前的命劫了啊。”
賀九章直接找了一張紙，然後拿起毛筆在上麵畫了一個九宮格開始給趙瞞一本正經的看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賀九章幾句神棍一樣的話，直接讓趙瞞暗地之中臉色一變。第一個生辰正是他上輩子的，而他就是從第一大秘轉為某郡縣乾部時才穿越到了大盛。
而第二章命盤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生辰，而賀九章說一個月前的命劫不就是自己穿越到趙瞞身上嗎？
這麼一看，這賀抽象還懂點子忽悠人的技術。
“小二爺，我看你這命。這輩子就算是不當守歲人，估計也是個武夫。可以可以，甲乾的七殺要麼埋屍一方，要麼威震邊疆。”
賀九章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而王麻子已經使喚完了小鬼，走了進來剛好看到趙瞞在逗賀九章算命。
“嘿，你小子一會兒子平八字，一會兒紫薇星數。你小子不當神棍可惜。”王麻子看著直樂。
“都是愛好，愛好而已。”
王麻子進來後，跟趙瞞點了點頭。他已經按照趙瞞的要求這裡發生的事情，讓小鬼轉述給二爺了。
同時他也給二龍山的胡麻婆婆送了一封信，讓那邊小心神詭道。
今夜事了，四人在這客棧找了房間，悉數休息。
樓下擺著兩具屍體，四個人還能睡著，隻能說陰八行從業者心理素質不是一般高。
……
次日，幾人準備分道揚鑣。
看著熊熊燃起的客棧，趙瞞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山水又相逢，再次彆過謝兄。”
謝必安朝趙瞞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和趙瞞待在一起，擺弄銅錢屍幣的賀九章冷聲問道：“你走不走。”
“你走不走。”
賀九章擺了擺手道：“謝黑子，你幫我和雨柔報平安就行。莫要耽誤我這機緣。”
謝必安：“……”
他有點羨慕無情無義的西城歡了。
他現在好想打人啊。
不知是不會說話，還是不想看賀九章，謝必安隨手朝趙瞞拱了拱手，然後向西離去。
看著謝必安離開，趙瞞倒是有些好奇問道：“謝兄這人看著不錯，怎麼會是西城歡的師哥？”
趙瞞說話，賀九章將手裡的銅錢收起。
他十分認真回答道：“我這大舅哥，雖然父母雙亡。但他可是實打實的煉屍一脈【黑山將屍門】真傳，他有家傳真本事在身。西城歡不過是找人托關係拜入【黑山將屍門】，跟謝黑子沒法比。但凡他老師肯傳授點真東西，他也不會走火入魔去煉豔屍。”
趙瞞聞言一樂說道：“這麼說，我殺了西城歡。你們不會找我麻煩。”
“不會不會。將屍門雖然跟大盛朝官方【司辰所】沒法比。但人家也是黑山【十佬會】之一，隻不過西城歡給得事錢多，拿人錢短……就算是小二爺你不出手，謝黑子也得親自去找他。江湖嘛，彆把事情做太過了。畢竟【十佬會】人家也快被國師招安。”
招安？趙瞞聽著賀九章介紹，心中直搖頭。
上一個被招安的組織，下場慘的不能再慘了。希望黑山十佬會裡麵沒有什麼公明哥哥。
三人將從馬廄裡遷出三匹馬，直接向北騎去。
一路上倒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隻是趙瞞覺得賀九章這人是真的能說。
就連最能說的王麻子，也是說得口乾舌燥，隻求這位安靜下來。
趙瞞覺得如果賀九章這人要在自己上輩子，自己絕對把他安排到招待辦，這簡直是人才啊。
而賀九章也發現了，趙瞞這人做事狠辣老練不留餘地，但是大盛朝尤其是陰八行的一些東西，還不算了解。
而他這次出來，應該是上麵師傅，也就是陽穀縣那位二爺專門放出來，走江湖增添幾分經驗的。
所以乾脆和這位小二爺結個善緣，也算是以後多個朋友。
三人騎著馬，但是沒有走太快。大約是下午的時候終於到了封門村。
看著村前堵著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麵刻著三個血紅的大字。
封門村。
賀九章下馬，從兜裡拿出一個羅盤樣的東西，看著上麵瘋走的磁針，他說道：“趙師兄，這裡的地氣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