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陵的識海被係統麵板的金光刺得發顫,【當前等級:lv3】幾個鎏金大字在視網膜上跳動,技能樹裡“符咒術·鎮魂符”的圖標正泛著幽藍的微光,像塊磁鐵拽著他的注意力。
“就它。”他喉結滾動,指尖虛點在技能圖標上。
係統提示音還未消散,眉心便竄起股清涼,無數關於鎮魂符的繪製要訣、念咒韻律、發力節點如潮水般湧進腦海——這是老道士教了三年都沒說透的“破煞要訣”,此刻竟在識海裡自動推演成圖。
密室裡傳來王三含混的嗚咽,戴麵具的男人匕首尖已經抵住他心口。
褚玄陵咬了下舌尖,從懷裡摸出張空白符紙。
朱砂筆在指尖轉了個花,筆鋒落下時帶著股狠勁——這是他第一次在實戰中畫鎮魂符,筆走龍蛇間,符紙上的雷紋竟隱隱泛著紫光。
“敕!”他低喝一聲,將符紙拍在密室木門上。
符紙觸門的瞬間騰起金色光焰,像道活物般穿透木板,“砰”地撞在石台上的三陰眼圖騰上。
原本籠罩密室的血光“唰”地暗了下去,戴麵具的男人手裡的匕首當啷落地。
“誰!”他青銅麵具下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哪裡來的野道士壞我好事?”
褚玄陵抓住機會踹門。
木門“吱呀”裂開條縫,他側身擠進去時,正看見趙大柱舉著石頭的手還懸在半空——這混混頭目額角的血都結成了痂,此刻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著從黑衣人身上摸來的鑰匙,指節白得發亮。
“愣著乾嘛!”褚玄陵反手甩出張封口符。
符紙在空中劃出銀弧,精準貼在麵具男人的後頸。
那男人正欲念咒的嘴突然合上,喉結劇烈滾動,像是被人掐住了聲帶。
“救……救人!”趙大柱終於反應過來,跌跌撞撞撲向石台上的王三。
他扯掉王三嘴裡的布團時,自己被濺了滿臉血,卻像沒知覺似的,用石頭砸斷捆著王三手腕的麻繩:“哥對不住你,之前不該收那王八蛋的錢……”
“閉嘴!”麵具男人突然暴喝。
他猛地撕開長袍,胸口的三眼烏鴉圖騰竟在滲血,三隻瞳孔同時睜開的瞬間,密室裡的燭火全變成了幽綠色。
“三陰眼開,血祭成!”他踉蹌著衝向王三,指甲突然變得漆黑,“就算你是天師,也攔不住我取他心魄——”
“封!”褚玄陵早有準備。
三張鎮魂符從他袖中飛出,分彆釘在密室的東、南、西三麵牆根。
符紙落地的刹那,金色光網在半空交織成三角陣,將麵具男人困在中央。
他撞在光網上的瞬間被彈了回來,麵具“哢”地裂開道縫,露出半張青灰色的臉——那臉上爬滿蛇鱗,右眼竟是顆烏鴉的眼珠子。
“妖修?”褚玄陵瞳孔微縮。
老道士說過,妖修化形後仍會殘留本體特征,這半人半妖的模樣,分明是烏鴉精和蛇妖的混血。
他握緊雷擊木劍,劍身上的雷紋隨著心跳跳動,“難怪能布三陰眼陣,原來是妖盟的餘孽。”
“妖盟?”趙大柱剛把王三扶起來,聞言手一抖,“那、那不是和玄門盟對著乾的?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被報複——”
“閉嘴!”褚玄陵和麵具男人同時吼道。
警笛聲突然刺破夜空。
“救兵到了。”褚玄陵鬆了口氣。
他早讓韓梅梅留意動靜——那姑娘表麵上是物業管理員,實際上總往他攤位送熱粥,對他說的“今晚小區可能有邪事”半信半疑,卻還是偷偷報了警。
此刻警笛由遠及近,像根紮進密室的銀針,將妖修的邪祟之氣戳得千瘡百孔。
“警察!不許動!”
木門被踹開的瞬間,麵具男人的蛇尾突然從袍底竄出。
他撞開光網的刹那,三角陣的金光暗了兩成。
褚玄陵甩出最後張鎮魂符,精準貼在他後心:“想跑?沒門!”
“啊——”麵具男人發出烏鴉般的尖嘯。
蛇尾在地上拍出血印,卻被符力壓得寸步難行。
幾個警察衝進來時,他正被金光裹成個繭,隻剩麵具上的裂縫裡不斷滲出血沫。
“都控製住!”帶頭的警察舉著槍,目光掃過滿地血跡和石台上的圖騰,“誰是報警人?”
“我。”韓梅梅從警察身後探出頭。
她穿件粉色毛衣,此刻卻攥著手機,指尖還在發抖,“褚先生說……說這裡有邪教活動……”
褚玄陵沒接話。
他盯著被押上警車的麵具男人,突然注意到那男人裂開的麵具下,蛇鱗覆蓋的嘴角勾起抹冷笑。
“叮——”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時,他正彎腰撿起地上的鎮魂符殘片。
【任務完成:阻止血祭儀式·經驗+100】【功德點+50】的字樣剛消失,新任務便跳了出來:【審訊俘虜·經驗+50】。
“審訊?”他喃喃自語。
路燈下,警車的紅光在他臉上掃過,照得係統麵板上的“lv3”泛著冷光。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
褚玄陵沿著路燈往攤位走,鞋底碾過片梧桐葉,發出細碎的響。
風突然大了,吹得他道袍獵獵作響。
他下意識摸向懷裡的雷擊木劍,卻觸到張溫熱的符紙——那是剛才沒用完的鎮魂符,此刻竟在發燙。
“不對勁。”他停住腳步。
路燈突然閃了兩下,在地上投出兩道影子——一道是他的,一道……是個穿著長袍、戴著青銅麵具的影子。
“哢嗒。”
身後傳來鎖門的聲音。
他猛地回頭,卻隻看見間關著門的便利店,玻璃上貼著“今日盤點”的告示。
風卷著落葉掠過他腳邊,將片帶血的碎布吹到他腳前——那是麵具男人長袍的碎片,上麵的三眼烏鴉圖騰,正隨著風微微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