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煙後,三人回到班裡。
儘管班裡其他人並不知道,班長拉譚瑞和孫剛去乾嘛了。
但那濃重的煙味卻像一層無形的薄霧,悄然彌漫在空氣中,怎麼也掩蓋不了。
幾個煙民鼻子一抽,頓時對譚瑞和孫剛投去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同時,他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轉向趙龍,眼神中帶著一絲幽怨。
趙龍見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咳嗽了一聲,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看什麼看!不知道搞衛生啊!你們要是表現好了,我一樣帶你們去!”
話音未落,幾人立馬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呼呼啦啦地開始忙活起來,掃帚、拖把、抹布齊上陣,班房裡頓時響起一陣忙碌的聲響。
不多時,班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
譚瑞一時沒看清是誰,隻瞥見那人領章上閃亮的士官軍銜,心中一緊,立馬挺直了腰板,大聲喊道。
“班長好!”
其他新兵聽到譚瑞的聲音,也紛紛反應過來,齊聲喊道
“班長好。”
來人正是八班長胡宇軍。
他臉上帶著一絲略顯尷尬的笑容,目光在班房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趙龍身上,語氣輕鬆地說道。
“老趙走啊,抽根煙。”
趙龍聞言,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去了,剛抽完,嘴巴都是苦的。”
胡宇軍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尷尬地笑了笑,轉頭對著門外吼了一聲。
“乾什麼呢?還不快td滾進來。”
一個看著白白淨淨略顯怯懦的新兵埋著頭,緩緩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對著趙龍鞠了一躬,聲音有些顫抖。
“趙班長對不起,早上的時候是我說的。”
趙龍卻像沒聽見似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拿起床上放著的條令條例,自顧自地翻看起來,仿佛眼前的人和事都與他無關。
胡宇軍見狀,臉上的尷尬更濃了幾分。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包軟玉,輕輕放在趙龍麵前的桌上,語氣帶著幾分討好
“老趙,我們班小兄弟不懂事兒,這不剛來部隊嘛,難免帶著一些社會上的習性,我剛開始都不知道,這剛知道,就立馬帶來給你賠不是了。”
可趙龍還是不搭理他。自顧自的看著手上的條令條例。
胡宇軍眼珠子一轉,目光在班房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趙龍旁邊上鋪的一床被子上。
他伸手隨意指了指,語氣誇張地誇讚道
“這被子不錯啊,老班長不愧是老班長,就是會教人,這誰的被子呀?搞得不錯。”
河南小夥兒魏勇舉起手大聲回答。
“報告班長,我的。”
有一說一,這輩子雖然跟譚瑞的還有些差距,但是跟其他新兵比起來已經算不錯的了。
李正科好奇的問道。
“以前接觸過嗎?”
魏勇不卑不亢,大聲回答道。
“報告班長,我塔溝出來的。接觸過一點點。”
塔溝?
胡宇軍與趙龍仔細打量了一番魏勇,就連譚瑞也好奇的多打量了幾眼魏勇。
地方上的人,和本地以外的人或許不懂塔溝。
但本地人和部隊裡的人,實在是太了解塔溝了,塔溝武校,號稱特戰預備隊。
至少以前譚瑞手下,確實有好幾個塔溝出來的。
這個地方的人出來的可是一把一的好手,其他的不管怎樣,至少能打,敢打。
胡宇軍臉上再次堆起笑容,對著趙龍說道
“老趙你看我一來就幫你發現一個好苗子,你說你班裡麵怎麼人才濟濟呀?又是有那個譚瑞又有這個叫什麼魏勇的。”
趙龍此刻也沒有跟胡宇軍瞎扯淡的心情了,直接開口說道。
“還有事兒沒啊?”
“額……沒了。
“沒了就走吧。”
胡宇軍剛準備帶著新兵回去,趙龍的聲音再次傳來。
“哎,走歸走,你煙留下呀,拿都拿來了,還興帶走的啊?”
胡宇軍轉頭笑了笑。
“嘿嘿,老班長就是老班長,有容人之量。”
“行啦,少跟我比咋胡,我至於跟他一個新兵計較嘛,滾蛋!”
待8班的人走後,趙龍笑眯眯的招呼著魏勇。
“魏勇,來,過來。”
“到!是!”
“你以前在塔溝是學什麼的?”
“報告武術套路。”
“套路啊。”
趙龍摩挲著下巴想了會兒,又打量了一下魏勇的身高。
“嗯,可以!你這個身高確實比較適合練武術套路,行,好好搞,去吧。”
魏勇撓了撓頭,不知道什麼情況。
不多時。
隨著早課時間的逼近,趙龍也戴好帽子,紮好腰帶,並對班裡的人吩咐道。
“等會兒訓練還是隊列,你們4個繼續保持啊。”
撂下這句話後便直接出了宿舍。
孫剛等四人臉色頓時一白,立馬掏出腰帶,按照譚瑞的方法開始收緊起來。
其他新兵們也紛紛檢查起自己的腰帶。
這炮管都直接懟臉上了,真要是這麼不識趣把臉湊上去,那死掉還真是活該。
不一會兒,哨聲響起。
“集合!準備訓練。”
對於新兵來說,初期的訓練基本都是以隊列訓練為主。
畢竟對於軍人而言,隊列是基礎!任何部隊,包括略顯鬆散的特戰,那隊列也絕對是合格的。
而隊列中又屬軍姿最為重要,所有的隊列動作都是在軍姿的基礎上進行的。
寒風凜冽,12月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刺得人脖頸發涼,手指幾乎凍得失去了知覺
沒說的,隊列訓練起步肯定是先站軍姿。
12月的寒風吹過,刺激人的脖頸一冷,手上像是被刀割一樣。
“動什麼動!很冷是不是!說的就是你,田啟賢!”
“報告沒有,我是有點頭暈。”
“暈什麼暈,有什麼好暈的?在你倒下之前都不準動,我給你們說的身體微微前傾呢?給我傾!”
趙龍大聲吼道。
一般來說,站軍姿有暈的跡象,就是因為動作要領沒有掌握對。
軍姿可不僅僅跟個電線杆一樣,站在那裡就完事兒了,最重要的就是要微微前傾。
人站在那裡的時候,著力點在後腳跟上,後腳跟又有大量的毛細血管。
長時間站立這個部位會受到壓迫,所以說就會有頭暈的現象產生。
而在微微前傾以後重心稍稍前移,後腳跟的壓迫就會減少,頭暈的現象自然也就不會產生。
當然!前傾之後膝蓋後窩處的受力也會隨之變大,相對來說也更難受。
趙龍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檢查著新兵軍姿情況。
這裡撥撥那裡戳戳,動不動還會推一下膝蓋的後窩處。
而這些新兵,基本上都會有問題。
唯獨每次到譚瑞的時候,趙龍挑不出任何一點毛病。
趙龍看著這點就來氣,萬事萬物就怕一個比。
“看看看看,都是一個班的,為什麼譚瑞就能做好?”
“還是那個話,就算是因為他餘光看見了我,所以故意給我做好的。可你們td難道看不見我嗎?為什麼不故意做好給我看!”
隨著一上午的訓練結束。
新兵們疲憊的回到班裡。連馬紮都不想拿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
“唉,我的老天爺啊,這一上午我身上好疼啊,隊列訓練可真折磨人。”
“誰說不是呢,我來部隊可是為了槍啊,結果讓我在這兒搞隊列。”
說到槍,新兵們頓時來了心情,畢竟哪個男孩子不愛槍,又有誰敢說去部隊一點不對槍感興趣的。
“我聽說,我們現在有兩把槍,一把叫八一杠,一把叫95,不知道我們是用哪種槍。”
“我希望是95,95多帥呀,八一杠都是老槍了。”
“95不行,95臥射太高了。”
“呸,你當你是袁朗啊。”
譚瑞看到這幕笑著搖了搖頭。
隻能說太年輕,新兵就是新兵,等成了老兵之後,看到槍都恨不得把這燒火棍丟掉,特彆是拉練和武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