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李大海靠在椅子上,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他開始盤算起自己的未來。
在軋鋼廠當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就那點死工資,油水太少。
要想過上好日子,甚至完成係統那些缺德任務,就必須往上爬。
自己的鉗工技術,就是最大的本錢。
“或許,可以找個機會,在廠裡也露一手……”李大海的眼睛眯了起來。
就在他盤算的時候,房門被“叩叩”敲響了。
李大海開門一看,是個瘦猴似的青年,賊眉鼠眼,正是許大茂在放映組的跟班,劉光福。
“大海哥,”劉光福探頭探腦地往屋裡瞅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說,“我來給你提個醒。”
“哦?”李大海眉毛一挑。
劉光福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是許大茂!他上次在你這兒吃了飯,回去拉了一晚上,把腸子都快拉出來了。他認定是你小子在菜裡動了手腳,和我說今晚來報複你呢!”
說完,他直起身子,一臉“我夠意思吧”的表情。
李大海心中冷笑。
報複?
正愁沒地方賺缺德值呢,這許大茂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哪是報複啊,這簡直是千裡送人頭,禮輕情意重啊!
他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知道了,謝了啊,光福。”
劉光福見他這副平靜的模樣,還以為他沒當回事。
“大海哥,你可彆不當回事!許大茂那人你還不知道?蔫兒壞!他可是我們廠裡的放映員,認識的人多,指不定憋著什麼壞水呢!”
李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翹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
“放心,我心裡有數。”
他的眼神幽深,仿佛一潭不見底的寒泉,看得劉光福心裡莫名一突。
送走了劉光福,李大海關上門,臉上的笑意再也抑製不住。
許大茂,希望你的報複,能給我帶來一點小小的驚喜。
夜色如墨,將整個四合院都浸泡在濃稠的寂靜裡。
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或是哪家孩子夢裡的囈語,都很快被黑暗吞沒。
李大海躺在床上,眼睛卻亮得像狼。
他沒有睡。
自從劉光福那個二五仔走後,他就在等著許大茂。
就像一個耐心的獵人,在等待獵物自己撞進陷阱。
他的腦海裡,係統的提示音仿佛還在回響:
【叮!檢測到宿主即將麵臨報複,缺德機會已主動送上門,請宿主做好萬全準備,給對方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任務獎勵:根據報複的精彩程度,獎勵缺德值50200點。】
李大海的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這年頭,上哪兒找許大茂這麼貼心的好同誌?
知道自己缺業績,巴巴地就趕著來送。
這哪是報複啊,這簡直就是年底衝業績的活菩薩!
他翻身下床,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開始布置。
窗台那盆仙人掌,是他下午特意從係統商城裡兌換的,花了1點缺德值。
每一根刺都油光鋥亮,精神抖擻,一看就戰鬥力十足。
他把仙人掌往窗台正中間一放,然後將窗戶推開一條約莫一巴掌寬的縫隙。
這條縫,不大不小,正好夠一隻胳膊伸進來,也正好能讓外頭的人,看不清窗台上的具體情況。
做完這一切,他又點亮了那盞老舊的煤油燈,將燈芯調到最小。
昏黃的光暈在屋裡輕輕搖曳,將牆上的人影拉得歪歪扭扭,營造出一種屋裡有人,但光線昏暗,視線受阻的絕佳氛圍。
最後,他抄起了門後那根用了多年的擀麵杖。
擀麵杖是純棗木的,分量十足,表麵被歲月盤得油光水滑,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充滿了安全感。
李大海躲在門後的陰影裡,整個人與黑暗融為一體,隻留下一雙眼睛,靜靜地盯著那條敞開的窗縫。
萬事俱備,隻等許大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院子裡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就在李大海快要以為許大茂今晚放鴿子的時候,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窗外。
那身影,瘦得跟個猴兒似的,縮著脖子,踮著腳尖,一步三挪,正是許大茂。
他做賊似的先是貼著牆根聽了半天,確認屋裡沒什麼大動靜,隻有微弱的鼾聲傳來,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陰狠的獰笑。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是灰白色的粉末。
癢癢粉!
這可是他特意托鄉下親戚弄來的好東西,據說沾上一點,就能讓人癢得恨不得把皮都給扒了。
他幻想著李大海明天早上起來,渾身長滿紅疙瘩,在院裡抓耳撓腮,醜態百出的樣子,心裡就一陣快意。
“小兔崽子,讓你跟爺爺我鬥!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許大茂在心裡惡狠狠地罵著,他湊到窗邊,透過縫隙往裡瞅。
屋裡光線很暗,隻能模糊看到床上躺著個人,似乎睡得正沉。
他心中大定,不再猶豫。
他捏著那包癢癢粉,屏住呼吸,將胳膊小心翼翼地從窗縫裡伸了進去。
他的目標是床上的被褥,隻要把這玩意兒撒上去,就大功告成。
胳膊一點點往裡探,再探……
眼看就要夠到床邊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腕猛地一沉,緊接著,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從手掌心傳來!
“嗷!”
許大茂疼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聲慘叫差點脫口而出,又被他死死地憋了回去,硬生生變成了一聲悶哼。
他感覺自己的手掌,像是被上百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紮了進去!
劇痛之下,他本能地猛地一縮手!
“砰!”
手肘狠狠地撞在了窗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一下,他手裡的紙包再也捏不住了,受驚似的脫手而出。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包癢癢粉,並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飛進屋裡。
而是因為他抽手的力道,劃出了一道詭異的拋物線,在空中“噗”的一聲散開,化作一團灰白色的煙霧,不偏不倚,正好兜頭蓋臉地糊在了他自己臉上!
許大茂整個人都懵了。
他呆立在原地,臉上、脖子上,甚至順著領口,都落滿了那細膩的粉末。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植物粉末特有的土腥味。
一秒,兩秒……
他還沒從手掌的劇痛中回過神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麻癢感,就像無數隻螞蟻,開始從他臉上的每一寸皮膚,瘋狂地往毛孔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