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臨淵靠在太師椅上,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郡主親手調製的香膏,效果確實不錯。”
他意有所指地撫過自己肩傷。
“就是太烈了些,昨夜折騰到天亮才消停。”
這句話像刀子般捅進蕭玉璃心窩。
她突然撲到案前,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幾乎戳到裴臨淵鼻尖。
“你昨晚答應我不會碰她了……那藥裡加了……”
“南海催情花,西域烈焰粉,還有三錢相思子。”
裴臨淵冷冷接話。
“郡主大方,每樣都足量。”
蕭玉璃踉蹌後退兩步,金步搖叮當亂響。
她精心設計的局,本該是裴臨淵情動難耐時她順理成章成就好事的局。
結果竟為默瑤那個賤人截胡!
“為什麼?”她聲音嘶啞得像鈍刀刮過瓷麵,“我到底哪點不如那個賤婢?就因為她會勾引男人?”
裴臨淵眼神驟冷:“注意你的言辭。”
不過,她確實會勾引。
“我偏要說!”
蕭玉璃像是瘋了般突然抓起地上殘留的藥膏,不管不顧地摳出一把抹在自己雪白的胸口。
“她不就是用這種下作手段勾引你的嗎?我也可以!”
金線牡丹肚兜被扯開的瞬間,裴臨淵箭步上前扣住她手腕。
可已經晚了,沾膚即化,蕭玉璃雪白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潮紅。
“唔……”她眼神逐漸渙散,整個人如蛇般纏上來,“臨淵哥哥……我好熱……”
裴臨淵額角青筋暴起,一把扯過屏風上的外袍裹住她:“來人!傳太醫!”
“不要太醫……要你……”
蕭玉璃滾燙的手探入他衣領,紅唇胡亂印在他頸側。
“你知道我從小就……啊!”
裴臨淵一個手刀劈在她頸後,將人打橫抱起。
正要喚丫鬟進來,書房門卻在這時被推開。
沈淩瑤端著茶盞站在門口,目光落在蕭玉璃半裸的肩頭和裴臨淵淩亂的衣領上。
“看來……妾身來得不是時候。”
她平靜得可怕,連茶盤都沒晃一下。
裴臨淵眉頭緊鎖:“她中了。”
“真巧。”沈淩瑤放下茶盤,從袖中取出銀針,“妾身恰好會解。”
三根銀針精準刺入蕭玉璃後頸要穴,她渾身痙攣般一顫,隨即癱軟下來。
沈淩瑤拔針時,指尖在某個穴位多按了一瞬,這會讓郡主醒來後頭痛三日,算是小小報複。
“讓人送郡主回府。”
永嘉郡主的馬車剛駛離,裴臨淵便返回書房,並且反手鎖了門。
沈淩瑤正收拾著桌案上散落的軍務,忽覺背後氣息迫近,還未來得及轉身,整個人就被按在了桌上。
“你會解?”
裴臨淵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後,大掌緊扣她纖細的手腕。
“那昨夜為何不替我解?”
桌子上的瓷瓶隨著他們的動作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脆響。
沈淩瑤能感覺到身後男人胸膛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與她後背相貼的地方幾乎要燒起來。
“世子說笑了,”她故意放軟了聲音,“昨夜您那般情狀,哪容得奴婢去找銀針?”
“撒謊。”
裴臨淵扳過她的身子,拇指重重擦過她唇角。
“你明明可以走的,卻又故意站在門口誘我,說,是不是居心不良?”
沈淩瑤瞳孔微縮,他竟連這個都清楚。
桌子棱角抵在她腰後,隱隱作痛,她卻揚起一抹淺笑。
“原來世子是這般想奴婢的?”
她指尖輕佻地劃過他胸前衣襟。
“那您想怎麼樣?”
裴臨淵眯起眼,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本醫書拍在案上。
書頁嘩啦啦翻動,停在“解情毒七十二穴”那章,空白處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金針要術》!”
他冷嗤:“看來我的暖床丫頭野心不小,連這種書都要看。”
沈淩瑤表麵慌張,內心卻沒有絲毫波瀾。
這本書可是她故意藏在枕頭底下讓他發現的。
否則怎麼解釋懂醫術的事情?
以後要用醫術的地方有很多,她一直隱藏也不是辦法,遲早露出破綻。
倒不如,先給自己找個合理的借口。
她笑得愈發嬌媚:“世子既知道奴婢通些醫理,就該明白……”
她突然抽出手,指尖精準點在他肘間麻痹穴位。
“學這個,一點兒都不難。”
裴臨淵手臂一麻,被她趁機掙脫。
沈淩瑤退到窗邊,晨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胭脂紅的裙擺像朵盛放的花。
“奴婢這些日子苦讀醫書,就是為了……”她眼波流轉,“不給世子丟臉呀。”
“是麼?”
裴臨淵活動著恢複知覺的手臂,一步步逼近。
“那為何偏偏先學解情毒的針法?”
他突然將她困在窗欞與自己胸膛之間。
“瑤瑤莫非……早就垂涎為夫?”
沈淩瑤麵上適時飛起紅霞,心中卻冷靜如冰。
她今日被就要找機會讓他知曉自己會醫術的事,而且她故意將解情毒那個標記。
也是想要向裴臨淵獻媚。
讓他知道自己心裡一直是愛慕於他。
隻有這樣,男人的防備才會一點點降低。
這世間女兒,若想自信必須有依仗的長處,或者貌美如花,或者才情俱佳,甚至還要能說會道、琴棋書畫,搞不好也要懂情趣,會持家……
總之,女人需要太多東西,才能抬起頭。
但是男人無需這些。
他隻要站在那裡,就是胸有成竹,他可以輕視女子,可以耀武揚威,可以桀驁不馴。
無論他做什麼,都有借口美化。
所以,他們內心往往自大。
裴臨淵這般小心謹慎的人,再如何防備,不容易靠近,可他本性是男子。
隻要沈淩瑤懂得示弱,懂得討好,懂得諂媚,他總會對她放鬆警惕。
不過,對付這種不一般的男人,卻不能用太過尋常的招數。
需要讓他在蛛絲馬跡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而不是親口告訴他。
那太直白了,他會不屑。
就比如他發現了她的醫書,知道她會解情毒。
那她為何不解?
還不是為了順水推舟,爬上他的床。
這不僅滿足了裴臨淵的征服欲,還讓他有種驚喜。
如此一來,尋常男子已經足夠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過裴臨淵,還需要她再用功一點。
沈淩瑤佯裝羞惱地推他:“世子莫要自作多情!奴婢那是……啊!”
天旋地轉間,她已被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