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這樣的工作一天可以賺多少盧比?”庫納爾朝對麵那名人骨骨加工廠的工人問道。
“一天差不多可以賺三百盧比,而且如果我們將骨頭保持原樣不散開的話,我們的還可以拿到一筆獎金,聽老板說,那些醫生喜歡完整的骨架。”那名工人吞了口唾沫,嗓音發乾的說道。
“那你們將弄出來的骨架賣到什麼地方去了?”庫納爾繼續厲聲問道。
“我們老板的顧客遍布整個西孟加拉邦,不過我知道的最大兩個買家,一個是加爾各答醫學院的解剖係,那裡每年要有幾百名醫學生畢業,而骨架是非常重要的教材,我們的工廠和加爾各答醫學院已經合作了上百年。”那名工人繼續說道。
“還有一個是誰?加爾各答醫學院可用不到那麼多骨頭。”
庫納爾知道加爾各答醫學院,這是一家1835年就成立的醫學院在印度非常的有名,醫學院賣骨頭他可以理解,但醫學院可消化不了那麼多的骨頭。
“另外一個是叫揚氏兄弟的公司,我們會把多餘的骨頭以四十五美元的批發價賣給他們,他們是一家醫療用品公司,有國際渠道,賣到其他國家後轉手就可賺個十幾倍。”那名工人將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那家叫揚氏兄弟的公司在什麼地方?”庫納爾繼續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隻是負責處理屍體的。”他隻是最低級的打工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東西。
這時,旁邊一個警員走過來說道,“庫納爾警長,我們問出了他們其他屍體的來源,他們一般都是在其他村子裡的公墓還有醫院的太平間裡偷屍體,不過沒有人承認他們殺過人。”
“我知道了。”庫納爾眯起眼,心裡有了底。
正他準備繼續追問的時候,另一名警員氣喘籲籲跑過來:“庫納爾,普拉納夫局長叫你過去,說畢斯瓦茲派了律師來了。”
庫納爾聽見這話,眼神徹底陰了下去。
果然那些人開始動用關係網了。
他冷笑一聲,轉頭對旁邊的警員吩咐道:“全給我關起來,一個不許放。
庫納爾快步走向臨時審訊室,推門就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正在和普拉納夫局長交談。
律師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嘴角掛著公式化的微笑,但對麵的普拉納夫局長臉色就十分難看了。
“庫納爾警官。”律師微笑著遞上名片,“我是慕堤先生的代理律師,我的當事人願意全力配合調查,但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侵犯了他的合法權益。”
庫納爾冷哼一聲:“配合調查?他現在人在哪裡?”
“我的當事人正在孟買參加醫療器材博覽會。”律師從容地從公文包取出一疊文件。
“這是他的機票和參展證明還有火葬場的合法手續,至於你們指控的盜墓和非法處理屍體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些都是合法火葬場的正常業務流程。“
“你們指將屍體放在河裡喂魚也是合法手續?”庫納爾冷笑道。
“我們火葬場旁邊的河流是巴吉拉蒂河,巴吉拉蒂河是恒河的兩大源頭之一,我們火葬場會將燒完的骨灰灑進巴吉拉蒂河,這些骨灰最終會進入恒河,這是我們火葬的流程,庫納爾警長你不要說,你不知道這些傳統。”那名律師笑眯眯的說道。
“那些骨頭不過是我們火葬場最近火力不足,沒有燒乾淨而已,我們會儘快處理掉”
“你管那些網裡的屍體叫燒毀過的?”庫納爾差點氣笑了,他腦海中還回蕩著河裡那些屍體被啃食的樣子。
“屍體?什麼屍體?河裡怎麼會有屍體?隻有一些燒過的骨灰而已。”那名律師驚訝的說道。
“還要狡辯什麼?”庫納爾厲聲喝道。
但就在這時,一名警員慌張跑來:“局長!河邊……河邊那些屍體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將那些屍體帶回警局嗎?”普拉納夫局長大聲喊道。
“阿裡亞在解開那些網的時候,將網弄破了……那些屍體被水衝走了……”那名警員結結巴巴的說道。
律師站一旁,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微笑:“看來警方所謂的'證據'並不存在,我的當事人保留起訴你們誹謗的權利。“
庫納爾感覺自己如墜冰窟,他意識到周圍的警察也已經被人買通了。
“普拉納夫局長,我可以和庫納爾警長單獨談談嗎?”那名律師繼續笑盈盈的說道。
普拉納夫局長點了點頭,很快周圍的所有警察都退開了,留出空間給兩人交談。
“庫納爾警長,實話跟你說吧,我是畢斯瓦茲的兒子,我不知道我們的家族企業怎麼就招惹你了,我們的家族企業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是當地最守規矩最守法的人骨企業。”
那名律師靠近庫納爾壓低聲音說道,臉上的笑臉也變得恐怖扭曲。
“你們管盜墓和販賣屍體是守法?”庫納爾不屑的說道。
“怎麼不算,我們的家族企業在開起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些法律,要不後麵又一些破壞規矩的人進場,我們到現在還是合法的,你應該知道這些法律是怎麼出來的吧。”那名律師咬牙切齒的說道。
因為最近在調查這個案件庫納爾專門研究了一下這些法條和背後的原因。
在十幾年前販賣人骨在印度還是合法的,而且也沒有盜墓相關的方案,所以那個時候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人骨出口國,西孟加拉邦的墓園都被盜得空蕩蕩的。
基本上全世界絕大部分的人骨材料都來自印度,上麵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可以賺到不少外彙。
直到有一天,某個人骨販子出口了一千五百具兒童骨骸,經過有關人員調查,這些人骨很多都是來自被綁架然後殺害的兒童身上。
由於兒童骨骸相當稀少,加上又可呈現骨結構發育的過渡階段,因此兒童骨骸的價格比成人骨骸要高,所以那些罪犯為了更多的利益,開始不斷的綁架孩子然後取骨。
也是因為這件事,印度的人骨販賣才變得違法,不過因為印度開始限製人骨出口,原本隻可以賣幾百美元的骨架,被炒了到了幾千美元,這讓印度的人骨販賣愈發的繁榮。
“知道我父親當初為什麼會被抓嗎?因為當時有個大主顧要了一大批人骨,但是那個時候周圍的屍體基本上都被人挖空了,但我的父親並沒有選擇去綁架其他人,而是對那些大人物的墓動手了,這才讓我父親被抓了。”
那名律師直接抓住庫納爾的衣領說道。
“如果我父親當時選擇的是去綁架一些賤民的話,完全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但我們是一家有底線企業,一家有尊嚴的百年企業,所以我們沒有這麼乾,也是因為這個我們才一直和加爾各答醫學院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
“我知道你在找什麼,在西孟加拉邦,一個人失蹤會變成三份錢,一份贖金,一份器官錢,一份人骨錢,你不去找那些壞規矩的家夥來找我們這個軟柿子捏,就因為我們心善放過了那兩個記者?”那名律師繼續氣憤的說道。
“我們和加爾各答醫學院的校長關係非常好,而那名校長和很多高層都有關係,所以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懂了嗎?”但很快律師鬆開了庫納爾的衣領甚至還幫他重新撫平褶皺。
說完那名律師就要轉身離開,同時旁邊的房門打開了,那十幾名被庫納爾他們抓住的工人被放了出來,跟在那名律師的身後朝外麵走去。
“你說的那些家夥是誰?”
從剛才被抓住衣領後庫納爾就一言不發,那名律師說的都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事情,將他整個人都驚呆了,但現在看見那些律師他忍不住喊住了那名律師。
“怎麼?你還想去啃硬骨頭,雖然我也很討厭那些壞規矩的家夥,但你連我們都沒有辦法解決,那些人的勢力可比我們恐怖得多,後麵可是有議員撐腰的,像你這樣的小角色隨手就可以解決。”那名律師挑了挑眉看著庫納爾說道。
“告訴我……”庫納爾捏緊拳頭說道。
那名律師又不屑的笑了一下,不過卻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紙,扔在了庫納爾的腳下,然後便帶著人離開了警察局。
庫納爾蹲下身子拿起那張紙,隻見紙上畫著一條藍蛇。
“藍蛇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