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男人按著他的腰,下巴和她的額頭挨得很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寧魚側臉。
寧魚捏著掌心,“會有人經過。”
“那更刺激了。”厲時雁嗤笑一聲,手下的動作依舊沒停,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寧魚攥緊他的衣袖,妄圖阻止:“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怕彆人知道?”
“知道什麼?知道我睡了未來侄媳婦兒?”厲時雁像是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你真以為這林家老宅是什麼乾淨地方?”
寧魚氣結。
越有錢的人越是玩得花,哪個大家族內部裡沒點見不得人的事兒?
更何況是林家這種極度有權有勢,人丁興旺的豪門,這表麵上看著肅穆氣派的林家老宅,指不定藏著多少醃臢事兒。
但誰還不是個人精了?
最大多數也就是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也就作罷,若真是要放在台麵上說惡心人,那就不是同一回事了。
若是捅了出去,拉了林家的麵子,那更是死路一條。
眼前的男人,明明知道林皓宇和寧雲雲,還要如此狂放不羈地行事兒,顯然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若是捅了出去,也隻會說是她騷浪賤,攀上林家大房長孫這個高枝兒還嫌不夠,不安分地妄圖勾搭厲五爺。
太黑了,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隻察覺到她渾身緊繃,就知曉她的心思,他那隻大掌偏往她最受不了的地方去:
“現在才知道怕,不覺得遲了點嗎?”
寧魚深呼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異樣:“厲醫生,我隻不過是一個從頭一般到腳的女人,實在是不配您。上次我們也說了,那天的事是我的錯,是我不清醒惹錯了人,除了這些,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解決厲時雁。
一是他太不受控製了,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還是能把她炸得一點渣兒都不剩的。
二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虧欠他。
“配不配,你說了算?”
厲時雁譏誚一笑,動作沒停,嗓音在無儘夜色中笑得越發邪性:“真以為還是八年前呢?你睡我一次,我也睡你一次,不公平嗎?”
公平是公平,但他能不能挑挑位置??
她早不是第一次,而且對象是他,活好持久還契合,倒不至於保守得跟清純玉女一樣。
洗手間隔間就是林皓宇寧雲雲,林家老宅更不得了,整出點動靜林家人儘皆知。
有一個好地方?
寧魚頭疼,察覺到他手的位置。
緊接著耳邊響起漸近的腳步聲,整個人像根繃緊的弦,傭人們說話的聲音隻隔著一扇門傳來。
“誒,寧小姐呢?你看見了嗎?”
寧魚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慌亂間去握住他的大掌,用指甲掐著他的手。
“這麼晚了肯定是倒了水進房睡了。這個不是最著急的,剛才老爺子說有事兒找五爺,可整個北苑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沒看見人。”
似乎又有一個傭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北苑的人說,看見五爺朝我們這邊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兒。”
耳邊傭人們的對話挑撥著寧魚的神經,而麵前男人的行為,更是不停刺激著她的理智。
掐著他手背的指甲更用力了些。
厲時雁隻是低笑,嗓音如常:“怪疼的。”
立時,寧魚眼睛瞪大了,門外傭人的聲音安靜了兩秒,再次傳來:
“五爺?好像五爺的聲音??五爺會不會是在裡麵?”
得不到回答,傭人開始叩叩的敲門,“五爺?您在裡麵嗎??”
寧魚這會兒恨不得一口咬死厲時雁。
門外的傭人可不會停:
“奇怪,剛才明明聽見有人說話的,怎麼突然就沒人答應了??”
“有人沒人,進去看看。”
話是這麼說,也沒幾個人敢進厲時雁的門,即使隻是一個和他極為相似的聲音。
又是一陣疾風驟雨的敲門聲。
寧魚全身鮮血都湧了上來,攥緊他的衣袖,踮腳幾乎是氣聲:
“三天後我去你家,今天不行。”
傭人們決定直接推門進來,把手輕動,一絲燈光透進來。
男人低啞斥責:“滾!”
幾個傭人嚇得忙縮了回去,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惹惱了這位爺。
他俯身在她耳邊,“我最多等你三天。”
說完,厲時雁出了房間,帶上房門,過程中寧魚始終躲在黑暗中。
她喘著氣。
太難纏了。
他比所有人都難纏。
……
主院中,二樓書房亮著燈。
厲時雁邁進書房,沒看正襟危坐的林家老爺子一眼。
“乾什麼去了?”林老爺子抬了抬眼皮,語氣不溫不火。
厲時雁隨意在沙發一側坐下,長腿隨意交疊:“睡女人。”
“彆在老宅放肆!”林老爺子怒罵。
他支著手肘,“放心,沒睡成,這不被您老壞了好事兒?”
林老爺子氣得青筋直跳:“都三十二了,該收心了!玩夠了就滾回集團來,正是缺人的時候。”
厲時雁隻是低頭看著腕間佛珠:“我不收垃圾,您老留著養老送終吧。”
無數人擠破了頭都想要進林氏集團,林家這幾房子孫為了集團實權更是利益交錯,明裡暗裡爭鬥不斷。
一到了厲時雁的嘴裡,就成了一堆垃圾。
實在狂妄。
若是換了彆人說,隻會被譏誚一句失心瘋。
從厲時雁嘴裡說出來,那就是真切地瞧不上。
畢竟,厲時雁姓厲。
林老爺子縱橫京圈商場大半生,忍了忍氣,絲滑地換了個話題:“寧家那兩個女兒,你怎麼看?”
“小女兒一般。”他語氣慵懶,“大女兒……是誰來著?”
這是沒注意了。林老爺子審視他片刻,“都不是省油的燈,配不上林家,若不是皓宇執意訂婚,寧家入不得眼。”
厲時雁像是置若罔聞,隻是自己思索著寧家大女兒,冷不丁來一句:“想起來了,她戲唱得不錯,給我當後媽也不是不行,到時候您的喪禮肯定熱鬨。”
“混賬!你誠心氣死你老子是不是?”林老爺子被他一句話氣得怒火中燒,揚手抓起茶杯朝他砸過去。
“啪!!”
茶杯砸到厲時雁腳邊,茶水四濺,碎瓷片滿地都是。
厲時雁不為所動,摩挲著腕間佛珠:“好說,每年多上炷香的事兒。”
“滾!你給我滾!”
一句話差點給林老爺子氣得喘不上氣來。
他不爽,厲時雁就很爽了:“對了,我在老宅住三天。”
說完,沒管後麵喘得跟拉風箱一樣的林老爺子,兀自起身。
厲時雁出門的時候,傭人們聽見了書房裡的動靜,著急忙慌地拿著各種藥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