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國看著她愣了半天。
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句,“你不知道?”
棉棉鬆開小手,走過去拽了拽吳建國的手指。
“伯伯,爸爸掉到糞坑裡吃到屎粑粑了嗎?”
吳建國低頭就看到一張圓嘟嘟的漂亮小臉,兩家鼓鼓的,特彆招人喜歡。
心裡想著,還是女兒貼心,自家的臭小子可從來不會問自己。
頓時這心裡軟棉棉的,半彎著腰蹲了下來,“爸爸沒事哦,當時有一個伯伯把他救上來了。”
棉棉歪著小腦袋,滿腦子都是渣爸吃屎了,渣爸吃屎了。
片刻的沉默幾秒。
沈婧妍一把抱住已經表情管理失控的棉棉。
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的寶貝啊,你可彆笑出來。
吳建國愣了一下,看著沈婧妍的操作,“小沈同誌,這是”
沈婧妍嘴角僵硬的抽搐幾下,“在醫院,害怕她哭出來。”
趴在沈婧妍肩膀上笑的都露出後槽牙了的棉棉,晃蕩著小揪揪。
嘴裡嘀嘀咕咕,吃屎了,吃屎了。
沈婧妍半點沒有聽進去吳主任的話,滿腦子都是棉棉的念叨。
宋長明吃屎了,吃屎了。
她完全沒有辦法想象,那張嘴吃屎了。
想起自己看到的狗吃屎畫麵換成宋長明。
沈婧妍惡寒。
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愛他了。
“小沈同誌,既然來了,我們一起去吧。”
沈婧妍跟著吳建國朝著病房走去。
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裡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沈婧妍的臉冷了下來。
朝著裡麵看去,病房裡,柳小霜坐在床邊舀著雞湯,蘇玥玥吹了吹,再由柳小霜喂到宋長明的嘴邊。
好一個溫馨和睦的一家三口。
真是好的很。
千萬次的說服自己,不如一次看到真實的情況。
要說這兩人沒有什麼,她都不相信。
吳建國輕咳了一聲。
裡麵的三人才注意到門口的情況。
瞬間,氣氛變的異常的尷尬。
柳小霜喂雞湯的動作僵在了原處,宋長明的臉色也片刻白了,但是又很快恢複原樣。
坦蕩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吳主任,您怎麼過來了?”
柳小霜趕緊往後退了兩步,還順便拉著蘇玥玥往後。
宋長明拳頭攥的緊緊的,看著吳建國身後的沈婧妍。
語氣有幾分責備的寵溺,“婧妍,你也太擔心我了,不是什麼大事,驚動吳主任做什麼。”
沈婧妍他媽的想笑。
抱著棉棉的手都有些氣的發抖。
就在這時,棉棉哇哇的掙紮叢沈婧妍的身上滑了下來。
邁著小短腿跑到宋長明的身邊。
盯著他的臉,左看看,右看看。
宋長明一臉慈父的模樣。
“棉棉,怎麼了?”
棉棉直接屏住呼吸,兩隻小手捂著自己的鼻子,掉頭朝著沈婧妍的腳邊跑。
“媽媽,臭臭,屎粑粑,臭臭。”
沈婧妍看著宋長明那跟大便一樣顏色的臉,差點沒有憋住笑。
柳小霜有些懵圈的看著沈婧妍。
眼睛直溜溜的轉著,“婧妍妹子,長明傷了手,我就順手的事,你彆誤會啊。”
沈婧妍瞟了她一眼。
“嫂子是挺熱心的。”
這話說的不鹹不淡,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不對味。
果然,宋長明不舒服了,“婧妍,嫂子也是看我受傷不方便,你彆多想。”
說著朝著吳建國解釋,“吳主任,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婧妍就是比較擔心我。”
吳建國從剛才進來就覺得隱約有什麼不對勁了。
這蘇學亮的媳婦是不是跟宋長明關係太親近了些?
但是這是彆人家的事,他也不好過多的插手。
“宋技術員,關於你的遭遇,廠裡也是很關心的,這駕駛拖拉機的村民也很抱歉,托廠裡給你寫了道歉信,你拿著。”
宋長明心裡都嘔死了,臉上卻是笑著,“吳主任,您說的客氣了,都是為了革命事業貢獻,我不會和那位同誌計較的。”
“好,你能這麼想太好了,隻是,你這頭也傷著了,我倒是沒有聽王工提起。”
宋長明眼底劃過一絲不自然,“都是小問題。”
沈婧妍忍不住心裡嗤笑,哪裡是因為公事受傷,完全是因為小三受的傷。
虧他有臉敢認的。
她是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
“長明,你不是說要去下鄉學習好幾天嗎?要不是聽人說在醫院看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你怎麼沒讓人告訴我一聲?”
這話說的還是很有藝術的。
宋長明一愣,頭皮有些發麻,扯著嘴角。
“婧妍,事情發生的突然,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呢。”
“對啊,婧妍妹子,我也是聽人家說今天才過來看的。”
“是嗎?”沈婧妍微笑的看著對麵的人。
“肯定啊,婧妍妹子,你想的太多了。”
宋長明看著沈婧妍,姿態放的很低,深情又有些自責,“婧妍,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棉棉嘖嘖兩下,渣爸果然有一手,難怪給她的漂亮媽媽迷得七暈八素的。
也難怪未來那麼多女的甘心給他做踏腳石呢。
先天吃軟飯聖體。
棉棉看著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聯合起來欺負沈婧妍,氣的小臉都紅了。
不要臉,臭不要臉!
她媽媽這麼好,這兩個壞人竟然還想在彆人麵前破壞媽媽的形象。
她記得很多年後有人采訪的時候,大家給宋長明這個前妻的評價就是蠻橫不講理,仗勢欺人,還說,要不是這種女人的反向刺激,宋長明也許還不會成功。
屁,都是放狗屁!
明明從頭到尾都是陰謀。
棉棉氣呼呼的,要是有個人能證明他們說謊就好了。
謊話精們。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護士,手裡拿著藥瓶。
“13床的愛人,你過來一下,這個用藥的指導我告訴你一下。”
說著徑直朝著柳小霜走過去,看她一動不動。
有些不耐煩,“13床的愛人,跟你說話呢。”
柳小霜臉色難看,“同,同誌,我不是他的愛人。”
“什麼?”
護士一愣,有些怪異的睨著她,“這位女同誌,你什麼意思,昨天辦住院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是他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