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就好像致命的病毒一樣,一點點侵蝕著沈婧妍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如果蘇玥玥就是宋長明和柳小霜生的野種。
那宋長明送給柳小霜金條,蘇玥玥喊他爸爸,大喊說是她家的雞蛋糕
這一切的一切就更加有說服力了。
宋長明真是好樣的,蘇學亮好歹是他兄弟,他竟然光明正大的給自己兄弟帶綠帽子。
要不說他無恥呢。
不過,蘇家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柳小霜和宋長明敢這麼做,那就好做好被反噬的後果。
正想著。
徐慧敏已經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
徐家和劉家現在是最忙碌的時候,她和棉棉在也不方便。
沈婧妍走了過去,徐慧敏還沒有醒過來。
“劉同誌,徐阿姨,我和徐主任來之前還約定了去孤兒院的事情,現在徐主任不能過去,我得趕緊過去把東西送過去。”
徐母感激的無語言表。
“婧妍啊,辛苦你了,等慧敏好些了,一定登門道謝。”
“棉棉到時候和弟弟一起玩好不好啊?”
棉棉拍著小手,開心的搖頭晃腦,“好鴨,好鴨~”
帶著棉棉出了醫院。
陽光灑在身上,沈婧妍長籲了一口氣。
“媽媽,我們要去孤兒院看弟弟妹妹了嗎?”
”是啊,棉棉開不開心?”
“開心~”
回到街道辦,沈婧妍趕緊將大大的兩個郵政的包掛在後麵。
一路騎車朝著孤兒院去。
海市的孤兒院不在市中心,而是在城郊的方向。
用的是廠區荒廢掉的宿舍。
儘管環境條件都很差,但是對於那些沒有家,被送到這裡的孩子來說,至少是有一塊遮雨的瓦片,不至於風吹日曬。
隻是,這個年代大多數人家都吃不飽,這裡的孩子更不要說了。
徐慧敏是街道負責婦女兒童工作的,這麼多年,她也一直儘力的保障孤兒院的工作。
所以這裡的人對她都很熟悉,孩子們也很喜歡她。
沈婧妍帶著棉棉騎車到了門口。
門口掛著紅油漆寫的海市孤兒院幾個字,字體都是斑駁的缺胳膊少腿的。
“媽媽,就是這裡嗎?”
沈婧妍點了點頭,她其實也是第一次來。
兩人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放眼望去。
說是廠房,但是其實就是土坯砌的房子,上麵是茅草的定。
很多屋頂都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經久失修的。
房子前麵的空地上,幾個孩子穿的破破爛爛的仿佛,赤著腳在你追我趕。
聽到有動靜,轉頭看了過來。
棉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崽崽。
穿的破破爛爛的,頭發淩亂打結,每個人都麵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棉棉在末世她就是研究基地裡的小寶貝。
曾幾何時見過這樣的畫麵。
臟亂差在這一刻有了具象。
“媽媽~~”
沈婧妍低頭看著棉棉,再看著這些孩子,眼角不自覺的有些潮濕。
隻見一個大一點的孩子約莫七八歲的男孩走了過來。
“阿姨,你找誰?”
沈婧妍抹了一下眼角。
“我是街道辦的,徐慧敏主任生孩子去了,我是代替她來送東西的。”
男孩一聽徐慧敏,頓時少了戒備,回頭大喊。
“秦奶奶,徐阿姨派人來送東西了!”
隻見一個穿著補丁摞補丁衣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從不遠處的一個房子鑽了出來。
老太太走到了麵前,沈婧妍才發現老人家眼睛似乎有點不對勁,一直虛閉著。
“同誌,是小徐主任讓你過來的?”
沈婧妍點了點頭,“是的,秦院長,本來她打算跟我一起來的,但突然生了。”
說著將自行車上的袋子拿下來。
“阿姨,我們幫你。”
幾個七八歲的男孩合夥托著她的包袱。
“秦院長,這個就是這次送過來的,徐主任說過兩天再送點過來。”
秦芳柳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好,辛苦你了,同誌。”
剛說著話,突然傳來一陣大喊。
“秦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小豆子哥哥又抽筋了。”
“什麼?”
秦芳柳趕緊往回跑,“剛才不是好了,怎麼又抽筋了?”
沈婧妍也嚇了一跳。
“怎麼了?”
剛才跟沈婧妍說話的小男孩眼神擔憂,“小豆子發高燒,已經燒了兩天了,還是沒有退下去,今天已經抽筋過兩次了。”
“沒錢去醫院。”
“媽媽。去看看,去看看。”
“帶我過去看看。”
沈婧妍跟著小男孩到了一個房的門口,探身進去。
隻見床上一個小男孩閉著眼睛,牙關咬的死緊,渾身不自主的正在抽動。
是高熱引起驚厥。
“秦院長,孩子給我,這要趕緊送去醫院。”
“好,好。”
屋裡光線很暗,沈婧妍接過孩子出了棚區。
這才看清楚孩子的長相。
頓時愣住了。
“子壯?”
秦芳柳也愣了一下,“小同誌,你認識小豆子?”
沈婧妍恍惚了兩秒,點了點頭。
“秦院長,來不及說了,還請你抱著孩子坐在後麵,跟我一起去醫院。”
沈婧妍一路自行車踩得飛快。
到了醫院,葛春華還在。
沈婧妍趕緊把人交給她。
看著孩子被抱進去。
才鬆了口氣。
回頭看著秦芳柳,“老同誌,我想問問,子壯是怎麼到的孤兒院?”
子壯姓劉,他的爺爺是沈大川的工人,一輩子都跟著沈家,前幾年的運動發生。
沈大川給了工人遣散費,將自家的廠子也都捐給了國家。
子壯的爺爺劉山河一直不願意離開,跟著沈大川直到他去世。
沈大川去世之前,最舍不得的除了女兒就是這個老夥計。
沈婧妍遵循了父親的遺願給了劉叔一筆錢,親自派人送他回老家沛縣的。
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會在孤兒院看到子壯。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芳柳看著沈婧妍歎了口氣,“小豆子是我撿回來的,這孩子大冬天就穿著夏天的破褂子,赤著腳睡在結冰的河邊。渾身都凍的發紫了。”
“我瞧著實在可憐就給帶了回來,這孩子說自己沒有親人,唯一的一個爺爺被批鬥死了,他是來咱們這裡找一個姑姑的。”
“我問過他,姑姑在哪裡,這孩子愣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沈婧妍隻覺得心裡疼的厲害,姑姑?
劉叔沒有兒女了,這個姑姑恐怕就是自己。
劉叔最後有的親人就隻剩下自己了。
這是對自己的信任。
可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孩子上門找自己啊。
沈婧妍心裡難受的要命。
要不是今天自己找到子壯,高燒多次驚厥,這孩子的結局可想而知。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孩子寧願這樣都沒有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