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社區宣傳安裝攝像頭的事,林涵宇麵對這份七年前的卷宗,他就算有疑點,也沒有任何線索。
但在一周的時間當中,聽到了自己父親和朱玉曾經有過交往的傳聞,這就讓他有了一個很大膽的設想。
李明和朱玉也有緋聞,而且多方麵得來的結果分析,源頭就是鄭寶泉。
而當年鄭寶泉也是在城西糧庫工作。
案卷當中有一張照片是銀行外一個交通攝像頭拍攝違章時候正好拍拍到了銀行外的街道行人。
此刻的at機前空無一人,這也是唯一最接近取款時間的一張外部照片。
正是這一張照片,讓林涵宇對自己的大膽設想有了支持的方向。
“宋隊長,我想重啟我414的案件。”林涵宇找到宋文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宋文遠倒沒有對林涵宇這大膽而且有些無禮的提議先反對,反而是詢問起原因,“你是發現了什麼新的證據還是疑點?”
“疑點主要還是在我對我父親本身的了解,不能作為證據。”林涵宇沒有隱瞞,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告訴了宋文遠。
聽完林涵宇所說,宋文遠遲疑了一下。
“你現在所說的都是推測,而且所涉及的很多部分不是我們的職責範圍。而且交通攝像頭截取下來的圖片清晰度有限。況且,這是一個已經定性結案的案件,要向局裡提出重啟難度不小。”
“我知道。我可以利用空閒的時間先收集和佐證的資料,一旦有實際的證據了,再向局裡申請。”
“這樣,這件事你和鄧凱一起。他熟悉辦案的流程和該規避的地方。”
“謝謝隊長!”林涵宇一聽宋文遠答應下來,心頭總算是鬆了下來。
“不過你要記住!”宋文遠臉色嚴肅的說道:“這件事除了你和鄧凱之外,不能對外公布。而且,這不是重啟案件,是補充朱玉案的材料。”
“我明白了!”林涵宇敬禮之後,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隨後,宋文遠把鄧凱單獨叫來,把林涵宇所說的告訴了他,“鄧凱,行嗎?”
“老大交代了,自然能行!”鄧凱滿口答應下來,“不過,我不認為這案子能有新的進展。萬一,我是說萬一最後還是原來的結案結果,這小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宋文遠歎了口氣,“剛開始都有股勁,更何況還涉及他父親,好好看著他,彆讓他亂來。”
“您是不是太看重他了?”鄧凱有些遲疑的問道。
“說得沒錯。”宋文遠毫不掩飾的說道:“他或許經驗不足,但他那超強的記憶痕跡絕對是少有的能力,這樣的人如果能放下心結,未來在刑偵方麵的成就不可限量。”
鄧凱見宋文遠為了林涵宇能放下心結都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他反對也無效。
年輕警察的成長是需要時間和磨練的,當初他們也都是經過一件件事才逐漸成長起來的。
第二天,鄧凱就帶著林涵宇,先去了糧食局城西糧庫。
新任命的倉庫張主任見到他們,滿臉的謹慎。“二位是有什麼事嗎?”
鄧凱攔住了想開口的林涵宇,說道:“朱玉故意傷害魏根一案,還需要一些補充材料,我們是來了解情況的。”
“哦!”張主任鬆了口氣,如果是為李明案而來,他才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可以,你們需要看現場還是”
“不用,主要是朱玉這故意傷害事出有因,我們想更多的了解導致她防衛過度的動機。所以,可能要單獨和每一個人聊聊,放心,不影響你們正常工作。”
“那行。是我把他們叫來,還是你們點名我去叫?”
“都不用,說了隻是一些補充材料,他們該忙就忙,我們四處轉轉,看看誰有空就找誰問問。”鄧凱看似很隨意的說道:“要不,我們就從您這兒開始。”
張主任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張主任之前是城西糧庫的還是其他地方調來的?”
“我原本就是在城西倉庫工作。”
“哦”鄧凱隨口又問道:“朱玉平時的工作狀態有沒有什麼異常?”
“工作嘛,都是各自負責各自的,不影響正常的工作,也看不出什麼問題。”
鄧凱的問題不難回答,張主任的回答也沒有什麼問題。
從他們到來,張主任所表現的謹慎和緊張狀態,鄧凱就沒打算問他太多東西。
像這樣臨時狀況任命的主任,防範心很重,他寧願不說也不會說真話。
幾分鐘後,鄧凱從主任辦公室出來,帶著林涵宇真的就在糧庫四處轉,哪怕看見一個搬運工也隨口問幾句。
“凱哥,這樣能問出什麼來?”
“上個月今天你吃的什麼飯還記得嗎?”鄧凱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記得啊!”林涵宇僅僅隻是原地站立了一會兒,就回答道:“在鄭寶泉家裡吃的飯。”
鄧凱一拍自己的臉,苦笑道:“我也真是!問你這種問題,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然後這才解釋道:“七年前甚至更長的時間發生的事,除了像你這種怪物,有誰會有清晰的記憶。除非這件事對他有值得記憶或者很深刻的印象,否則是記不住的。隻有閒聊當中通過外部刺激,或許能觸發他們的一些印象。”
林涵宇這才明白為什麼鄧凱一臉輕鬆的隨口詢問了。
詢問的技巧也是刑偵專業當中很重要的一個手段和技巧,在詢問對象完全缺少記憶的時候,運用適當的方法才能讓被詢問人受到刺激,延展出他們真正需要的信息。
畢竟,這一次他們真正想了解的是鄭寶泉,這位新上任手握重權的局長。
沒有十足的把握,誰會願意說出對鄭寶泉的猜測或者看似無用的信息。
一路走到二號倉庫,鄧凱又是如此的和倉庫管理員邊走邊“聊”,林涵宇小時候跟隨父親來過城西糧庫。雖然那時候還沒上學,但玩心也大。
糧庫裡像小山一樣的稻穀、玉米,對於小孩子而言那就是天然的玩具。
他們今天來的時候,正好糧庫在換新糧,二號倉庫的部分地區已經將陳糧騰空。
看著地板上的痕跡,記憶像潮水一般的湧來,林涵宇馬上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隻有記憶中的痕跡與現實他所看到的有差異,才會觸發他的記憶痕跡。
倉庫管理員姓薑,是個年齡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參加工作就在城西糧庫。
可是,他並不是林涵宇當年來的時候的老人。之前,是在城北的糧庫,而且十多年前也是個青年工人。
“薑大哥,這塊地方重新修補過了嗎?”林涵宇忽然打斷了鄧凱和他的對話,指著倉庫中間一塊地方問道。
薑姓的倉管搖搖頭,“沒有啊!我來的時候就這樣。”
林涵宇的問話激起了正在下糧的一個老工人的答話,“這地下啊!原來有個耗子洞!”
說完,還意味深長的大笑了起來。
“耗子洞?”林涵宇似乎有些明白了。
“下你們的貨,糧庫有老鼠不正常嗎?”薑姓倉庫管理員卻厲聲的嗬斥道。
轉頭有些歉意的對鄧凱說道:“彆聽他們胡說。這麼大糧庫要是沒老鼠,那才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