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青收回視線。
“石頭叔,我們也在這下了,回去就不坐你的車了。”
去流雲村的人少,回去捎帶靠運氣,所以陸青青給的還是來回的錢。
崔石頭樂嗬嗬的收下。
陸青青想想,還是告訴他:“石頭叔,今天我們要買馬車,以後坐你的車就少了。”
“呀!是馬車嗎?”
“是的,挑個小點的便宜馬,隻拉我們一家子,不跟你搶生意哈哈!”
“嗨,說啥搶的,馬車可貴多了,哪個舍得坐。”崔石頭笑的和氣。
其實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雖然村裡人基本都往鎮上走,來城裡的不多,但一個月也是能做一二十人買賣的。
他剛也是怕有人會蹭陸家的馬車。
陸青青這麼一說,他就放心了。
隻可惜,沒了陸家這麼大方的客人,以後少賺很多。
“石頭叔,給你塊糖,路上甜甜嘴兒,我們走了!”
陸青青摸了兩塊糖給了崔石頭。
她上輩子工作忙,很多時候吃不上飯,就習慣兜裡揣幾塊糖,現在這習慣也沒改。
崔石頭嘴裡“哎呦哎呦”的,把糖放進了口袋裡。
這糖可不便宜,他得拿回去給孫子孫女吃。
陸家這個丫頭,做事可真沒得說。
……
“快點,快點,要開堂了!”
不少人往衙門跑。
陸青青也拉著四喜去瞧熱鬨。
瞧丁宏時的熱鬨。
陸雲不敢跑,他後麵背著400兩。
一不小心磕破一瓶,那就是一兩銀子呢!
“二哥,你彆去湊熱鬨,你先把貨交給墨朗去。”陸青青指揮。
陸雲本來也不去,熱鬨哪有銀子重要呢!
在這兩者之間,他當然選銀子。
陸青青和四喜跑去的時候,人已經圍了三層了。
能聽見裡麵有人在吵架。
倆人找空隙鑽到前麵去,找了個旮旯角看熱鬨。
縣令還沒來,裡麵是三個當事人在吵。
醫館的大夫,田樂山的夫人,還有垂頭耷拉眼的丁宏時。
三個人中,丁宏時最落魄,眼帶血色,臉色發黃,頭上沾著草屑。
另外兩人稍微好點。
此刻,是田夫人在咒罵丁宏時,說看他可憐,好心收了藥材,卻沒想到裡麵摻假。
他們和回春醫館合作這麼多年,就因為丁宏時,壞了關係。
反正各種撇清自己的責任。
丁宏時進了衙門,倒相當老實。
被田夫人罵,也不還嘴。
被她踢,也受著。
像個待宰的羔羊,惶惶不安,看著還挺可憐。
他眼神時不時瞥向大門,有渴盼有焦急。
見不到人來,又失望的垂下頭。
陸青青搖搖頭,“嘖嘖”兩聲。
不管他等他閨女還是女婿,都沒人來嘍。
“全都安靜!老實點,再吵鬨掌嘴!”一個衙役大聲嗬斥。
又有兩個衙役過來驅退觀堂的百姓。
陸青青護著四喜往後退。
“咦?陸青青?”
陸青青抬頭,驚訝:“你咋……”
眼前的衙役,就是上次她坐牢時候的獄卒頭兒。
他咋不乾獄卒,成了升堂衙役了?升官了?
“嘿,有幾個兄弟修水渠累倒了,人手不夠,我上來頂一下。”
獄卒說著,要把她帶到中間去,好看戲看的清楚些。
陸青青連忙擺手。
“我們一會兒就走。”
“好吧。”
獄卒往堂口看了一下,見縣太爺沒出來,才又問:“你上次說的,我的病,還沒告訴我用什麼藥呢?最近覺得,身上越發不舒坦了。”
原來是問這個,她說怎麼這麼好心呢!
這人又不是什麼好人。
“我先問問你,你說縣令大人會怎麼處置這三人啊?”
“嘿,還能怎麼處置,有錢使錢,沒錢坐牢,隻要苦主不追究,都是錢的事兒!
田家那婦人和回春醫館的大夫肯定是沒事兒的,人家有錢,那個姓丁的……嘖嘖,估計沒錢吧,昨晚沒人來……看他。”
他是想說遞銀子,話到嘴邊改了口。
“花個錢就沒事了?不用坐牢不用打板子?”
“苦主都不追究,誰還會管,人也沒死,賠錢就完事了!咬著嘴不放對他們有啥好處。”獄卒說。
陸青青心裡“艸”了一聲。
還非得鬨出人命才重視呢?
“不過你可彆以為賠錢好,這一遭進來,都得扒層皮,搞不好傾家蕩產,除了賠苦主,還有罰銀,很多人寧願挨板子和坐牢……”
這麼一說,陸青青有點安慰了。
丁宏時最愛斂財,銀子沒了豈不是要哭死。
“縣令大人要來了,你快告訴我治病的方子。”獄卒催促。
想白嫖她的方子?
哪有那麼好的事?
陸青青:“方子有點複雜,你記不住。我一會兒寫下來交給縣令公子身邊的隨從墨朗,你去找他拿就行。
哦,對了,收銀3兩,也交給墨朗,他會轉交給我。”
獄卒油水多,他又是卒頭,手裡不知道貪了多少銀子,三兩一點都不多。
一聽墨朗,卒頭一愣。
接著反應極快,“好嘞好嘞,辛苦您了。”
接著,徐縣令來了。
正式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