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青火氣漸消。
徐睿的處置,她滿意。
“你們先回家,剩下的我來處理。”
陸青青點點頭。
她其實很不耐煩處理這些,她隻想安安心心行醫。
可奈何總會有這些爛事找上門。
不過,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陸青青覺得這個盟友很不錯!
好用!
傅冷看著湊在一塊嘀咕的兩人,心裡慌張極了。
他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好像,要永遠夾著尾巴做人了。
不,是夾著腦袋。
陸青青終於看到了傅冷。
“傅公子,多謝你剛才買的衣服。”
雖然是徐睿吩咐他去買了一身女裝給她穿上,但該謝還是要謝。
誰想傅冷膝蓋一軟,跪了地:“小的不敢!”
陸青青:“????”
這是把他整出心理陰影了?
不至於吧?鋼鐵硬漢哪!
這貨腦子向來不大好使,陸青青挪開,懶得理他。
白二虎的屍體終於在蒼蠅產卵前被兩個狗狗縮縮的男人領走了。
陸雲把馬車停好,目光在林葉的身上快速一瞄,然後低頭,讓兩人上車。
林葉已經收拾整齊,臉上也塗了藥,除了紅印沒那麼腫了,低著頭看不出什麼。
但上了馬車,力氣就泄了,蔫蔫的靠在陸青青身上。
“我去跟你哥說一聲,你今晚在我那睡吧。” 陸青青說。
她這樣子回家,林壯肯定要刨根問底。
林葉眼神一怔,快速點頭,精神好像頓時好了些。
陸青青抿抿唇,還是忍不住道:“我不該此時說,但憋的實在難受。
你今天太莽撞了,連跟我商量都不商量,自己就做了決定,你怎麼知道不會有更好的辦法。
兩個人怎麼都比一個人勝算大,而且,我剛磨了些毒粉,未必不能放倒那六個人。”
林葉像做錯了事一般,弱弱回道:“沒想那麼多,就是怕……萬一你被抓住。”
陸青青怔忡。
她的話,再簡單,樸實不過。
但陸青青卻隻覺千金重。
沒想那麼多……
隻有對最親的家人,才會如此,來不及多想,想不到最周全,遇到危險的時候,隻想到最笨的方法,去把危險引開,保全家人。
就是怕……萬一你被抓住。
所以,她不去賭那不確定。
寧願自己把危險全部攬去。
這姑娘……太重情義了。
她救他們兄妹,也是收了錢的,沒過分看重。
她卻把自己都置之度外來回報。
陸青青眼睛發酸,攬了攬她。
“總之,下次千萬彆這樣了,我會生氣!”
她真的快嚇死了好嗎,就怕救不及。
“沒有下次了,你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林葉嘟囔了一句,很是孩子氣。
看她像是從巨大的驚懼中恢複過來了,陸青青也鬆了氣。
“對,我這臭嘴。”陸青青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然後聽到外頭也“啪啪啪”響了三聲拍巴掌似的聲音。
到家下車的時候,陸雲臉上也帶了巴掌印。
陸青青心知肚明。
這天晚上,陸青青屋子住了三個姑娘。
地上鋪的是厚厚的稻草床,巧秀在睡。
巧秀可在意她這個小窩了,每天鋪的整整齊齊,一點褶皺都要捋平。
馮曉婉把喜寶送進來讓她看著,她就把喜寶抱到陸青青的床上。
因為喜寶會尿床。
她的表現,馮曉婉都會暗暗記下, 然後去跟陸青青學話。
馮曉婉怕巧秀是不是心眼小,私心重。
陸青青晚上就引導性跟巧秀聊天。
才問出,她不是私心重,是怕她床上尿臭,他們會把她的東西扔出去。
以前陸興德嫌她懶,差點把她打死那一次,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導致她一連幾個晚上尿床。
陸興德就把她的鋪蓋全扔到了外麵,鎖上門,讓她在寒涼的秋夜隻穿著衣服過了好幾個晚上。
聽陸青青說了原因,馮曉婉就更疼巧秀了,還按照陸青青的吩咐,故意讓喜寶不小心在巧秀的床上撒了一泡。
“哎呀,這被子臭了,得洗洗曬曬。”
然後在巧秀發白的臉色下,重新拿出一床新被子給巧秀鋪上。
雖然如此,巧秀還是珍愛她的床,把喜寶往陸青青床上放。
隻不過她學會了把屎把尿。
一看到喜寶老實坐著一動不動,就趕緊抱下床。
地下已經沒位置了,林葉當然就和陸青青一張床。
陸青青不習慣跟人一張床,因為……她睡覺真的不老實!
喜歡睡得自由自在。
哎,將就一晚吧。
努力讓自己身體平躺,終於要進入睡眠時,聽到林葉在她耳邊小聲說:
“青青,你今天又抱我了……”
嗯。
嗯?
陸青青一下子又清醒了。
林葉靠的她太近,一隻手還拉著她的胳膊。
“抱你咋了?”
陸青青往後挪了挪。
怎麼感覺不大對勁兒。
"你都忘記了。"林葉嘟囔。
“忘了什麼?”
陸青青仔細回想,她以前也抱過林葉嗎?
隻知道那個假貨欺負過她幾次。
"你小時候抱過我的,你說做我的好朋友,你說不讓人欺負我。"
陸青青從京城剛回到村裡時,遇見了餓的吃野菜的林葉。
她已經吃了好幾天的野菜了,吃的滿臉菜色,身體發虛。
陸青青給了她一個饅頭。
還給了她一塊糖。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糖的滋味兒。
她還打跑了欺負她的孩子。
還抱住她說以後和她做朋友。
林葉那時候真高興啊,夜裡做夢都是陸青青的模樣。
可是轉眼她就不理她了。
和彆的孩子一樣欺負她。
但是沒關係,她不會怪她。
她隻是把她忘了。
陸青青變好的時候,她晚上又做了夢。
夢到了那個給她饅頭吃的小女孩。
她想問:還會跟她做朋友嗎?
馮大嫂跟她提陸二哥的時候,她忽然像得到了某種啟示。
做家人豈不是比朋友更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