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覺夏,等著我和蘇不言勝利的消息吧。”
陳綿綿看柳若蘭和蘇覺夏眼底帶著興奮的光芒,知道她們也瘋狂意動,就站起來讓蘇不言帶路。
托了嶽父的福氣,蘇春生特批了入住資格,也住在這個家屬院裡。
他的房子不僅寬敞明亮,還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裡麵都用石板鋪好,看著精致又漂亮。
哪怕現在還不到夏天,也能通過敞開的大門看到鬱鬱蔥蔥的花苗。
“有人在家麼?”陳綿綿走過去站在門口敲門,扯著嗓子喊人出來“蘇春生在家麼?”
“誰呀?”
一個穿著燈芯絨連衣裙的女人走出來,頭發燙著時興的大卷,穿著精致的小皮鞋,一看就是體麵愛好打扮的人。
女人皮膚屬於黃黑皮,五官也是一般,遠沒有柳若蘭標誌漂亮,儘管看著保養得益,但還是掩蓋不住歲月的痕跡,看著也得五十五六那樣的歲數。
“這是我後媽!”
蘇不言小聲提醒陳綿綿,她挑眉看過去,呦,原來是老三啊,那就不怕誤傷了。
“奶奶好!”陳綿綿聲音洪亮地衝著楚錦榮鞠個躬,“我是蘇春生的兒媳婦,今天過來找他報喜的。”
陳綿綿看著楚錦榮明顯僵硬的臉,好像沒感覺似的,笑嗬嗬地接著言語攻擊。
“奶奶您長得可真年輕,是我公公的嶽母吧,今年貴庚啊?有沒有八十啊?嘖嘖,您可真長壽,我奶今年七十多,眼瞅著就要沒了。”
“你長沒長眼睛啊,”楚錦榮這個身份,還沒人明目張膽說她老,她氣得臉都紫了“我是蘇春生的妻子!
蘇不言,你帶這麼個瘋丫頭來誠心氣我的吧?”
楚錦榮眼神陰沉地盯著蘇不言,這個不知好歹的小野種,自己好心好意把侄女介紹給他,他竟然找了這麼個寒酸的土妞。
不等蘇不言說話,陳綿綿就驚呼出聲。
“你!是蘇春生的妻子??哇……蘇不言,你爹的審美挺獨特啊,他放著你媽那麼年輕漂亮的不要,娶這種的?
嘖嘖,我看他是真餓了……要不就是有戀母情節……”
“住口!!”
陳綿綿在門口喊得四周人家都聽到了,蘇春生剛下樓聽著不對勁趕緊跑出來喝止。
語氣裡都帶著咬牙切齒。
就是這個臭丫頭,害得自己昨天被狗咬,疼得他一宿沒睡著,好不容易眯一會,就聽到她陰魂不散的聲音。
“蘇不言,我已經說過了,你要是不娶錦榮的侄女,就彆想娶任何女人。
趕緊帶著這個瘋丫頭滾出去,看把你後媽氣成什麼樣了。”
蘇春生虎著臉訓斥著蘇不言,表明自己的態度,給楚錦榮出氣。
然而今天卻不是蘇不言的主場,陳綿綿直接就走上前兩步,挺胸抬頭看著蘇春生。
“偉人曾經說過人人平等,婚姻自由,杜絕包辦婚姻,你算個什麼東西就敢左右蘇不言的婚姻,怎麼著,你比偉人還牛逼啊?”
陳綿綿一句話,給蘇春生嚇得臉都要綠了,連忙說自己從來沒有和偉人比肩的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是同意我和蘇不言的婚事了吧?正好,咱們談談彩禮的事情。
我呢,也不要太多東西,現在結婚不都要36條腿和三轉一響麼,您當民兵團師長這麼大的官,應該沒問題吧?
還有我們結婚,得要個大點的房子,您咋也得給個表示吧,再來就是給我買兩床十斤的棉花被,兩套新衣服,兩雙皮鞋……”
陳綿綿不管蘇春生越來越陰沉的臉,掰著手指頭在那自顧自的說,蘇不言聽著都咽了口水。
三轉一響就得六百多,加上三十六條的衣櫃、櫥櫃、桌子、四把椅子、一張床,還有後麵那些,一千塊錢都買不下來啊。
“憑你也想要這麼多彩禮?”
楚錦榮都被氣笑了,覺得陳綿綿應該是沒睡醒發癔症了。
“哦,不光是這些,再給我三百塊錢當我們的生活費,往後每個月再給一百五!”
這些不光楚錦榮了,蘇春生都氣得差點被口水嗆死,指著陳綿綿跳著腳的罵。
“你他媽是從哪來的土包子,張口就要這些東西,你也不撒潑尿照照你自己,憑你也配!!!”
“嗬……忒,老子不僅配,還配不死你呢,”陳綿綿成功激怒蘇春生,終於可以撒潑了“偉人都說了(破音),新國家是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人平等,共同富裕。
他老人家都親自去莊稼地慰問我們農民,還管我們叫農民兄弟,你竟然說我是土包子?
我知道了,你是敵人打入內部的奸細,想用小布爾喬亞的思想腐蝕我們,是想拖累大家思想進步的壞分子!!”
“你,你胡說,偉人從來沒說過這些話!!”
陳綿綿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給蘇春生砸得暈頭轉向,楚錦榮知道這個女孩不簡單,趕緊就反駁。
“那是你理解得不透徹,偉人語錄你背熟了麼,偉人回憶錄你看完了麼,偉人那些采訪你都認真解析了麼?
看看你們家這小布爾喬亞氣息濃厚的樣子,就不是認真鑽研偉人一言一行的人。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總會偷偷買咖啡在家煮,和蘇春生在屋子裡聽靡靡之音跳交際舞,你倆就是被糖衣炮彈腐蝕的落後分子!!”
陳綿綿過來的時候,周圍的狗子們把關於昨天咬的那個壞男人消息都打聽了一圈。
他們的院子裡總是飄出來一種苦苦的味道,還時不時有曲子響,有的狗子也看到過兩人圍著轉圈圈……
陳綿綿經常和毛孩子們打交道,很快就整合出有效的消息,直接把兩人的老底給掀出來。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他們的眼神隨著陳綿綿說得越多,就越不善。
楚錦榮是那種很高傲的人,平時和人打交道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蘇春生更是喜歡說教,借著自己在民兵團的職位和丈人的背影,看誰不順眼就穿小鞋。
如今終於有人指著他們的腦門罵街,心裡彆提多爽了。
“你少在這汙蔑人,我們才沒乾那些事呢!!”
楚錦榮瞪大眼睛狡辯,陳綿綿直接就說進去搜,要是找到了就滾去農場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並且還得戴高帽遊街,寫上“小布爾喬亞壞分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的罪行是不會被掩埋的,我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揭發你們……”
陳綿綿跳著腳地指責他們,臉上都是準備慷慨就義的從容和大氣,說話間就解下腰帶掛在大門框上,說是要吊死在這讓世人驚醒。
“祖宗,我錯了祖宗,都是一家人,我這不是和你鬨著玩麼。”
蘇春生知道今天不滿足陳綿綿,一定沒法善終,隻能咬牙妥協。
“你是我兒媳婦,我和錦榮的就是你的,隻是你要的太多了,我這一時半會沒法給你湊齊……”
聽著蘇春生明顯拖延的語氣,陳綿綿小手一揮。
“嗨,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在乎那些新的舊的,我看你家應該有不少好東西,我就直接拿走當彩禮,相信爹和後媽應該不會介意的哦~”
說完也不等蘇春生和楚錦榮表示,對蘇不言使個眼色,讓他找人來幫忙搬東西,不把這屋子搬得就剩承重牆,那都是陳綿綿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