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奶奶?”
陳星月瞪大眼睛,無法想象竟然有人叫她奶奶。
長這麼大,就沒人這麼和她說過話。
“看,我叫你奶奶你還冤得慌,誰家年紀輕輕耳朵就不好使啊。
再說了,就你剛才那句話,不是清朝餘孽都說不出來,你看我媽媽,那麼煩我,不還是不敢拿我怎麼樣麼~”
陳綿綿故意激怒陳星月,順便還給楚錦榮拋了個媚眼,後者隻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陳星月被陳綿綿懟得哽了一下,終於明白為什麼楚錦榮一提到她就臉色難看了。
可是剛才她大話都說出來了,為了能和楚錦榮更親近,怎麼也得硬著頭皮上。
“你這個小姑娘,既然你叫錦榮姐媽媽,那就是她的小輩,怎麼能讓長輩給你做菜,真是倒反天罡。”
陳星月拿出慣有的道德綁架,隻要她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就沒有不妥協的。
很顯然,她低估了陳綿綿不要臉……厚臉皮的程度。
“哎呦嗬,你知道我是誰麼,你就讓我做飯?”陳綿綿眼一瞪,小手一叉腰,擺出一副潑婦的囂張姿態“我,可是全市有名的殺豬女英雄。
我來這那是給媽媽麵子,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多少人想請我吃飯我都沒去!
再說了,我來我媽這,她都沒說什麼呢,你一個外人叭叭兒滴,顯你長嘴了?”
說話間,陳綿綿不等陳星月反應過來,就走到她身邊,繞了一圈,眼神上下打量,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陳星月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流氓盯上了,渾身的不自在。
尤其是陳綿綿那滿眼貪婪的樣子,更是讓陳星月皺了眉頭。
也不知道楚錦榮是怎麼想的,竟然能讓蘇不言娶這麼個潑婦,真是太丟人了。
“你瞅瞅,你瞅瞅你這身上的麵料,絲綢的吧,你這頭發,是理發店燙的吧,還有你這身上……”
陳綿綿湊近陳星月聞了聞。
“嗯,滬城的香水,這不明顯的小布爾喬亞作派麼,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我媽混在一起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你彆胡說,我這都是彆人送我的!”
陳星月一聽小布爾喬亞,臉色就變了,這時代,誰要是和這玩意兒沾邊,那可就等著被批鬥吧。
平時自己就是這樣打扮的,畢竟要接觸楚錦榮,太普通可入不了她的眼。
卻沒想到,竟然成了這個死丫頭挑刺的理由。
“我不信,除非你讓我去看看你家,是不是也和我媽一樣,滿院子都是花。”
陳綿綿抱著胳膊,一臉地胡攪蠻纏,眼底卻劃過一抹精光。
陳星月皺眉當然不同意,這女的看著就粗俗貪財,踏進自家都覺得掉價。
“呦嗬,你還敢拒絕,好哇,我現在就去軍區告你,說你搞小布爾喬亞,還侮辱殺豬女英雄、新社會半邊天的人格。”
陳綿綿扭頭就要走,卻被楚錦榮給拉住。
她扭頭給陳星月使眼色。
“你趕緊同意吧,不然就得和我似的,家都被搬空了!”
楚錦榮知道陳綿綿,這死丫頭就是睚眥必報,估計是看陳星月給自己出頭,她故意挑刺。
這時候要是和她硬剛,那損失的就更多了。
“她看上什麼你就給,回頭我賠給你。”
楚錦榮都這麼說了,陳星月眼底劃過一抹凶光,但表麵還是委屈巴巴地妥協了。
“錦榮姐,我們這個關係,怎麼能讓你賠呢,我是自願給你出頭的。”
陳星月說完,滿意地看到楚錦榮眼底的愧疚,之後就一臉屈辱地帶著陳綿綿去了自己家。
他們兩家離著不遠,幾分鐘就到了。
陳星月家院子裡,倒是有花,不過不多,更多的是整齊的菜地,看著還不錯。
“看到了吧,我家可不是什麼小布爾喬亞,你這個小姑娘下次說話可得注意,不然我也要到軍區舉報你。”
陳星月一臉鬱色,看陳綿綿這看看那摸摸的,眼底的厭惡都要冒出來了。
“嘿嘿,這位大娘彆生氣,我這不是為了軍區的安全麼,萬一大家都被小布爾喬亞的糖衣炮彈腐蝕,那我們的社會還怎麼發展和建設?”
陳綿綿的話讓陳星月沒法反駁,隻能暗暗翻個白眼,趕她走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直奔房門。
“大娘,折騰這麼久,我有點口渴,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陳星月一看陳綿綿和自己家似的,開門進去,扭頭還看著目瞪口呆,站在院子裡的她。
“愣著乾啥,進屋給我倒水啊,總不能我這個客人親自動手吧?”
麵對陳綿綿這魯莽的樣子,陳星月積蓄了一堆的臟話,馬上要罵出來的時候突然想起楚錦榮的忠告,硬生生又把那些話給咽下去。
“你等著!”
咬牙切齒地進屋去廚房倒水,陳綿綿趕緊把哈力放進屋裡,讓它一通地聞嗅。
趁著等待的時候,陳綿綿晃到客廳,看到了主人家的合照。
照片裡,陳星月巧笑嫣兮地看著鏡頭,邊上那個……黢黑、鋥亮、禿頭、齙牙還一臉褶子的男人,不會就是她丈夫吧?
本來陳綿綿還抱著僥幸心理,但當看到所有的照片都是這倆人的時候,就確定那是陳星月的丈夫了。
“汪唔!”
【姐姐,這裡的氣味和我聞到的一模一樣。】
哈力嗚咽著在角落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下,陳綿綿眼睛一亮。
果然,她的直覺是對的,介娘們就不是好銀呐!
但凡是個正常女人,都不會選擇這樣的男人,如果選了,不是圖錢就是圖彆的東西。
絕密文件是不可能帶回家的,陳星月一個軍嫂,正常渠道她根本觸碰不到,就算是偶然摸到,一般情況氣味也不會留存這麼久。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她拿著文件袋好一會,而且,那個房間裡,還有東西。
陳綿綿聽著廚房裡的聲音,趕緊給哈力使個眼色,狗子趕緊跑過來站在她身邊。
陳星月端了杯水看到陳綿綿帶著狗站在客廳,踩得滿地都是腳印,火氣更往腦門衝,恨不得把手裡的水直接潑她臉上。
“大娘,這是你爸麼,看著挺年輕啊,有沒有八十啊?
他這麼大歲數,起碼得是個軍長吧?”
陳綿綿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利劍戳進陳星月的心口,紮得她理智全無,就像撕爛眼前人的嘴。
可想著自己的任務不能做太顯眼的事情,隻能咬牙把情緒收斂,將水杯遞過去。
“他是我男人,就是個旅長,但他人很好,對我也好,我這個人不在乎什麼外貌的。”
說完,還一臉愛意地看著照片裡的男人。
陳綿綿撇著嘴,滿眼都是嫌棄,但凡正常女人就是缺乏父愛也不能這麼饑不擇食。
就這樣的男人,她可是下不去嘴子,要不說那些出賣色相的都不容易,掙的錢都是精神損失費。
迅速喝完一杯水,陳綿綿順手把茶幾上的蘋果、桃子、半罐麥乳精都帶走,要符合自己潑婦貪財的人設,這才大搖大擺地離開。
不理會陳星月在家罵罵咧咧清理屋子,陳綿綿走遠後,就立馬小跑著往軍區跑。
媽的,回家她就把滑板給組裝上,光用腿跑,好累啊!!!
“宋爺爺,我有線索了!”
陳綿綿呼哧帶喘地跑到宋初六的辦公室,和他耳語了一番,他眼睛越來越亮,趕緊打了幾個電話。
沒一會的功夫,蘇不言帶著兩名軍人就走過來。
宋初六讓他們去陳星月家隱蔽地搜一下,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一聽這個,陳綿綿就來了精神,吸引陳星月的活包在她身上,隻要她出現,那女的就不煩彆人了。
回家屬院的路上,陳綿綿把有疑點的房間方位告訴蘇不言,並且叮囑他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沒事!”
蘇不言微笑著摸了摸陳綿綿的頭發,就到陳星月家附近隱蔽起來,等她被引走,就進去排查。
陳綿綿先拐回家拿了個籃子,就帶著哈力和幾隻狗子蹦蹦跳跳地到了楚錦榮家門口。
一邊敲門一邊喊!
“媽媽,媽媽,天氣這麼好,我們去山上采野菜吧。
正好帶著剛才那幾個女的,一起憶苦思甜,省得你們在一起就知道曲曲(說壞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