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綿綿滿載而歸地回到家屬院後,隨便把東西塞進屋裡,來不及多說什麼,就帶人一股腦去了蘇春生家。
睡得迷糊的楚錦榮看到陳綿綿進來,就下意識地腦袋疼,什麼瞌睡都跑了。
蹭得一下就竄到剛買的縫紉機前,大有和它共存亡的架勢。
“蘇春生,你瘋了,把這黃鼠狼帶進來,是要把咱家都搬走麼?”
聽著楚錦榮嚇走調的聲音,陳綿綿直接露出猥瑣的笑容。
“咩哈哈哈,我看中的東西,你就是藏地底下,也能摳出來,哈哈哈,你就掙紮吧,你越掙紮我就越興奮……”
還沒等陳綿綿說完,蘇春生就趕緊擋在楚錦榮身前。
“陳綿綿,你可做點人事兒吧,錦榮心臟不好,你是要嚇死她麼?”
說完,蘇春生扭過身安慰楚錦榮。
“彆怕彆怕,她剛抄了薛永勝家,心情好著呢,不會來咱家搶東西的。
今天是有特殊情況,你先回避下,我們要研究一下!”
楚錦榮聽到有特殊情況,臉色立馬嚴肅起來,視線看到了蘇不言還有身後的眾人,以及……眾狗,什麼都沒說,利落的上樓。
陳綿綿看著楚錦榮的背影,撇撇嘴。
“心臟不好,還搶人丈夫,我看她心臟好著呢!”
蘇春生一聽這話,張嘴想說什麼,陳綿綿冰冷的眼神也看過來。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早就把你扔山上喂狼去了!”
陳綿綿一句話,讓蘇春生閉上嘴,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嗚嗚嗚,誰家公公混成他這樣啊!
這個插曲之後,眾人到客廳坐下,蘇不言就將調查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們先把周圍盯著的人給解決了,而後擴散出去搜查,借著軍犬的助力,找到幾家可以的門戶,已經暗中盯著。
“不出我所料的話,薛永勝的妻女應該被綁架了。
我今晚屢次挑釁,按照薛佳人的脾氣早就衝過來和我罵街了,但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且我隻要提到薛佳人,薛永勝麵色就不對勁,加上屋裡那人最後說的話……估計她早就被帶走了。
現在看來,他並不是自願的,隻要我們抓緊找到薛佳人,就能從他嘴裡撬出來有用的消息,順便還能讓他配合咱們,來個黑吃黑……呸,甕中捉鱉!”
聽到薛永勝是被脅迫的,蘇春生反倒鬆口氣,那老登雖然平時老擠兌自己,但最起碼他是有氣節的。
那些和奸細接觸過的人,現在被緊緊控製起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彙報過來。
基地那個藏起來的,更是被虎視眈眈的軍官們盯上,就等著他冒頭好削(揍)他一頓呢。
到了下半夜兩點左右,正在假寐的陳綿綿突然聽到有狗叫,立馬就睜開眼睛跑出去。
屋子裡其他人也都精神起來,跟著她走出去。
就見夜色中,陳綿綿正抱著一隻擅長跟蹤的德牧又親又摸的,狗子一邊翻肚皮,吐著舌頭撒嬌,一邊把見到的畫麵都說出來。
那奸細離開薛家後,七拐八拐地到了城中一個廢棄的醫院。
那裡曾經是戰地醫院,負責接收各種傷兵的,新國家成立後,新醫院建立,這邊就被慢慢廢棄。
後來更是傳來有鬨鬼的傳聞,有人見到半夜醫院飄出星星點點的鬼火,還有女人的哭聲。
久而久之,那邊就再也沒人過去,哪怕是大白天,遠遠看著都顯得陰森恐怖。
軍犬悄悄跟著進去了,聽到有打罵聲,還有女人的哭喊聲,一共五層樓,每層都有人把守,它上到第三層被人發現,趕緊就跑走了。
還好那邊的人以為它是流浪狗,也沒管。
“走吧,今晚我們就去看看。”
這次陳綿綿離開沒叫蘇春生,這人今晚折騰差不多了,薅羊毛也不能光薅他,萬一真折騰死了,她後麵就沒得玩了。
蘇春生提心吊膽到大家離開,陳綿綿也沒叫他,這才鬆口氣。
捶打著泛酸的腰腿,顫顫巍巍回屋睡覺,他現在申請退休行不行?
這邊蘇春生怕吵醒楚錦榮,在樓下的沙發上湊合一晚,那邊陳綿綿已經帶人到了那廢棄的醫院。
為了能查清醫院裡的部署,陳綿綿召喚來了老鼠。
還好它們身形小巧,順著醫院的管道就能暢行無阻。
在等老鼠探查結果的時候,陳綿綿和蘇不言根據軍犬提供的方位,順利摸到這醫院的太平間。
怪不得沒人敢來呢,廢舊戰地醫院、太平間、女人哭聲……所有元素加起來,都夠把人嚇瘋。
蘇不言趁著看守打盹的時候,輕鬆摸過去,用沾滿乙醚的手絹捂住他的口鼻。
等人倒地後,摸出鑰匙打開鎖頭,動作流暢利落,總共用時不到幾秒鐘,一點聲音都沒有,讓陳綿綿忍不住給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她男人,乾得漂亮!
蘇不言被陳綿綿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紅著耳朵把門打開,讓她進去,自己則是在門口守著。
陳綿綿進去後,就聽到裡麵伴隨著鐵鏈的聲音。
“啊!不要過來,求求你們彆打我了,嗚嗚嗚……”
薛佳人沙啞求饒的聲音響起,陳綿綿也看到了她和薛母的情況。
借著太平間上方通風口掉落的月光,勉強將薛佳人的臉照出來。
她此刻鼻青臉腫的,頭發散亂眼窩深陷,眼睛裡都是慌亂和惶恐,所在角落裡尖叫得和土撥鼠似的。
本來她長得就黑,四周也黑,尖叫著的時候就能影影呼呼地看到一排牙亂竄,真是吵到陳綿綿眼睛了。
陳綿綿不耐煩地翻了白眼,從兜裡掏出手電筒自下而上地照亮自己的臉。
“彆他媽嚎了,再嚎我就把你毒啞!”
“啊!鬼呀!!”
薛佳人看到突然的光亮和陳綿綿那雙恨不得反光的大眼睛,嚇得喊聲更大了。
這樣的蠢豬真的能不能離開地球?
陳綿綿走過去對著薛佳人的臉啪啪就是兩嘴巴,尖叫聲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本來不想打你的,但一看你這個德行,就想揍你!賤皮子的東西!
再嚎把看守引來,我他媽先把你捅死泄憤!”
說話間,陳綿綿用手電筒照了這太平間的環境,薛佳人的母親不知死活地躺在地上,走過去摸了摸脈搏,還行,有氣!
“我時間有限,現在我說什麼你就乖乖回答,想活著出去,就聽我的。”
“哼,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巴不得我死在這吧!”
薛佳人冷哼一聲,抱著肚子扭頭看向牆壁,結果下一秒,就被陳綿綿再次扇了兩個嘴巴。
“薛佳人,擺正你的態度,你要知道,我是你唯一能活著出去的機會,惹怒我沒有一點好處。
你還不知道吧,你爸爸為了你和你媽,已經叛變了,如果你再不配合,你也不用出去了,過幾天你爸就會被槍斃變鬼來陪你!”
聽著陳綿綿的話,薛佳人連疼都顧不得,眼睛裡都是不可思議。
“綁我們的這些人,是敵特?”
“哼,明白的話,就趕緊把知道的交代了,不然不光你們一家土豆精去見閻王,死後還得被人挖出來鞭屍。
然後你肚子裡的小孽種,估計就會被哪隻路過的野狗給掏出來吃掉吧~”
薛佳人聽著陳綿綿陰森恐怖的語氣,嚇得淚水連連,終於知道怕了,哆哆嗦嗦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隨著薛佳人肚子越來越顯懷,還有周圍鄰居的指指點點,她就越來越煩躁。
每天都纏著薛永勝讓他把方有為給撈出來,不管如何,也要和他結婚,證明自己不是破鞋。
然而薛永勝能一直把方有為留在軍區的禁閉室,已經算是最大的努力,他一旦出來,就得被返回原籍接受審判,哪有能耐把犯罪的人給撈出來!
可薛佳人卻不乾,七天前和薛永勝大吵了一架賭氣跑走,薛母擔心女兒,跟著出來找,正好就撞進早就盯上她們的敵特分子。
被關進來之後,兩人被拳打腳踢逼問她們鋼鐵廠還有民兵組織的秘密,甚至還問關於軍區的事情。
可這些薛永勝從來不告訴她們,除了挨打之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沒辦法,薛佳人就胡謅了一些,順便把陳綿綿給帶上,說她是整個軍區最大的漏洞,甚至還有個軍犬基地,其實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故弄玄虛的東西。
聽著這些,陳綿綿無語地笑了。
怪不得,那些傻子摸到她軍犬基地,原來是這個大傻子告訴的!
不過……好歹算是歪打正著,要是這些人混進其他地方,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呢!
這麼想著,陳綿綿伸手讓薛佳人給個能代表她身份的東西。
“你不把我們救出去?”薛佳人瞪著眼睛“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騙我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想把我害死!
陳綿綿,我就會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眼看著這蠢貨又要犯蠢,陳綿綿一巴掌扇過去手動閉麥。
“再瞎叭叭,我把你舌頭割下來給你爹看,”陳綿綿雙眼寫滿猙獰的恨意“薛佳人,我確實恨不得你去死,但也是這件事了結之後的。
如果你再挑釁我,就彆怪我僅剩不多的道德底線離家出走!”
薛佳人捂著臉,癟著嘴,看著不似說笑話的陳綿綿,將滿肚子的委屈都咽下去。
陳綿綿看她冷靜下來,告訴她這幾天就努力聽話,被打就被打,隻要不死就行。
薛永勝那邊,陳綿綿會負責聯係,到時候兩邊打配合,隻要將這些人一網打儘,薛佳人就能出來。
“薛佳人,這些隻是初步計劃,順利與否,全看你這個蠢貨的,如果你要是敢壞事,到時候你,你媽,你爸,你肚子裡的小黑土豆,都得死!”
說完,陳綿綿用大拇指在脖子上劃了一下,薛佳人嚇得連連點頭。
早這麼說,她不早就懂了麼。
顫巍巍從脖子上掏出來個平安鎖,那是她周歲的時候薛永勝找人打的,一直戴到現在。
陳綿綿又讓薛佳人說了幾件隻有他們父女知道的事情,確定她見過薛佳人後,這才將兜裡的壓縮餅乾、罐頭和藥物,甚至還給了她一把小小的匕首。
“管住嘴,彆亂說話,堅持幾天,我會把你和你媽活著帶出去,之後,咱們再算賬!”
說完這些,陳綿綿轉身離開。
薛佳人看著唯一的光源隨著陳綿綿離開,那纖細瘦弱的背影好似帶著無儘的力量和堅定。
“哢噠!”
直到鐵門重新關上,薛佳人才回過神來,確定真的有人來救她了,捂著發疼的臉哭出聲音。
“媽,我們能活著出去了,”薛佳人將消炎藥塞進母親的嘴裡,用省下來的清水喂下去“媽,嗚嗚嗚,你快醒醒吧,我害怕!”
對於薛佳人在裡麵什麼樣,陳綿綿已經不管了,和蘇不言出去後,那些小老鼠就過來彙報。
陳綿綿把壓縮餅乾掰碎了喂它們,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整棟樓裡有一百多人,到底是總共的人數,還是隻一部分得接著觀察才行。
有的人說話小老鼠聽不懂,其中兩個房間裡,有很大的刺鼻味道,還有很多長長的涼涼的東西。
陳綿綿分析了一下,拿出手槍問是不是和這玩意很像。
【對的,就是這個!】
聽著回答,陳綿綿知道這樓裡還有炸藥、汽油之類的東西。
樓裡有外國人,具體不知道是小日子,還是小漂亮的,還有軍火炸藥,以及綁架民兵師長的妻女,嘖……看來是要拉一坨大的啊!
陳綿綿將今晚獲得的訊息都彙總起來,讓人帶回去給宋初六,讓他派人來附近潛伏起來,不能放跑一個人。
她還留在四隻土狗的軍犬配合行動,趙明誌成為這裡的小組長,負責組織探查工作。
“放心吧師父,絕對不給你丟人!”
這是軍犬隊單獨行動,趙明誌很興奮,摸著哈力感覺有三等功在朝他招手!
媽媽,我又要出息啦!
“注意安全,你們和狗子們,都得好好的!”
陳綿綿仔細叮囑了他們,就又馬不停蹄地去了薛家。
此時天已經大亮,陳綿綿捂著咕嚕嚕叫的肚子,折騰這麼一晚上,她還沒吃東西呢。
從兜裡掏出來兩塊壓縮餅乾,一塊塞嘴裡,一塊塞蘇不言嘴裡。
蘇不言嚼著餅乾,呆愣地看著陳綿綿身上大大小小的兜,裡麵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陳綿綿還以為他沒吃飽,從褲兜裡掏啊掏的,掏出來倆雞蛋,這是昨天早上柳若蘭給她的,讓她無聊的時候墊肚子。
“你的兜裡,到底都裝了什麼?”
蘇不言很好奇,就問出來。
陳綿綿嘴裡嚼著東西,含含糊糊地回想著,餅乾、糖果、瓜子、匕首、針線、紙筆、子彈、手槍、辣椒麵、食鹽、手電筒……
蘇不言扯了扯嘴角,這些東西虧陳綿綿天天揣身上,也不嫌重。
怪不得她和鄭秀英比試的時候那麼靈活,天天負重練習,能不靈活麼。
兩人一邊走一邊吃,等陳綿綿吃飽的時候,也到薛家大門口了。
剛要敲門,薛永勝就打開門。
“早上好呀,中登,我又來了~”
“哐!”
沒等陳綿綿說完,薛永勝就直接把門關上,將她那張燦爛的笑臉隔絕在外。
“我擦,”陳綿綿瞪著眼,“薛中登,楚老登都不敢給我吃閉門羹,你竟然敢把我關外麵?
好哇,既然你這樣對待我這個貴客,我也就不客氣了。”
陳綿綿清了清嗓子,站在大門口,大聲地把薛佳人告訴她關於父女倆的秘密說出來!
“薛佳人五歲的時候,你在家抽煙把你媳婦的衣服給燒出來個大窟窿,你怕你媳婦和你吵架,就用兩塊糖賄賂她給你頂鍋!
後來薛佳人被你媳婦打了一頓,你還在一邊喊活該!
薛佳人十歲的時候去找你,你太開心,直接跑過去,結果沒刹住車,把她滑鏟出去了,腦袋磕樹上起了個大包,你愣是哄她說自己摔得不能告訴你媳婦;
薛佳人十三歲的時候發高燒,你媳婦上夜班讓你給她吃藥,結果你把瀉藥看成退燒藥喂了,她發著燒起來去廁所拉一晚上,成功變成肺炎……
薛佳人十五歲……”
陳綿綿還沒說完,薛永勝猛然將大門來開,滿臉是淚地看著她,眼睛裡都是期盼和激動。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
陳綿綿沒回答,從兜裡掏出來薛佳人的平安鎖。
“瞅瞅,眼熟不,”陳綿綿晃了晃手裡的東西“叫爹,不然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