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霧和他對視片刻後很快挪開了視線,低頭解開了安全帶。
下車後和阮夢一起走到他跟前,喊了聲四哥。
他應了聲,視線在她身上短暫停留後挪開。
沈南徹往前,“進去吧。”
酒店房間裡有溫泉池,隻是比較小,所以也有公共的溫泉池。
沈南徹詢問沈南霧兩人,“去公共溫泉池還是?”
“我在房間歇會,有點困。”
沈南霧說道,“下午再泡。”
“行。”
沈南徹取了房卡遞給她,“你倆一間。”
然後看向剩餘三人,“張冉你和梁瀧一間,我和初安一間。”
阮夢推開房間門,放下包之後掃了一圈,“這地方看著不錯誒。”
沈南霧嗯了一聲,放下包,走到陽台那站了會才轉身,“我睡會。”
“好。”
阮夢在包裡翻出泳衣,“有事你喊我啊。”
“行。”
沈南霧睡得迷迷糊糊的,醒來後房間安安靜靜的,阮夢不在。
她尋思,應該是下去找沈南徹他們了。
掀開被子,她看了眼溫泉池,一時興起,換了睡衣,下了池子。
宿舍群裡有幾條未讀消息,唐恬在裡邊問她們都準備什麼時候回學校。
沈南霧想了會,說應該開學前一天下午。
唐恬:【你提前一天到嘛,一起洗洗被子(眨眼,軟萌撒嬌)】
沈南霧發了個大笑的表情包,【嘿嘿,我回家時把被單拆了帶回家了】
【明天洗洗曬一曬,就香香的】
唐恬:【確定要拒絕我?這麼硬氣?】
宋念:【老二,你會拆,但不一定會套被單哦(友情提醒)】
沈南霧:【老三,你會眼睜睜看著我自己套?】
宋念:【不會,我會在一旁看著你求老大】
【相愛相殺的戲碼我老喜歡了!(拱火)】
沈南霧:【?】
【人乾事?】
門鈴聲突然響起,沈南霧回頭看了眼,心想應該是阮夢忘了拿門卡。
她起身,不想弄臟僅剩的一條毛巾,就直接穿著泳衣去開門。
一開門,看見的卻是傅初安。
她怔了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而傅初安也沒想到她會穿著泳衣來開門,遲疑了片刻,稍稍挪開了視線。
“下樓吃午飯吧。”
沈南霧反應過來後往門後挪了挪位置,“我……不餓,你們吃吧。”
“不舒服?”
傅初安背對著她,此刻微微側身,語氣帶著一絲關心。
“不是,隻是單純沒胃口。”
沈南霧覺得,兩人之間好像多了一絲看不見的尷尬。
氣氛有些奇怪,但具體哪不對,又說不上來。
說完,彼此都沉默了好一會。
“行。”
傅初安點頭,邁步離開。
關上門之後,沈南霧長舒一口氣,放鬆了些。
重新回到溫泉池,她看著遠處發呆走神。
心想怎麼是傅初安上來喊她吃飯。
而且,微信發條信息不就可以了,怎麼還特地上來一趟。
她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人。
也不對,自始至終,她就沒看清過。
一點多,阮夢回來,而沈南霧也剛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來,你沒胃口,吃點酸的開開胃。”
阮夢把打包好的粥放在桌麵上,然後把糖葫蘆遞給她。
“哪搞來的?”
沈南霧走到沙發那坐下,接過那串顏色鮮豔的糖葫蘆,“酒店還賣這玩意呢。”
“想啥呢。”
阮夢解釋道,“四哥特地開車去山下買的。”
酒店在山上,要買彆的東西就得開車去山下,路程也不近,半個小時左右。
沈南霧拆著那層薄薄的油紙,聞言頓住。
她算了下時間,傅初安是從這離開後,就開車去山下了。
“四哥……吃午飯了嗎?”
阮夢:“剛回來,現在在樓下餐廳吃。”
她脫了外套,在沈南霧身邊坐下。
“話說,四哥對你是真上心啊。”
“剛剛他們還在開玩笑,說四哥更像一個親哥哥,凡事親力親為,處處關心照顧著。”
她往後靠著沙發,打開了電視,嘀咕道,“我也這樣覺得。”
“要不是了解你們,知道你們之間很純粹,我都要開始磕你們c了。”
沈南霧盯著手裡的糖葫蘆,好一會都沒接話。
半晌後,她咬了口山楂,又酸又甜。
她細細咀嚼著,裹著山楂的那層糖被含化,甜膩之後口腔裡都是酸。
“不好吃嗎?”
阮夢看她一眼,“怎麼還吃出了苦瓜臉?”
沈南霧盯著一處,眉心蹙著,像是吃到了什麼難吃的東西。
阮夢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怎麼覺得你這段時間不對勁呢?”
沈南霧把剩下的糖葫蘆包好,看了她一眼。
“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怎麼不對勁了?”
阮夢發出“嘖”的一聲,“嗯……說不出來,就感覺。”
下午,一行人玩到了六點多,吃了晚飯後沈南霧站在酒店門口,等沈南徹把車開過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車燈和路燈交織,偶爾照在臉上,不是很舒服。
一道鳴笛聲響起,她偏著腦袋看去,燈光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抬手擋了擋,另外一隻手突然被扣住,一股力道襲來,她被拽著往後倒。
一隻手擁著她的腰,堪堪扶著。
腦袋撞到堅硬的胸膛,鼻間是淡淡的煙草味和肥皂的清香,健碩溫熱的男性軀體自帶踏實和穩重。
她站穩後,下意識抬眼。
傅初安麵色沉靜盯著她,“站在馬路中間乾嘛?”
他扣住她的腰,往旁邊看了眼,見安全了才鬆開。
沈南霧站好,視線有些躲閃,“一時沒注意到。”
她偏著腦袋往遠處看,胸腔湧上各種情緒。
她抿著唇,眼睛定在一處,心裡醞釀著,是不是該開口說些什麼。
隻是,身側的人平靜無波,仿佛麵前隻是個認識但不熟的人。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啟話題。
而傅初安立在原地,眸光落在沈南霧身上。
他眼神複雜,想要認真看看許久沒見的人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什麼變化。
但她一副不想過多交流的樣子,讓他不得不壓下胸腔的洶湧。
他暗暗呼氣,挪開視線,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卻悄悄攥緊。
人生第一次,他嘗到了酸澀的味道。
想靠近卻不得不克製的滋味,實在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