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霧聽見他刻意放緩的音調,抬起腦袋看他。
一眼就撞進他深邃的眉眼。
他的眼睛是好看的桃花眼,第一次見麵時,她就被這一雙眼吸引。
此刻他雙眼泛著光,格外的亮,裡邊甚至有一絲的寵溺,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沈南霧腦子裡冒出昨晚宋昕怡說的那些話。
她說,傅初安和沈南徹打聽怎麼追女孩,還刻意借著送她的由頭去見那個女孩。
彆人或許不知道,但沈南霧是清楚的,傅初安口中的那個人,大概率就是她。
“不樂意?”
傅初安好一會都沒聽見她的回應,視線一直鎖定在她身上。
“我儘量快一點。”
他以為沈南霧是沒有耐性等,“大概……”
“你去吧。”
沈南霧垂下頭,嘀咕道,“彆耽誤了工作。”
傅初安這才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在他轉身的同時,沈南霧再次抬頭,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那抹鬆枝綠消失,拐進了屋子。
她低眉,細長又卷翹的睫毛遮著她的眼,也藏起她眸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初安,乾嘛去了?”
溫煦站在門口抽煙,看見傅初安過來,調侃道,“聽說,你帶了個姑娘過來?”
傅初安走過去,熱絡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煙,沒否認。
“女朋友?”
“還是,喜歡的姑娘?”
溫煦眼神八卦,“這是頭一回啊。”
傅初安嘴裡叼著煙,看了他一眼,“喊我過來,什麼事?”
“嘖。”
溫煦往後仰了仰,調侃道,“初安,你這就不仗義了。”
“對兄弟還搞保密工作。”
傅初安吐出一個煙圈,緩聲道,“沒事的話,我走了。”
“哎,你真是。”
溫煦拍了拍他的肩,“進去裡麵再說。”
……
臨近七點,傅初安才結束工作。
他快步走向射擊點,隻是,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眉頭微蹙,掏出手機給沈南霧打電話。
響了好幾聲之後,那邊接通。
“在哪?”
沈南霧的聲音放得很輕,“剛到校門口。”
傅初安聞言,沉默著。
空出來的手放在腰間,控製不住握緊。
雙方都安靜下來,呼吸聲就格外明顯。
片刻後,傅初安開口,“不是讓你等我嗎?”
聽筒裡傳來一道鳴笛聲,隨後是沈南霧平靜又清晰的嗓音,“我也沒答應等你。”
傅初安再度沉默,雙眸暗沉,渾身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四哥,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說完這句話,她很快掛了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四哥。”
張冉從遠處小跑著過來,“政委說晚上聚餐,走吧。”
“她自己回去的?”
“她?”
張冉想了會,很快反應過來,“是妹妹吧?半個小時前剛好有人要出去,妹妹就說把她帶到市區。”
他說完,遲疑道,“妹妹她,沒和四哥你說嗎?”
傅初安抿著唇,沒接話。
——
回到宿舍的沈南霧放下包,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老二!”
洗完澡出來的唐恬看見沈南霧,顧不上濕噠噠的頭發,直接走過去,用手充當話筒,“采訪你一下。”
“請問你和總教官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沈南霧聞言,視線落在她臉上,眼神有些疑惑。
“還裝!”
唐恬直接道,“我們都知道了,帶走你的人,是總教官對不對!”
“回校那天,你也為了他鴿了我們仨吧?”
沈南霧稍微一思索,猜到應該是張明和宋念說了下午的事。
然後宋念回來,和唐恬說了。
“嗯。”
沈南霧懶得掩飾,點頭。
“我靠!”
唐恬發出一聲爆鳴,“我以為你們早就結束了,沒想到一直藕斷絲連連綿不絕絕處逢生呢!”
沈南霧有些嫌棄道,“你擱這成語接龍呢。”
“害,意思到了就行。”
她靠著沈南霧的椅子,調侃道,“展開說說,到哪一步了?”
“牽手?打啵?還是……”
她眼神逐漸猥瑣,“已經坦誠相待了!”
“滾!”
沈南霧給了她一拳,“我和他清清白白。”
?
唐恬回自己位置拿過乾毛巾包著頭發,“還在搞曖昧階段?”
她皺眉,“不應該啊,你這打直球的性子,能熬這麼久?”
“我……”
原本心裡就想著這件事,唐恬突然問起,心底突然湧上一股無力感。
良久後,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和他的關係。”
“嗯?有故事。”
唐恬立馬搬來椅子,坐在她身邊,“來,展開說說。”
“姐妹我現在談戀愛了,有資格當你軍師了。”
曬完衣服出來的宋念聞言,接話道,“還有我。”
沈南霧深深吸了口氣,把近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十來分鐘後,她遲疑道,“所以,他現在喜歡上了我?”
“包的呀!”
唐恬有些疑惑,“你顧慮的點是什麼?”
沈南霧耷拉著眼皮,嘴唇抿著,腦子閃過一大堆的畫麵。
“我也不知道。”
她輕聲道,“好像,沒以前那麼大膽了,不敢再賭。”
唐恬單手撐著椅背,托著自己下頜,認真思索了會,“嗯……也正常。”
“畢竟你已經表白過,但被狠狠拒絕過。”
“心裡多少有些陰影,又或者……你擔心他隻是一時興起?”
“又或者,你是覺得他又沒明說,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反正就這幾種。”
沈南霧依舊沉默,但心裡多少認同唐恬所說的。
“但是!”
唐恬接著道,“我雖然不了解總教官,但我覺得,他這種性子,喜歡一個人應該不能很直接的說出口。”
“網上不是說了嗎?有些男人嘴上說著愛你,情話說得花裡胡哨的,但背地裡一個比一個玩得花。”
“但有些男人,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俗稱悶葫蘆。”
“這種人,愛意都體現在行動裡,譬如記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注意到你的每個表情,任何時候都關注著你。”
“就是做的永遠比說得多。”
她停頓了會,“不用我說,大家都清楚,總教官肯定屬於後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