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半日清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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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昭發現晚上做題,睡覺會睡得特彆香。

等他起床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房間裡沒有人,裴無算留下了一張紙條:“我去拜訪老友,桌上有一百道題,做完了你就可以出去玩了!”

寧昭看向桌子上的草紙,忍不住歎了口氣,這武道世界不應該是打打殺殺,打坐練氣嗎?這不是他想要的世界。

寧昭無奈,拉過椅子來開始做題,直到了中午才完成。

伸了個懶腰,他拿出那堆儲物袋,開始清點起最近的收獲來。

各種靈石上千枚,武器十幾把,內功武學書籍七八本,還有見過沒見過的丹藥靈草也有一小堆,寧昭咂咂舌,感歎被他乾掉的太監真是善於收刮民脂民膏。

他將日常能用到的財貨放進一個儲物袋掛在腰間,又把比較珍貴的物品放在一枚儲物戒指裡貼身保存。

清點完畢,心情大好,寧昭便哼著歌走出了客棧,向著淬靈街走去。

冬日正午,暖陽當空,淬靈街覆著層薄雪的青石板被踩得發亮。雕花木簷下懸著燈籠,路邊靈器坊、百草堂的錦旗沾著雪沫子輕晃。

他一路邊走邊看,靈草攤子前,竹筐墊著新棉絮,靈草裹著蠟紙擺得齊整,旁邊兵器鋪的獨臂掌櫃正用鹿皮擦劍,銅盆裡的雪水映著劍身寒光。簷角冰棱融化的水珠砸在青石槽裡,籠中待售的靈雀撲棱翅膀想要酌一酌。

寧昭走到一個賣妖獸肉的攤子前,這攤子支著竹架,風乾著不知道是什麼靈獸的大腿肉,攤子裡烤肉滋滋作響,混著隔壁麵館飄來的肉湯香,讓人直流口水。

他忙了一上午,正餓得慌,便直接掀開攤子前的棉簾鑽了進去。

攤主是個豐腴大娘,抄起把骨刀在凍肉上削下兩大片:“客官要幾分熟?咱這是風乾三年的雪鬃狼腿肉,炭火一烤外焦裡嫩!”

寧昭挑了個臨窗的木桌坐下,看著大娘將肉片往鐵網上一放,油脂遇火騰起藍汪汪的火苗,肉皮瞬間烤得酥脆,露出底下粉紅的肌理。

他接過撒滿香料的烤肉,牙齒剛咬開焦脆的外皮,滾燙的肉汁就順著嘴角往下淌。

肉質緊實卻不柴,帶著雪狼特有的野性香氣,混著炭火的焦香在舌尖炸開,餓了一上午的胃瞬間被熨帖得舒服。

剛咽下第二口,鄰桌兩個穿皮襖的刀客把酒碗重重一磕,粗嗓門穿透了肉片的滋滋聲:

“……聽說了嗎?北境三王上個月屯了十萬石糧草,怕是要趁著聖帝失蹤鬨事兒。”絡腮胡刀客灌下一口燒刀子,悶聲歎了一口氣:“那三位王爺守著邊關幾十年,手裡握著天下最精銳的黑甲軍,現在連蠻族的貢品都截了!嘿,說是備戰需要,誰信?”

“何止啊!”對麵的刀客壓低聲音,皮襖領口蹭著油光鋥亮的狼腿骨:“我昨兒在黑市聽見消息,太子為了湊靈石買通南疆蠱師,把宮裡的護城靈脈都押給商會了!”

他突然警覺地掃視四周,竹筷敲著碗沿:“那靈脈可是大虞的氣數根基,押出去跟割地求和有啥區彆?”

“噓!”另一人慌忙灌了口酒:“這話也敢亂說?不過說真的,現在這天下啊,就跟咱烤的這肉似的,看著油汪汪,底下早被炭火烤得焦糊了……”

寧昭撕著狼腿骨上的脆骨,聽著鄰桌壓低的議論聲看向窗外。

窗外的雪又飄起來,落在竹架上的肉乾上,卻掩不住這坊市裡彌漫的肉香與風雨欲來的緊張氣息。

他家族被滅,也不過是天下風雨飄搖的小小縮影,自從至聖帝失蹤,太子修為不足難以壓服各方豪強,這天下就有了傾頹之勢。

北境三王,曾是抵禦蠻族的鐵壁,如今卻在雁門關外築起三丈高的糧草壁壘。寧昭曾聽說過,黑甲軍的戰馬隻吃北境獨有的“玄冰草”,如今十萬石糧草足夠養十萬鐵騎三月,那可是能踏平中原的戰力。

南疆三王,本是開疆拓土的先鋒,此刻卻在十萬大山裡圈養蠱蟲。刀客沒說的是,南疆密林裡的“萬蠱窟”夜夜傳來異聲,有商隊路過時看見毒霧遮天,連百年古樹都枯死成片。

東方齊王守著萬裡海疆,卻在碧波海的無數島嶼上開荒種糧。寧昭曾在洪武閣見過海圖,那些島嶼星羅棋布,若屯滿水師,足以截斷大虞七成的漕運。

西方秦王更在秦嶺深處修了座“鐵浮城”,用精鐵澆築的城牆能擋住靈台境修士的全力一擊,所圖何事不言自明。

“嗬嗬!”寧昭搖頭笑了笑,將最後一塊肉送進嘴裡,原本香氣四溢的肉不知為何卻泛出淡淡的苦澀味。

他付了錢走出小攤,漫無目的地在淬靈街上閒逛,忽聽有人吆喝:“收兵器!破銅爛鐵都換靈石!”

寧昭聞聲轉頭望去,就見一個門楣上寫著“鍛器閣”三個燙金大字的二層店鋪,匾額下掛著串鐵劍風鈴,風一吹就叮當作響。

想到自己手裡有十幾把武器,留著也無用,寧昭便走了進去,打算賣掉。

推門進店,一股混雜著檀木熏香與金屬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

一樓大堂光潔如鏡的青石板上不見半絲雜物,東牆根立著幾架黑胡桃木兵器架,每件兵器都擦拭得鋥亮,西牆是整麵牆的玻璃展櫃,從下到上三層分彆陳列著不同等階的長刀,刀刃統一朝右,刀柄纏著的深紫絲絛長度分毫不差。

“客官裡邊請!”一個穿著漿洗筆挺的青布褂子的老匠人,從屏風後轉出來。他胡須修理得一絲不苟,仿佛是用尺子丈量過一般,一隻眼帶著一枚奇怪的鏡片,雙手戴著手套,手裡還捏著塊剛打磨好的劍胚。

“客官是來看武器?我這裡刀槍棍棒、斧鉞刀叉,低階中階高階各種武器齊全,還可接受定製。”

“我來賣武器。”寧昭直接打斷他,將儲物袋裡的兵器倒在烏木櫃台上。

七八件兵刃碼放整齊,有刻著纏枝蓮紋的蝕骨匕、兩件一模一樣的赤銅劍、嗲這倒刺的蛇骨鞭,帶有血色印記的斬首刀。

老匠輕咦一聲,右眼的鏡片嗡嗡作響,戴白手套的手指依次拂過兵器,指尖在蛇骨鞭的毒牙紋路上頓了頓。

“這鞭子用白蚺脊骨做芯?”

他拿起鞭子對著側窗的天光細看,鞭子上的暗紋在日光下透出淡淡的紅光。

他轉向寧昭,輕聲問道:“閣下這鞭子怕不是從宮裡來的吧?用白蚺的脊骨做的武器,也就宮裡才能有。”

寧昭沒吭聲,這鞭子還真就是王忠的武器。

窗外的雪突然變大,撲簌簌落在鍛器閣的青銅風鈴上。

老匠人將鞭子往外推了推,小聲說道:“閣下贖罪,這宮裡的東西,我們不敢收,收了也賣不出去!”

寧昭有點意外,卻也沒強求,將其他幾個武器賣了,便將鞭子裝回儲物袋,離開了鍛器閣。

他剛離開,那老匠人便快步走回後堂,對著一個年輕夥計說道:“快去報官,就說通緝犯寧昭被我們尋到了!”

寧昭對於鍛器閣裡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當他走到一處無人的小巷時,幾個身穿黑色披風的人將他前後圍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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