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爍並沒有很快見到所謂的‘人類係’惡魔。
他們天南海北，各自縮在各自的角落，隻靠電話惡魔來彼此聯係。
嗯……電話惡魔也是人類係惡魔，因為現在已經沒有老板會打電話給下屬催促對方加班了。
而電話惡魔是劣魔，無法像幽閉惡魔那樣，隨意出現在任何一個自身屬性的物體上。
它是有自己的本體存在的，隻是能給任何手機打電話發信息而已。
看著飛機惡魔手中的手機，林爍眼眸閃爍。
好啊，電話惡魔！
那是不是還有電視惡魔？直播惡魔？
這些惡魔，可都是人類完全恢複生產力之前，最好的替代工具！
本來還在煩惱，接下來該怎麼安排人類重新恢複生產，如何回到惡魔肆虐前的現代生活水平呢。
這是不可以不考慮的問題，因為現代都市的人口密度，隻有現代生活才能支撐。
現在有‘人類係’惡魔的投誠，可以算瞌睡來了有枕頭。
可惜的就是，所有人類係惡魔，現在全都是劣魔級彆的實力。
必須要依靠飛機惡魔親自去接回來，才能抵達海東市。
而當太陽蒙蒙亮時，飛機惡魔才從附近城市，帶回第一個人類係惡魔。
骷髏惡魔。
骷髏惡魔的外表沒什麼好形容的……就是骷髏而已。
林爍好歹前世是學美術的，也隻能通過盆骨認出來，這個骷髏的骨架，是個女性的骨架。
但這對惡魔來說又沒意義。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瑟縮的小骷髏，林爍忍不住問道：“雖然骷髏的確是人體的一部分……但好歹代表著屍體和死亡。”
“為什麼人類社會衰弱了，你就也跟著衰弱了？”
骷髏惡魔用指骨對了對手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我其實剛剛出現的時候，被一個搖滾樂隊發現了，他們非常歡迎我。”
“那時候惡魔們也全都剛剛出現，有一部分愚蠢的人類，幻想著能夠和惡魔們和平共處。”
“結果……我，我是少數幾個被人類說服的惡魔。”
“我喜歡上了人類的音樂，就加入那個樂隊。”
“那段時間，我們到處演唱，想要阻止惡魔肆虐，大家好好拍恐怖片來維持和平。”
骷髏惡魔說著，肋骨微微起伏，似乎是長歎口氣。
“可惜，才不過一兩個月，就驗證了我們的愚蠢。”
“我因為加入了搖滾樂隊，人類很喜歡我，都不怕我，所以我的實力太弱了。”
“我沒辦法保護樂隊的朋友……”
骷髏惡魔語氣有些茫然：“我本想變得可怕，變得強大，來給樂隊的朋友複仇。”
“可是我又想想，這好像本末倒置了。”
“我明明是喜歡人類的音樂，想要保護朋友，卻要用迫害人類的方式嗎？”
“結果一猶豫，所有我能抵達的城市，全都被惡魔們占領了。”
“我因為實力弱小，每次試圖保護幾個曾聽我音樂的粉絲，就會被當地的惡魔擊殺。”
“在地獄，我也會被一些饑餓的惡魔吞吃。”
“最後惡性循環，就像是喪家犬一樣，在地球和地獄來回死亡，來回複活，流浪到現在。”
骷髏惡魔說完，抬起頭，看向林爍。
它雙手的指骨握拳，對林爍道：“我從海濱市的郊區流浪時，撿到了光之巨人的畫冊，知道你打算保護人類，建立新的世界。”
“所以我就打電話和其他人類係惡魔商量，看能不能來找你……”
“我還是覺得，人類和惡魔明明是有共存的可能的，明明隻需要定量拍攝恐怖片就好……”
林爍聽完骷髏惡魔的講述，微微沉默。
他畢竟掌握了判斷話語真假的讀心術，雖然不是迪迦形態，讀心術的感覺模糊很多，但基本還是傾向為真話。
隻是最後骷髏惡魔的天真想法，讓林爍搖了搖頭。
“十年了，你還沒看懂嗎？”
“隻是出現在恐怖片裡的惡魔，是無法收獲太多恐懼的……”
“因為觀眾，永遠不會從屏幕中感覺到真正的死亡威脅。”
“隻要有一個惡魔不老實，它就能很快積累強大的實力，然後快速滾雪球，建立自己的養殖場。”
林爍看著骷髏惡魔，一字一頓道：“人類和惡魔，是絕對無法共存的。”
骷髏惡魔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
“因此，我不會信任任何一個惡魔，哪怕你剛剛說的話，聽起來都是真的。”
“我能接納你，也隻是想要提升人類的自保能力。”
林爍說著，忽然冷冷的看向飛機惡魔。
“飛機惡魔，你的這個人類身體，其實就是人類吧？”
飛機惡魔一愣，然後身後立刻冒出冷汗。
沒錯，這個身體，其實原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隻是因為頭上有飛機頭的發型，所以被飛機惡魔鑽了空子，當成了自己可以支配的容器，成為‘飛機型號’之一的存在。
反正能力允許他這麼做。
而人類的身體，也是最容易獲得人類提供的享受和服務的，例如美食什麼的，鋼鐵身軀的飛行器怎麼可能有味覺器官？
林爍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問道：“既然你能支配一個屍體……那你能支配活人嗎？”
飛機惡魔有些為難道：“這個…活人的話，首先我在變成其他飛行器的狀態，無法將其儲存在體內。”
“其次，他也會跟我爭奪身體的控製權，雖然爭不過我，但會存在一個不斷影響我，在我耳邊吵鬨的念頭。”
“我向您保證，這個身體原本就是個罪犯，本就犯下了殺人罪和敲詐勒索罪，他可不是無辜者啊！”
林爍沒有理會飛機惡魔的解釋，扭頭看向骷髏惡魔。
還沒說話，骷髏惡魔卻一點就通。
它立刻點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實這個我以前也和樂隊的同伴嘗試過。”
“人類的身體裡，都有骷髏，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本就能控製所有人類的行動。”
“隻是我太弱小了，所以範圍隻局限在附近和身邊……”
“而附著在一個個體身上的話，我能讓他的骨骼不斷增生，變化出骨甲，骨刺等武器……當然，不補鈣的話，這些生長出來的骨頭很脆弱就是了。”
林爍又問道：“會對人的身體造成損害嗎？”
骷髏惡魔猶豫著，點點頭。
隨後它立刻補充道：“我也能變化自己的身體，來附著在人類身上，成為他的護甲和武器。但是這樣的話，麵對惡魔的攻擊，我很容易死。”
“我一死，就會下地獄，我保護的人就會失去保護了……”
林爍點點頭：“無妨。”
這樣的戰鬥力，用來維持治安至少是足夠了。
反正現在的人類，也幾乎沒有什麼大威力的武器。
隻要能提升這一點點相對人類來說無法戰勝的實力，就能維持自己不在時的秩序，也算分擔一部分自己的壓力。
“那麼……我們來簽訂契約吧。”
“你將是我徹底殺死的倒數第二個惡魔……”
骷髏惡魔聞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雖然它沒有這個功能。
這個契約條件，聽起來真是怪怪的。
也罷……隻要接下來生活的地方，能夠充滿音樂，它就滿足了。
反正自己排在根源惡魔後麵，對方還真能殺死根源惡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