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溪點頭,“這是我新研發的新品種甜食,味道如何?”
“嗯嗯,不錯,非常不錯,若是我每日都能來上一碗就好了!”賀大夫歎了口氣,“我以為你不學醫是浪費了你的天賦,沒想到,你在鑽研吃食上,倒也是造詣深厚,不錯,好好做,以後若是開了鋪子,我定然天天來買!”
“不瞞著二位,我近來確實有這個打算,目前正在籌備中。”
胡承露不語,狼吞虎咽幾口,一碗見底,十分滿足。
“姑娘,我胡承露也是真希望能早日見到你的新鋪子,屆時多做些讓我們大開眼界的東西,也讓我們這些開酒樓的打開些新思路。
不過做生意一定要好好謀劃,若是在籌備中遇到了什麼問題,儘管來問我,我胡某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許清溪想了想,便把自己最近在找鋪子的事情說出來,兩人聞言,一合計,直接笑眯眯地說了個位置。
“啊?賀大夫家裡?那怎麼能成?”
“怎麼不成?做生意,思路要打開,反正這老東西平時嫌那兒吵鬨,便和家人都住在醫館,他家空著呢。”
“而且他那宅子又臨街,當下也就周相宜和青雉幾個徒弟在那邊,早出晚歸的,不影響你們做生意,屆時改裝改裝,照樣做成一間鋪子用。”
“再說你們跟他徒弟互相認識,這就更沒有什麼隔閡,屆時他們一群師兄弟住西廂房,你們準備材料、收拾工具都可以在東廂房,整整三個空房間,不也便利得很嗎?”
聽胡老板介紹他的宅子,賀大夫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丫頭,你就放心吧,我那宅子沒問題,家具工具一應俱全,我還不收你租金,你儘管搬過去當鋪子使,可好?”
“這……聽起來倒是極好的,如果這樣的話,那租金不能不給,不能虧了您。”
“哎,不用不用,你今日救了我,我還沒報恩呢,不過你若是執意要給,不如以後每日差人給我送一碗你做的甜食可好?”
許清溪苦笑,“賀大夫,您幫我這麼大的忙,我感謝你都來不及,一碗甜食而已,我每日定然親手給您準備好,但是……老人家不可以吃太多甜食的,吃多了對腸胃不好。”
“嗯……是這麼個理,但老夫我枯燥一輩子了,大半個身子都埋進了土裡,最後幾年放縱放縱也沒什麼,沒事兒,我哪怕不吃,就擺在那裡也覺得賞心悅目。”
“好,那就謝過賀大夫,謝過胡老板了,改日我親自備一桌酒席,請你們吃飯。”
“哈哈哈,你這丫頭,半人高呢,說話做事就這麼妥當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不多時,炊煙儘,飛鳥藏,馬車一路馳騁而去,許清溪也跟著何花嬸一行人回家了。
鋪子的事情選定,許清溪便著手給即將遠行的宋銘之準備物品清單。
一連兩日的辛勤,總算是把大體事宜都處理妥當,第二天,許清溪、何花嬸一行人便帶著禮物去往村長家。
這天天氣好,周遭也熱鬨,鞭炮劈裡啪啦響著,畢竟是一村之長,前來慶賀的村民們也挺多。
“老村長,恭喜恭喜呀!您這金孫子可盼了不少年呢!瞧著小臉兒,肉嘟嘟的,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那可不,咱老村長的小金孫兒以後都是人中龍鳳,定然是要讀書考狀元的!”
“那感情好呀!以後我們又能吃到村長家的狀元酒了!”
……
眾人恭賀著,說了很多吉利話,老村長的嘴一直咧著,就沒下來過。
“這孩子起名了嗎?叫啥呢?”
人高馬大的李鐵牛抱著自己親兒子,樂嗬嗬道:
“叫李書堂,我爹給起的名字,原先我說叫李狗蛋,我爹不同意,非得改成書堂,也不知道是個啥意思。”
楊金花噗嗤一聲笑,“你小子就彆執拗了,你爹起的名字肯定比你想得好,李書堂,聽著就是個讀書人的名字!以後定然能考個狀元回來,光耀你李家門楣!”
“那我爹咋這麼偏心,給我兒子起個這麼好的名字,卻給我起這名兒?”
周遭紛紛笑出了聲,“隔代親,隔代親,爺爺和孫子才親嘛!”
聞言,李鬆石抽了口煙葉子,享受著孫子帶來的喜悅。
“大夥兒都快坐下了,要開飯了!”
“今日主家有喜,親朋好友皆來賀喜,特此備薄酒一杯,以表感謝,望大家在這兒吃好、喝好、玩兒好!”
話音一落,場內所有人歡呼雀躍,唯獨隔壁桌有一戶人家,爭吵不斷。
“誰叫你讓她們來的!一家子就占了大半張桌子,不嫌丟人嗎!”一個光著膀子的黑臉男子怒斥道。
他的眼裡全是對一旁三個丫頭的責備和不滿,連帶著她們的母親也被投以怨恨的目光。
那母親一聽這話來勁兒了,“你這說的,不是你讓我把她們帶來一會去問問掙錢的事兒嘛!至於火氣這麼大?”
“我是讓你把人帶來,可沒說讓她們上桌啊,三個丫頭片子,整天就知道吃,什麼也乾不了,都是你慣的!”
“嘿!你還怪起我來了!”
“彆說了,你們三個還不快出去!馬上上菜了,彆在這兒丟人現眼!”
劉五妹放下懷裡的白白胖胖的兒子,白了那張大膽一眼,“瞧你這個做爹的。”
說罷,又轉頭溫柔地跟三個女孩兒道:
“小草,小葉,小丫,你們三個要乖啊,你們先去那邊路口等著,等娘吃過了來找你們,放心吧,娘會給你們包東西的,乖一點,聽話。”
張小草是最大的,10歲,剩下兩個妹妹是雙胞胎,都是8歲,她們的眼裡早就沒有那種小孩子的天真渴望,而完完全全是失望,不甘。
但她們也沒辦法,爹娘隻喜歡弟弟,不喜歡她們,村裡的叔叔嬸嬸幾乎都這樣,仿佛女孩子生來就是賤如草芥的。
張小草作為最大的孩子,她很識趣,沉默地牽起兩個妹妹的手,靜悄悄退出去,消失在熱鬨聲中。
而這一幕,正好被姍姍來遲的許清溪一行人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