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齊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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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溪搖頭,拒絕道:

“太貴了,我朝一隻成年牛目前價格才30兩左右,你這全都是小牛犢,我還要養那麼久,而且還不確定能不能養活,五百兩買23隻,不劃算。”

“不不不,它們是不一樣的,它們是專門產牛奶的,營養價值很高,它們也很健康,沒有疾病。”

“可是這位先生,你要知道,我們這邊沒有並沒有喝牛乳的習慣,若不是因為我家地很多,買回去隻是想用來耕地,既然是耕地用的,我也可以花更少的錢買其他的牛。”

許清溪編的義正言辭,反正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見那人沉默,便作勢要走。

男人心中難過,好好的奶牛怎麼就用來耕地了呢!可是自己牽牛出門就是賣的,沒必要管人家拿回去做什麼。

下一秒,那人拉住她。

“美麗的姑娘,彆走,你說,你能給多少錢?”

“三百兩,買下全部。”

“這……也太便宜了……這樣做我就沒有賺了。”

“你不要低估我朝三百兩的購買力,況且你應該也不是光賣牛掙錢,你最後還要買我朝的綢緞、瓷器回去倒賣,三百兩你已經可以買很多好東西了,再說,我猜的沒錯的話,在你們那邊,牛羊並不是稀罕的物品。”許清溪連蒙帶唬,絲毫也不讓著。

可沒想到,下一秒,那大男人便開始委屈道:

“姑娘,你說的沒錯,但我也想買更多的商品回去,為了來到大夏,我經曆了沙塵暴、雷擊、乾旱、泥石流,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我隻想換取更多的貨物,給我的家人一個更好的生活……”

“……”

“最多給你三百五十兩……”

“成交!”

許清溪心頭一滯,完蛋,又被坑到了。

付完錢,找了車行和鏢師,鏢師看著一大堆黑黑白白的牛表情複雜,倒也不是不能乾,就是價格貴點兒,一百多裡的距離,一共裝了五大車,還買了不少草料,因為貨品貴重特殊,還需繳納一定保費,共計42兩,肉疼。

她都想好了,今日這一筆賬,她先算在自己頭上,若是何花嬸和宋銘之不同意,就自己單乾,畢竟錯過了今天,可就再難遇上了。

處理好手頭的事情,許清溪便陪著周相宜一同去地址上寫的位置。

縱然兩人知道能當賀大夫的至交好友,起碼也是個身世顯赫的人,但看到石獅子麵前,朱紅的大門上高高懸掛著的燙金“齊府”字樣的門匾時,還是有被震驚到。

此時,齊家門口跪滿了人,所有人嘴裡都高聲喊道祝福齊老太君洪福齊天,萬壽無疆,每喊一句,就有一個衣著光鮮亮麗的丫鬟給人發一道錢財,連喊三遍,這一波人才堪堪離去,然後接著換下一波人。

很快,許清溪強拉著周相宜也加入了陣營,一炷香後,兩個人一人靠著自己掙了200文。

周相宜雖說端著一副君子做派,但他從不拂人麵子,況且,這掙錢之法來路清晰,未嘗不可取。

把錢揣進腰包,拿出信件,小廝通傳,管家親自迎人入府。

“原來是平原賀氏賀太醫的親傳弟子,失敬失敬,我家老太君說了,與賀太醫十二年未見,但每年都盼著生辰這一封親筆信呢。”

管家身邊跟著兩個丫鬟、兩個小廝,每個人都恭恭敬敬,禮數周到,一點看輕人的眼色都沒有,完完全全一副世家大族的氣派。

儘管此時院子裡賓客絡繹不絕,銅鑼聲嘈雜喜慶,周遭少爺夫人相互寒暄,但仍然能看得出齊家的井然有序。

負責唱禮的,負責接待的,負責傳菜的,負責指引的,負責灑掃的,上上下下加起來恐怕得有一百來號人,而這隻是外院罷了。

也是借著賀大夫的麵子,原本兩個連外院門檻都沒資格跨進去的人,如今直接引入內院。

內院人員就複雜多了,亭台水榭,荷塘扶柳,稀稀疏疏一些世家大族的女眷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互相交談,看她們穿金戴銀的派頭,哪怕隨便抓出一個,背後都代表著巨大的家族勢力。

過了內院,七拐八拐,終於到了拜壽堂。

一個麵容和藹,白白胖胖的老太太身穿鮮紅色的亮麵綢緞,此時正細細地品味著賀大夫的親筆信。

“這封信,老身可是盼了整整一年呐,這老小子,總算是來得及時,不然今天這壽辰可就白過咯!”

許清溪與周相宜識相地站在一旁,低著頭,沒人問他倆,便也不開口。

“辛苦你們二位了,長途跋涉,就為了給我這個老太婆送口信,來人,給我好好地感謝感謝兩個孩子,今日你們倆也留下來吃頓便飯吧,順便跟老婆子我講講這老頭子最近過得如何。”

二人不敢拒絕,便齊聲應下。

貼身婢女正將二人引出拜壽堂前往席麵落座時,突然門框外橫衝直撞出一個器宇軒昂的緋衣少年。

若說周相宜是明眸皓齒,人間溫柔,那這位約莫十二歲的少年便是眾星捧月,天之驕子。

他頭戴八寶簪纓,項掛寶石鑲的純金長命鎖,腰間係著明潤透亮的上等古玉,他一來,整個拜壽堂的裝飾都黯然失色,活脫脫一個世家貴公子氣質。

“祖母,我瞧見今日有人偷偷摘了您親自培育的綠萼梅,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您放心,我親手已把她料理了一頓,哭著跟我說以後再也不敢來了。”少年略帶孩子氣的臉高高昂起,期待著祖母對他的讚許。

但下一秒,老人家杵著棍子差點打他身上。

“你這潑猴,那花是我讓人摘的,你把人家打了?那可是太守的女兒,一個女孩子你都敢下手?此刻人在什麼地方,還不快快去賠禮道歉!”

“什麼?”少年表情驚詫,但完全沒有任何負罪感,辯解道,“可我到的時候她並沒有提及此事,這事兒不能怪我!”

他眼神躲閃,再撒嬌道,“再說,區區一個郡太守的女兒算什麼,我齊家乃京城百年望族,世代簪纓,我爹和二叔都是朝廷命官,隨便一句話都能捏死他們,這點小事,量那小太守也不敢找我麻煩,我看就不用小題大作了吧。”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為狂悖,許清溪此時已經走出去了約莫幾米遠,可少年囂張,說話壓根兒不避著人,儘管走出了很遠,但仍能清楚地聽到他的一字一句。

她慶幸,今日沒跟這個小魔頭撞上,遇到這種人,晦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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