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盈說完，就那麼眼巴巴地望著林天，臉上堆積的諂媚笑容因為緊張而僵硬，像一張劣質的麵具，隨時都會碎裂。
她身旁的陳強，也是一副孫子模樣，點頭哈腰，大氣都不敢喘。
林天靜靜地聽著，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
就在這時，熟悉的機械音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麵臨關鍵抉擇！】
【選擇一：冷酷拒絕收購郭可盈與王城手中的垃圾資產，讓他們為自己的愚蠢和貪婪付出代價，血本無歸。獎勵：歐洲頂級奢侈品牌“星墜”未來五年核心設計資料+碳纖維高級魚竿信息資料。】
【選擇二：念及與陳嫣然的舊情，以略高於廢品的價格收購這些工廠，權當最後的慈善。獎勵：隨機屬性點+1。】
林天的意識中，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一家人？
當初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怎麼沒人提一家人？
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換來的隻有無儘的嘲諷和羞辱，又何曾有過半分家人的溫情？
至於舊情，早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字的那一刻，就已煙消雲散。
一個隨機屬性點，和未來一個頂級奢侈品牌的命脈相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林天啊，你就發發慈悲，幫幫媽吧……”郭可盈見林天遲遲不語，以為有戲，聲音裡的哭腔更重了，幾乎要跪下來。
林天終於有了反應。
他看著眼前這對醜態百出的母子，看著他們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貪婪和算計，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緩緩地，清晰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滾蛋。”
聲音不大，卻像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郭可盈和陳強的臉上。
整個大廳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郭可盈臉上的笑容僵住，那哀求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收回，就變成了極致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你……你說什麼？”
足足過了三秒，她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跳了起來，之前偽裝出的所有和善與慈愛瞬間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猙獰和怨毒。
“林天！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她指著林天的鼻子，聲音尖利到破音，“我們陳家養了你五年！五年啊！你就這麼對我們？你還有沒有心！你不得好死！”
旁邊的陳強也反應過來，跟著破口大罵：“我操！林天你個狗東西，你以為你現在牛逼了不起了是吧？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母子倆的咒罵，引得大廳裡所有人都側目看來，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看熱鬨的意味。
白落衡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甚至不需要林天示意，隻是對著不遠處的保安隊長，輕輕抬了一下下巴。
兩個早就嚴陣以待的保安立刻會意，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雞一樣，直接架住了撒潑的郭可盈和陳強。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我是他丈母娘！”
“放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母子倆還在奮力掙紮，咒罵聲不絕於耳，但他們的力氣在受過專業訓練的保安麵前，顯得無比可笑。
兩人被毫不留情地拖著，一路拖過光亮的大理石地麵，穿過旋轉門，最後像扔兩袋垃圾一樣，被扔在了公司大樓外的馬路邊上。
林天從始至終，連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仿佛隻是撣去了兩粒微不足道的灰塵，對白落衡平靜地說：“城南的項目你做好安排。”
說完，他徑直走向停在路邊的專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
郭可盈和陳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都沾了灰，引得路人紛紛指指點點。
“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郭可盈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絕塵而去的汽車背影，歇斯底裡地咒罵著，但聲音裡更多的是一種無能狂怒的絕望。
她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撥通了王城的電話，一接通，就帶著哭腔把剛才受到的“奇恥大辱”添油加醋地哭訴了一遍。
“王董！那個小畜生……他讓我們滾！他就是故意要看我們死啊！”
電話那頭，王城聽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辦公室裡煙霧繚繞，他整個人都仿佛蒼老了十歲。
郭可盈的哭嚎，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知道，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良久，他才用一種無比沙啞和疲憊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彆哭了……沒用了。”
“那怎麼辦啊王董！我的錢……”
“處理掉吧。”王城打斷了她，聲音裡帶著認命般的絕望，“找人問問，按廢鐵價，不，就算是倒貼錢處理……也得把那幾個無底洞給填上，必須立刻止損！”
掛斷電話，王城癱在椅子上，麵如死灰。
這一次，他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
陳嫣然下班回到家，一進門就感到一股壓抑到窒息的氛圍。
客廳裡，郭可盈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陳強則是一臉晦氣地摔著手機，家裡像是剛遭了賊一樣。
看到她回來，郭可盈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一把抓住女兒的手，開始哭天搶地地訴說白天的遭遇。
在她的描述裡，她和陳強隻是想去好心好意地恭喜林天，順便解決一下廠子的困難，結果卻遭到了林天毫無人性的羞辱和驅趕。
“嫣然啊，你看看你嫁的這個男人！他現在發達了，就這麼對我們！他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讓保安把我們扔了出來啊！我的老臉都丟光了……”
陳嫣然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白。
她甚至不用去求證，就能想象出母親和弟弟當時是怎樣一副嘴臉。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像是潮水般將她淹沒。
為母親和弟弟的貪婪無恥感到丟臉，為他們把陳家的臉麵扔在地上任人踩踏而感到無地自容。
可同時，當她聽到母親描述林天那句冰冷的“滾蛋”，和那毫不留情的處理方式時，心臟又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針，狠狠刺了一下。
那份決絕和冷漠，讓她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和前所未有的陌生。
那個曾經對她百依百順，會因為她皺一下眉頭就心疼半天的男人，真的已經消失不見了。
現在的林天，站在一個她無法企及的高度，冷漠地俯視著他們，像看一群小醜。
羞恥、憤怒、委屈，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刺痛……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讓她煩躁得快要爆炸。
“我累了，先上去了。”
她不想再聽母親的哭嚎和弟弟的咒罵，丟下這句話，逃也似的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然後“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