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從溟夕的院子離開後並沒有多久。
溟夕便主動去到了公主的書房外認罪了。
昭月看書時抬起頭便能見到溟夕跪在外麵的身影。
她冷笑,“還知道錯了,本宮還以為他想上天呢。”
【嗚嗚嗚溟夕也很慘的公主】
【雖然他也是個小腹黑,但對你肯定沒壞心,不然不會想認你為主的】
【公主輕虐!溟夕國破家亡身世淒慘所以有點彆扭而已!!】
【我記得原劇情裡的溟夕沒這麼牙尖嘴利,還有這麼多情緒的……】
木瓔往外看了一眼,“公主,他好像傷還沒完全好呢……也跪了半天了……”
林昭月淡聲道:“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指望誰去替他在乎?”
說完便展開了手裡的一封秘報看了起來。
這密報正是從西陵傳來。
西陵的軍隊有點動靜,似乎正在改變布防。
但西陵不比京城,即便有她的探子在也難以滲入。
除此之外,她還命人去查了查太後和宣平侯之間的事。
她的父皇,也就是當今皇帝並非太後親生。
太後的年紀實則也比父皇大不了多少。
如今一查,竟還真查到了點東西。
太後當年乃是官家小姐,且就住在宣平侯府隔壁。
與當時還是世子的陸實自小便認識。
可後來,太後進了宮,宣平侯在多年後也娶了自己的妻子。
在那時諸多王侯雖有封地,但大多都留在京中。
畢竟封地富庶有彆,許多王侯都願意留在京中,也為了不讓帝王猜忌,而先皇也樂見於此。
但二十年前,西陵邊境動亂,宣平侯便自請去了封地平亂,並再未回京,留守於封地。
所以,陸沉舟也是在西陵長大。
在十三歲時,帝王召見,宣平侯方才帶著陸沉舟進京麵聖,從那時開始陸沉舟便一直留在了京城。
若太後當真和宣平侯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怎麼也得二十年前吧。
可那宣平侯和自己母後又是什麼關係?
母後又怎麼成為宣平侯的白月光了?
關於這些事查還真查不出來。
恐怕她得去問問年長之人或者自己的父皇才行。
她揉了揉眉心。
罷了。
這些陳年往事,她也懶得去深究。
能知道便知道,不能知道也不去細查了。
這時候風眠從外麵走了進來。
路過溟夕的時候冷冷看了地上的溟夕一眼。
而後徑直走進了書房。
“殿下,太子的人又來了。”
林昭月翻開一頁書,淡淡道:“讓他滾。”
【讓他滾!】
【滾滾滾白眼狼又想來道德綁架公主了】
【不用說肯定是想來找公主救楚音音的】
【楚音音的話給了他錯覺,認為公主可在乎他了呢】
這幾日太子的人幾乎每天都來登門。
太子被禁足東宮,自己是沒辦法出來的。
所以隻有派人來找林昭月。
不過每次昭月不是閉門不見,便是直接將人趕走。
風眠囁嚅了一下,“這次,來的人傳話說,希望公主能將黑鷹衛還給他。”
剛說完,林昭月手裡的卷書便朝風眠砸了過來。
風眠站在原地不敢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林昭月冷冷道:“本宮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這麼不要臉呢。”
木瓔下意識的腳步往旁邊退了一下。
怕自己也挨一下。
不過很快,林昭月便平複了心緒。
“讓這個人回去傳話,就說本宮看著太子長大,不願看著他自毀長城。楚音音不是好人,希望他能識清人。身為太子,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風眠低頭拱手,“是。”
說完,風眠便轉身走了出去。
木瓔麵露疑惑。
林昭月:“好奇本宮為何要這麼說?”
木瓔點頭。
林昭月淡冷道:“你信不信,本宮越是這麼說,太子越是要跟本宮對著乾?”
木瓔:“……”
太子如今這般叛逆了嗎?
【我就說公主怎麼會突然這麼關心起林燁來了】
【這沒點智商還真跟不上公主的節奏】
【其實林燁的行為有點像故意引起公主的注意,想要試探公主到底有多在乎他?】
【不管怎麼樣,用公主的關心來傷害公主,男二也是沒救了】
【可笑男二隻是想讓姐姐關心,得到的隻是算計,林昭月你良心不會痛嗎?】
【公主良心痛不痛我不知道,但林燁為了楚音音傷害公主的時候,公主應該挺痛的】
林昭月了解林燁,也了解現在的林燁。
她隻要表現出越是在乎他,他就會越作。
故意跟自己對著乾。
當她同意林燁和楚音音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高興,還要罵自己不在乎他。
如今她表現的在乎他一點,不讓他跟楚音音在一起,他便更要作,一定更想將楚音音救出來。
將自己的在乎關心能當做刺向自己的利刃之人,她又有什麼可在乎的。
但,他若是不作。
便枉費了那日自己單獨去見楚音音一麵了。
過了會兒,管家又來了。
“公主,陸世子在門外求見。”
林昭月平靜道:“讓他也滾。”
管家人都還沒進屋子呢,聽到聲音便直接絲滑轉身:“是,公主。”
陸沉舟也總想見她。
她想無非就是來找她說和離書的事情。
她自然知道和離書不是他寫的。
但那又如何?
世人認就行,他認不認,不重要。
她也給過陸沉舟機會自己簽下和離書。
看在從前他對自己的情意份上,她給他這個臉麵,好聚好散。
但他拖拉不肯。
也怪不得她配合蕭庭夜。
【公主你不能讓他也滾,大反派要是知道多傷心啊】
【老蕭:嗚嗚嗚老婆讓彆的男人也滾了,不是我一個人的專屬了】
【一直磕反派夫婦的是有什麼毛病嗎?這倆湊得出半個好人?】
【我就知道跟主角團有關的劇情,就有不明物種出沒……】
……
林昭月緩緩起身,離開了桌案,看向外麵跪著的溟夕。
“跪了多久了?”
木瓔回答:“從早上到現在……快五個時辰了。”
林昭月輕輕攏眉。
“讓他進來。”
木瓔走了出去。
溟夕起身時忽的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差點往前摔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然後跪在了她麵前。
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不敢看她,隻是垂著眸。
林昭月端起茶盞,挑眉:“為何跪?”
“做了錯事……”嗓音從喉嚨溢出,有些沙啞。
林昭月勾唇,“什麼錯事?”
他抬起眸,目光看向了昭月的手,喉結微微動了一下,眼角也染了幾分色澤,“不該……咬公主……”
林昭月沒說話,隻是神情冷淡的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溟夕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個綢袋,遞到了昭月麵前,小心翼翼的詢問:“可不可以不要生氣?”
即便生氣,昭月被這句話問的一時氣性也沒了。
她將綢袋接了過來,當看到裡麵那一顆顆晶瑩透亮泛著淡淡藍光的珍珠時,神色也怔了一下。
【是珍珠!溟夕又放自己的血了?】
【哎喲這小可憐,公主快原諒他吧】
【知道自己惹公主生氣了,拿出自己唯一珍貴的東西當做禮物來賠禮道歉,是誰感動了我不說】
木瓔也被那袋中的珍珠閃了一下。
因為實在是太過耀眼,即便沒完全打開也能瞧見那真正所透出的光來。
林昭月眸子微斂,“你放了自己的血?”
溟夕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衝著她一副賣乖討好的笑。
鮫人天生會魅惑人心。
但現在的他卻像個稚子,是卸下一切毫無防備心的在麵對她。
林昭月將手裡的珍珠收了起來。
“公主不生氣了嗎?”溟夕盯著她的神情,小心的問。
林昭月輕“嗯”了一聲,“不生氣了。”
她確實也沒氣了。
她雖然並不吃裝可憐這一套。
但她吃溟夕這一套。
聞言溟夕的眼睛也明亮了起來,嘴角揚起的弧度怎麼都下不去。
他往前挪到了她身邊。
“那公主摸摸我。”他一臉討好,俊容惑人。
林昭月:“……”
“摸……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