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你那一株百年靈草是怎麼找到的。”魏強和李秋陽在山上轉了一圈，背著半背簍泥土，移栽了十來株十幾、二十年的凡品草藥。
“師兄，我說我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你信嗎？”
“信！”魏強沒有懷疑，整個蒼瀾山山脈連綿，總有漏網之魚被有心之人發現。魏強也沒奢望自己能得到一株，他覺得自己這輩子能成為內門弟子，每年用靈石丹藥換上百十兩銀子。在鄉親們麵前施展仙術，就足夠了。
至於什麼金丹、元嬰他做夢也沒想過。
兩人背著背簍，順著山脊一路走到藥穀的邊緣。正好碰上兩名穿著藍袍子的外門弟子，其中一人李秋陽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此人叫做王桓，家境殷實。在山下，李秋陽的父親在王家做佃戶，這才勉強得以度日。
李秋陽識字的本領，也是作為王桓的書童，才得以有機會學習。
當日入門時，王桓資質較好，直接被收為內門弟子。看那春風得意的樣子，應該修為精進不少。
“呦，李秋陽？我還以為你被趕下山了。我正好缺個雜役，要不我給魏長老說說，你繼續來給我端茶倒水咋樣？”
李秋陽咬牙不談，山下時王桓便看不上李秋陽，時常故意不寫功課。先生便要拿著戒尺狠狠地打李秋陽的手心。
“咳咳，這位師弟，秋陽是我的人，請不要為難他！”
王桓見魏強說話，不屑道：“練氣一層？老哥，我看你也有二十了吧。李師兄，告訴他，我的修為！”
王恒身邊的藍袍弟子道：“王師弟已經踏入練氣三層，已經被魏長老破格收為親傳弟子！”
人比人，氣死人啊。李秋陽上山快一個月，即使有靈藥幫助，距離突破還差得遠。王桓已是練氣三層的高手了。
同樣的挫敗感魏強也少不了多少，乖乖，魏長老是滄瀾宗十二位長老裡修為最高的一位。而且其修煉的功法極為霸道，攻伐淩厲。哪怕金丹後期的宗主，都要對這位金丹中期的長老禮待有佳。
其下弟子習用功法皆是如此，可謂是滄瀾宗最主要的一股戰力。因此，魏長老門下的弟子在宗門中地位尊崇，深得宗門偏心。
這王恒十歲出頭的年紀便進入內門，嘶~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桓自是很享受魏強流露出的震撼表情，仰頭笑道：“李秋陽，考慮考慮。說不定像以前一樣，我高興了賞你個三瓜兩棗，夠你吃一年的。”
“我們走吧，魏師兄。”雖然從小便被王桓話裡話外地欺辱，李秋陽不能像其他人一樣，聽得多了就習慣了，這事李秋陽永遠不會充當耳旁風。
魏強稍微年長，性格自然與李秋陽不同。即使對方眼神充滿了戲謔，他依舊衝著比自己小了很多的王恒行禮後才匆匆趕上了李秋陽的腳步。
“秋陽，他若真心想收你，去了內門，見識，資源會好很多。”
魏強語重心長，李秋陽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微微歎息後，李秋陽道：“師兄，記得七歲那年，王桓帶著村裡的孩子，將我擒住。他們讓我背著韁繩，像牲口一樣犁地，拉磨。讓我鑽進狗窩，學狗叫。”
咬咬牙繼續道：“讓我去偷張寡婦的肚兜，我不肯便是一頓拳打腳踢。我知道，作為王家長子，王桓的話有多少分量，如若我不答應。我們一家沒有收入，就會活活餓死，沒人會可憐我們。”
“當我被他們逼著走在街上，拿著張寡婦的肚兜張揚時，我爹的兩巴掌打在臉上。那一刻我便立下誓言，我這輩子再也不要這樣屈辱地活著。所以，我上山來。”
作為這些貧苦百姓的孩子，魏強怎麼不知其中的辛酸苦楚。他在山上熬了九年，被馬亮當畜生一樣使喚了九年，不也是因為想逆天改命嘛。
摸了摸李秋陽的腦袋，魏強攏了攏滑落的背簍：“走，秋陽，咱們回家！”
李秋陽使勁的點了點頭，這一刻再無話語。夕陽照著一高一低兩隻影子，詮釋著山上少有的溫情。
秋去冬來，雪花飄落在院中。李秋陽穿著厚棉衣在院子中清理積雪。
還是一間院子，兩間房。沒有新弟子進山，儘管是雜役弟子也分不到魏強的頭上。
不過這也自在，魏強每日除了幫李秋陽做點農活，便安心修煉。平日裡除了偶爾指點一下李秋陽，其餘時間基本上對李秋陽不多過問。
除了他發現地裡的草藥不斷缺少，偶爾帶著李秋陽上山補藥時會嘮叨幾句。
“秋陽啊，這草藥沒到年份便不算是靈藥。你偷吃了沒效果的，等我攢幾個月，給你分幾顆靈石。”
李秋陽也總是滿口答應，但是依舊趁魏強不注意偷偷拔下幾株放進布囊中。
這主要是擔心馬亮，李秋陽不敢獨自上山尋藥，有些時候不能莽撞，要懂得養精蓄銳。
看著天上不斷飄落的雪花，算著時間快要過年了，每年這時候家裡都能吃上一頓肉。那也是李秋陽盼望了一年的時光。
山上沒有這個習俗，依舊和往常一樣。
放下掃把，李秋陽回到屋中，往嘴裡放了一片草藥開始打坐練氣。
這三個月的時間，李秋陽已經吃了二十幾株靈藥。可體內充盈的靈氣，大部分都被布囊吸走了，他現在距離突破練氣一層，最多完成一半。
好在是李秋陽不斷往布囊裡添加新草，二十幾株算不得什麼。如今，布囊裡已經有了上千年的上品靈藥，這些李秋陽不舍得吃，等著以後築基的時候用。
畢竟，現在有了靈藥的加持，有朝一日，總會築基的。
山上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場大雪後，嫩葉就發了芽。恍惚度日，兩年時間匆匆而過，李秋陽在第三個年頭，終於迎來了突破的契機。
不再需要靈藥，李秋陽默念口訣，調動靈氣開始運轉周身。隨著口訣，靈氣像小溪一般沿著脈絡流動，穿過竅穴，最終彙集於丹田之處，凝結成滴。
這是練氣一層成功的標誌，往後每突破一層，這水滴便會大上一分。直到突破築基，化作盤胎，為凝結金丹做準備。
“終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