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愣住了,打開袋子聞了聞。
新鮮的麵粉味。
她情緒有些激動。
“冬子,這真的給我嗎?”
“是啊,你就收著吧。”陳冬微微一笑。
“謝謝,謝謝啊!”老太婆連連鞠躬感謝,陳冬隻是扶著她,把她帶到路上,叮囑她走路小心。
送走了老太婆,陳冬回頭看到陳夏正盯著自己。
“哥,你這是”
“嗨,都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
陳冬歎了口氣。
前世村民都把陳冬當瘟神,被趕出村子時,唯一幫他說話的,就是大春這個瞎眼的娘。
就是想起了這檔子事,陳冬才決定放大春一馬。
陳夏搖了搖頭,“哥,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啊。”
“是啊,明天我去集市上換點米回來。”
“你又沒有獵物。”
“誰說沒有的?”陳冬笑道。
“我看你空手回來的啊。”
“那是被我藏起來了。”陳冬說道,“隊裡還沒有批準我加入巡山隊,這時候怎麼能帶獵物回家呢。總之,到吃的時候就有了。這件事可要保密啊。”
說完對陳夏眨了眨眼睛。
陳夏翻了個白眼,“不跟你說了,我去準備做飯了。”
來到廚房。
陳夏並沒有直接去燒水,而是靠著牆壁發呆。
“這還是哥哥嗎?”
晚上。
陳冬一家正在吃飯。
咚咚咚!
院門被人敲得乒砰作響。
“陳冬!你給我出來!”
陳冬放下碗筷,打開門。
而陳秀琴和陳夏倆人都臉色慘白。
因為這聲音,分明就是村長王磊。
前幾天才得罪了他的外甥,再加上這語氣,明顯是來尋仇的。
“彆怕。”
“冬兒,還是我去吧。”
“沒事的,娘。”陳冬安撫好母親,走出了家門。
王磊正氣勢洶洶地站在院門口,提著煤油燈。
而在他身後站著的,正是張文和徐凡的家人。
“村長,咋了這是?”
王磊語氣裡明顯有火。
“陳冬!張文他們失蹤了,有人說他們是跟著你上山的!你最好解釋一下!”
陳冬一臉茫然:“跟我上山?我是跟著張獵戶學巡山去的啊。”
張文的父親破口罵道:“昨天我兒子明明說了是找你去的!”
“找我乾嘛?”陳冬摸著後腦勺。
“你你是不是私自進山打獵了!”
“沒有啊,我是給張獵戶打把手,這大隊的東西,我怎麼會亂碰。”
陳冬不急不忙得應付著。
同時心裡也鄙夷起這幾人來。
分明是知道兒子要搶自己的肉,還說得冠冕堂皇。
死得不冤。
王磊瞪圓了眼睛,而張文和徐凡的家人卻開始聲討陳冬來。
“我不管!你把我兒子找回來!否則,就是你害死了他們!”
“不是,這關我啥事啊?”陳冬直皺眉,果然是有什麼父親就有什麼兒子。
陳冬倒是一點不慌。
因為這三人的死,真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明天進山搜查,運氣好應該能發現他們的屍骨。
但陳冬是真沒想到,張文和徐凡的家人,明知道兒子在做什麼,還縱容他們。
真正麻煩的,是王磊。
王磊正臉色鐵青,盯著他。
他鼻子動了動。
“你們吃的不錯啊,竟然有肉有麵的。”
“托了張獵戶的福,他送了我隻麅子,拿集市上換了點麵和豬肉回來。”
王磊自然不相信,可葛老三和張獵戶各執一詞。
再加上陳冬信誓旦旦,自然不能追究責任。
陳冬有些不悅了。
“各位,我家還在吃飯,你們要找人,自己去山裡找,跑我家來鬨什麼?”陳冬逼視著其他人。
“哼!陳冬,我再問你一遍!張文和徐凡,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沒有。我壓根就沒見過他們!”
“好,你以為我沒證據是吧!”王磊冷笑了一下。
接著,兩個民兵就抓著大春和二狗,從旁邊閃了出來。
陳冬心裡一涼。
這家夥,來陰的。
王磊把大春和二狗推到院門口。
質問道:“胡大春,陳二狗,你們今天是不是跟著陳冬進山了!還有張文,徐凡,陳生三人!”
陳冬表麵裝作若無其事,心裡卻已懊悔不已。
正不該看在胡大娘的麵子上放走兩人。
罷了。
做人不能違背本心。
要是胡大春死了,胡大娘鐵定要過一個淒慘的人生。
陳冬不再說話。
但大春和二狗都沒有說話。
直到被村長一腳踢在背上。
“問你們話呢!”
大春被踢翻在地,爬了起來。
堅決道:“沒有,我們確實進山了,但沒有看到陳冬。”
陳冬楞了一下。
看到二狗正哭哭啼啼地說著:“是文哥,說想去黑木林練練膽,沒想到從黑木林裡衝出來幾隻大狼,我們是跑得快才溜掉的。”
不等王磊開口,張文的父親就一把抓住了二狗的衣領。
“二狗!你說什麼!張文明明說陳冬在山裡藏了肉,要帶你們找搶!”
“哦?”陳冬陰陽怪氣了一聲。
這番話,被王磊和兩個民兵聽到了。
王磊都皺起了眉頭。
光明正大說出搶的事,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張文的父親立馬改口:“你們就是跟著陳冬進山的,是不是!”
“沒有。”大春冷聲道,“我們進山就沒見過陳冬,隻是碰到了狼群。”
“你放屁!”張文的父親伸手就想去抓大春的臉。
被兩個民兵攔了下來。
“看樣子這事確實有蹊蹺。大春,二狗,你們明天跟民兵隊進山指認。”王磊下了命令後,又看向陳冬,“你把肉藏哪了?”
“沒有藏啊。”陳冬一臉無辜,“就張獵戶送了隻麅子,已經賣掉了。”
“敢不敢讓我搜一下?”
“請。”陳冬讓開了院門。
王磊帶著民兵在院子裡瘋了一樣搜,除了看到一柄長槍外,沒有見到任何獵物。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走。”
“等等。”陳冬突然喊住了他。
“乾什麼?”
“作為村長,無端懷疑村民偷獵,還帶人上來搜家。這什麼都沒搜到,你不該給我們道個歉嗎?”
“道個屁,陳冬,彆蹬鼻子上臉。”
“村長。”陳冬提高了些許聲音,“你沒有證據,就跟他們一起來我家興師問罪,要是傳到趙隊長耳裡,很難不被認為是拉幫結派啊。”
王磊眼睛一眯。
這年代,村長是不用選舉,都是組織直接任命的。
成分乾淨,比什麼都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