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獵戶臉色黑的跟家裡的鐵鍋一樣。
“你小子,剛才是故意的是吧?”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帶著怒火。
眼看到嘴的鴨子飛走了。
換誰都氣炸了。
“師父,您消消氣。”
陳冬笑嘻嘻地湊了過去。
“我這不是想跟您學學本事嘛。”
“學本事,哼。”張獵戶瞪圓了眼睛。
“其實我想試試,能不能活捉它。”陳冬低聲道,“隻有一隻香獐子賺不了幾個錢,若是能養殖。”
“活捉?你當這是抓兔子呢?”張獵戶又氣又好笑。
這玩意,比猴還精。
找都難,還想活捉。
“師父,這不是有您老人家在嗎!”
陳冬拍起了馬屁。
“再說,一槍打死還得取麝香囊。萬一打偏了,把寶貝毀了呢?活的到手,才萬無一失。”
張獵戶臉色稍緩。
說到點子上了。
麝最金貴的就是香囊。
射擊確實可能毀了寶貝。
“說得輕巧。”張獵戶哼了一聲,“我可沒辦法活捉,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其實他隻是想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難而退。
殊不知,陳冬早就想好了。
“師父,可不可以,聲東擊西?”
張獵戶眉頭一挑,示意陳冬接著說下去。
“香獐子剛受驚,肯定沒跑遠,而是在附近躲著。”
陳冬壓低聲音。
“現在的它是驚弓之鳥,稍微有些響動,都能讓它緊張。”
“您從上風口弄出些動靜,學幾聲狼叫,或者朝天放一槍。”
“它肯定往下風口跑,我提前埋伏,等它自投羅網!”
張獵戶眼睛一亮。
這不就是老獵人常用的圍獵策略。
可從陳冬口裡說出來,感覺就有些不一樣了。
他欣賞地看著陳冬。
口裡卻說道:“隻能試試了,但要怎麼抓,就是你的事了。”
“明白!”陳冬咧嘴一笑。
兩人分頭行動。
機會隻有一次。
張獵戶告誡道:“要是再讓它跑了,今天說啥也得讓它嘗嘗我這杆槍的厲害!”
陳冬自信滿滿,貓腰來到了山坡另一側。
觀察了一下周圍地形。
最終幾塊凸起的岩石的位置。
這裡有雪覆蓋,正好隱藏,而且是天然的隘口。
隻要香獐子往這個方向逃,必經過此路。
他伏下身子,仿佛與雪融為了一體。
眼睛緊盯前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天色逐漸變暗了。
寒風卷起雪碎子,打在臉上,像刀刮一樣。
就在這時。
“砰!”
槍響打破了寧靜,在山裡回蕩著。
刷啦啦。
前方不遠處,傳來了灌木被撞擊的聲音。
陳冬心跳加速。
瞪大眼睛,視線死死鎖住前方。
果然。
一道深褐色影子,如閃電般從林子裡竄了出來。
正是香獐子!
它顯然被嚇破了膽,慌不擇路,朝陳冬埋伏的位置狂奔而來。
這速度,真是快得驚人。
簡直像帶著殘影。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陳冬全身肌肉繃緊。
就是現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契約了黑熊的原因。
進入狩獵狀態後,香獐子的動作在他眼中,變成了慢鏡頭。
就在香獐子衝入隘口刹那。
陳冬動了。
他如同一隻獵豹,雙腿猛蹬。
整個人從石頭後彈射出來。
驚慌香獐子沒來得及反應,隻覺得巨力從側麵傳來。
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雪地。
一招得手,陳冬不給它喘息機會。
翻過身,用膝蓋死死壓住香獐子身體。
雙手像鐵鉗般鎖住它掙紮的前腿。
“吱!”
香獐子發出驚恐的叫聲。
拚命扭動,蹄子在雪地上亂蹬。
奈何陳冬力量實在太大。
就像一頭熊壓在它身上,如何使勁都動彈不得。
這時。
張獵戶氣喘籲籲從樹林裡跑了出來。
看到眼前一幕,整個人呆住了。
陳冬竟然徒手抓住了香獐子?
他本以為陳冬會布置陷阱。
沒想到竟就這麼抓住了?
而且。
作為獵戶,他深知獐子的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按住的。
這小子,是人嗎?
“師父,逮到它了!”
陳冬衝張獵戶一笑。
張獵戶這才回神,快步上前。
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說什麼。
最後隻憋出幾個字。
“你還真是邪門。”
他蹲下身,仔細打量被製服的香獐子。
是一頭成年公麝。
體格健壯,毛色油亮。
腹下麝香囊鼓鼓囊囊。
上等貨!
“好東西啊!”
張獵戶眼中滿是讚歎。
陳冬心中一喜。
就在這時,他腦海裡響起了一個聲音。
【叮,檢測到宿主捕獵原麝成功,是養殖還是契約?】
【提示:麝為群居動物,當前隻捕獲雄性,無法進行繁殖,直到捕獲到一隻雌性麝開啟繁殖】
一隻雄性還不夠。
還得找隻母的。
陳冬看著掙紮的香獐子想到。
肯定是要養殖的,但是現在當著張獵戶的麵。
陳冬問道:“師父,這麝,能讓我養嗎?”
張獵戶瞪圓了眼:“你什麼意思?”
“我想試試養活它。”陳冬說道,“我家裡還有一隻野豬,全部給您,這隻麝讓給我,成不?”
張獵戶沉默了。
都知道麝香是多值錢的玩意,卻不知養麝的難度。
至少他的認知中,沒人養得了這畜牲。
但看陳冬堅定的眼神。
“你小子真想養?”
陳冬點了點頭。
張獵戶口裡吐出一口白氣。
“行了,少跟我來這套。香獐子本來就是你憑本事抓的,就是你的。”
他站起身,壓低聲音道,“你要養也行,但記住,財不露白。養這玩意,招人眼紅,你心裡要有數。”
陳冬鄭重點頭。
裝模作樣將麝扛回了村裡,走的小道。
回家後,陳冬就立刻將麝養入農場。
而後將一頭完整的野豬肉送到了張獵戶家。
看到肥實的野豬,張獵戶瞪大了眼睛。
“你哪裡打到的?”
冬天覓食的野豬極少,而且像這麼肥的,他還是頭回見。
“運氣好,碰到了一個野豬窩。”陳冬笑著敷衍過去。
“對了,師父,你能不能把你的獨輪車借我用用?”
第二天。
天剛蒙亮。
陳冬推著獨輪車,上麵架著一頭野豬,往鎮裡趕。
不清楚對方了解多少底細,陳冬決定做戲做全套。
將野豬從村裡運到了黑市。
見到了先前戴眼鏡的男人。
他欣喜地圍著野豬轉圈,時不時用手按按。
“小兄弟,夠信用。”而後,他搖了搖頭,“就是個頭小了點,肉質也有點柴。現在行情不好,價格上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