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本就覺得王靜淵的手段極其陰險殘忍,現在聽聞王靜淵還想要邀功,頓時有些惱怒:“我是說讓你饒他一命。”
王靜淵皺眉道:“大師兄你早說啊,饒他一命是饒他一命,饒過他是饒過他。
不過大師兄,我雖然有饒他一命的法子,不過機會太過渺茫了,而且大師兄你有足夠的時間與金錢嗎?”
聽聞王靜淵的話,令狐衝皺眉道:“什麼意思?”
王靜淵又開始算了起來:“見到我們擒住田伯光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擒住了田伯光。
這種情況下,要是放他走,傻子都猜得出來是我們放的人。華山派的臉要不要了?師父的臉要不要了?‘君子劍’稱號的無形資產折舊費算在誰的頭上?
所以即便是要饒他一命,也得名正言順。最為簡單的方法,就是讓所有受害者及其家屬,同意饒過田伯光一命。
你也知道,這孫子賊能跑,這麼多年走過這麼多地方,犯下這麼多案子。就算是去尋訪受害者,算上馬匹、草料、渡船、食宿,按單次跨省行程需50兩銀子估算,光是在路上,就要花掉你500兩銀子。再說時間,就算你日夜兼程,風雨不休,那也得一年半載吧?
這還隻是尋訪的消耗,想要讓人家饒過田伯光,這經濟上的賠償,沒有5000兩銀子打底,根本不可能,我們華山派一年的嚼用,能有這麼多不?再者,田伯光還害過不少富商家的小姐,人家可比我們華山派有錢多了,人家是能用錢打發的?
如果人家不要錢,你又待如何?任人驅使,以求彆人寬恕嗎?這麼搞下來,少說也是要十來年了。即便我剛才沒殺田伯光,但他那副樣子,也活不了十來年,不值當。”
王靜淵說的這些令狐衝根本就沒有想過,他隻是覺得,既然田伯光落到了他們手上,那他們就有處置的權力,但王靜淵這麼說,他也隻能訕訕道:“我想大家還是願意賣我華山派一個麵子的。”
王靜淵麵色一怔,退後兩步:“這華山派憑啥要為你背書啊?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強奸犯?連我都每日想著怎麼經營華山,你個死nc居然敢薅羊毛?!
算了,說這些你也聽不懂。那我就直接問你,如果有個人玷汙了小師姐,小師姐覺得沒臉見人然後自殺了。你覺得師父會不會放過那人,你又會不會放過那人?”
令狐衝也知道王靜淵指的是什麼,但是他隻是支支吾吾的說道:“小師妹不是沒事嘛,而且田兄為人豪爽……”
王靜淵打斷道:“豪爽不是借口,我還聽聞那日月神教的向問天豪爽呢,你要不要和他稱兄道弟?”
令狐衝連忙搖頭:“魔教妖人,我正道弟子怎可……”
“那你知不知道采花賊,連那些魔教妖人都看不起啊?而且,那些被他禍害的女子,又是誰的女兒?誰的師妹?!我華山派,何德何能,能替她們,饒了田伯光?!”
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人實在太輕鬆了,王靜淵看著令狐衝無法還嘴的樣子,感覺實在太爽了。怪不得人人都爭做道德標兵,這簡直就是利用人類社會固有的公序良俗借力打力啊,事半功倍,堪稱文明社會的吵架輪椅工具。
“說得好!小子,還不快開門。”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大喝,王靜淵轉頭看去,便隔著房門看到了名為“天門”和“遲百城”、“林平之”的姓名版。也就是剛才王靜淵cu令狐衝太過癮了,忽視了周邊,不過王靜淵剛才和令狐衝聊的商業計劃,對方應當沒有聽到吧。
既然已經知道外麵是天門道人,王靜淵便過去打開房門。一開門,就見到一個道人,隻見他銀發如雪,玉簪束發,麵龐剛毅如刀刻,眉間懸紋如壑,雙目沉若寒潭,青灰道袍鬆闊垂落。
完全就是一個脾氣暴躁,剛正不阿的正派人士應有的刻板長相,而遲百城卻是如同一個小雞崽兒一樣,跟在他的後麵。看樣子,遲百城將天鬆送回去後,就去找了自己的師父。而林平之,則是跟在後麵訕笑。
禮貌還是要有的,王靜淵拱了拱手,問候道:“華山王靜淵,見過天門師伯。”
令狐衝並未見過天門道人,但是看見王靜淵這麼說,便也真起身來,向著天門道人問好。天門道人擠出一絲微笑,衝著王靜淵點了點頭,但卻沒有理會令狐衝。
隻是走進門來,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說道:“剛才來的路上,我已經問明白了。本來還有些擔心你們會遇上危險,但是沒想到你們居然真的可以誅殺此獠。雖然說你們的手段有些……不過你們畢竟隻是年輕人,對上田伯光這種武藝高強的賊人,正麵強攻怕也是不行的。”
說罷,天門道人看向了遲百城:“百城!”
遲百城一個激靈,便走上前來拱手道:“令狐師兄、王師弟,剛才是我錯怪你了,原來你們是想學那劉師……”
“咳咳!”天門道人猛然咳嗽幾聲。
遲百城立馬改口道:“你們原來是與那淫賊虛與委蛇,是我有眼無珠,在下給二位賠禮了!”
王靜淵笑了笑,立馬將遲百城給扶了起來。這遲百城見到田伯光武藝高強,還想著去為師叔助拳。而且算算時間,這遲百城在將天鬆道人送回去後,便立即去找了自己師父。
兩人風塵仆仆的樣子,估計是用輕功,在回雁樓附近找了不少地方。人是迂腐愚鈍的,但也是正直純良的。這是什麼?上好的工具人啊!
王靜淵還能怎麼做?當然是不計前嫌地用一大堆好聽不要錢的好話哄著咯,沒一會兒,就將遲百城的嘴角哄到耳根子上了。
天門道人觀王靜淵的眼神平和,笑容真摯,確實是沒有將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暗自點頭,感歎嶽不群收了個好弟子,心胸開闊,頗有他君子劍之風。隻是這大弟子,卻是有些是非不分。
畢竟天鬆和遲百城之前的行為並不光彩,被人救了一命後,彆人拖著田伯光,讓遲百城能夠帶著天鬆逃回來。他們臨走時,卻還對這救命恩人出言不遜。
剛才他們在樓下碰到林平之,才在對方口中得知了,究竟發生了什麼。天門道人頓時更氣惱了。天鬆還在養傷,那也就隻能由另一個當事人遲百城代為道歉了。
天門是個急性子,見到王靜淵確實沒有記恨泰山派,便直接說道:“你們救下了我天鬆師弟,我這作為長輩的,要是沒有什麼表示也說不過去。
這樣吧,我觀王師侄你武功還有欠缺,便傳你一招半式。至於令狐師侄,受了不輕的傷,我帶了我們泰山派的療傷秘藥,正好贈予令狐師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