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請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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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應寒喝了盞茶,聽見雅間外有腳步聲。

張意抱劍,靠在門口,隨時準備拔劍。

門開了。

“你乾嘛呢?”墨娘進門來,瞧著張意問。

張意淡淡,“保護主子。”

墨娘無語了一瞬,“這是上京城,你是不是太小心了點?”

張意不置可否。

墨娘道,“主子好歹是光明正大來薑國為質的,現在又是薑國的駙馬,陛下的女婿,地位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宮應寒表情不變。

但眼睛裡有了絲暖意。

幾句話,句句中聽。

“是未來的駙馬。”張鬆糾正,“主子和公主一日沒成親,就不是準駙馬!”

張意:“……”

墨娘:“……”

二人對視一眼。

墨娘眼神詢問:他是不是腦子有缺?

張意:他是蠢!

墨娘點點頭,確實如此。

張鬆這樣的蠢蛋,是如何選在主子身邊的?

“說正事。”宮應寒開口。

墨娘輕咳一聲,“主子,這是這個月的賬冊,請您過目。”

“這個月,我們共盈利九萬六千兩,銀子都運至咱們的錢莊了。”

宮應寒淡淡應了聲。

千金樓每個月都有不少盈利。

這不算多。

墨娘吐槽說,“最近咱們的客源都叫萬寶閣搶了去,萬寶閣的當家人是個會做生意的,鬼點子多,總有些新奇花樣吸引客源,主子,要不要咱們做了它?”

宮應寒抬眸,“你是做生意的,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墨娘:“……”

萬寶閣的當家人,發展成了薑南梔的朋友。

宮應寒暫且不打算動她。

墨娘的任務,就是賺錢,盯著上京的一舉一動。

宮應寒看過賬目之後,隻道,“千金樓以後新出的首飾,先送到公主府。”

墨娘聞言,笑的一臉曖昧,“是,主子放心,送給未來主母的,屬下一定挑最好的!”

這話,宮應寒愛聽,他平靜道,“你做的不錯,這個月月銀雙倍。”

“謝主子!”墨娘嘿嘿一笑。

她已經摸清了主子的喜好。

想討好主子,誇公主就對了!

張鬆暗暗翻了個白眼。

看她那副拍馬屁的樣子!

誰說屬下之間,就沒有攀比了!

心腹還有個高低親近之分呢!

“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宮應寒表情不變。

“是。”墨娘收回賬本,默默退走。

宮應寒又坐了會,才回了公主府。

“侄兒見過姑母。”

長公主正在假寐,薑禹川來了。

她睜開美目,眼神透著幾分淩厲,“跪下!”

薑禹川眼底閃過暗光,隨即撩開衣擺,跪了下去,“聽聞姑母身邊的嬤嬤死在宮裡,您節哀,息怒。”

長公主從榻上起身,掀開榻前的珠簾,走到薑禹川麵前,“本宮教養你,栽培你,是叫你在本宮麵前落井下石的?”

“侄兒不敢。”薑禹川野性難馴。

“薑禹川,莫要忘記,你這個名字,是誰賜給你的,是誰將你領回了東宮。”長公主居高臨下道。

是姑母。

薑禹川抬頭,目光凜冽,“姑母,當年殺我養父母的,又是誰?”

長公主抿唇。

薑禹川嘴角挑起一絲嘲弄,“孤真的是被母後拋棄的嗎?是誰殺了我的養父母,屠了整個村子,將我帶走?”

他查了當年的事。

母後將他送走,寄養在一處世外桃源的村子裡。

那裡與世無爭。

村民都很淳樸。

即便他不是皇子,生活在桃源村,他也很幸福。

可是,村子無故被流寇洗劫,人都死了。

那流寇,不正是長公主安排的嗎?

亦或是,動手的是萬家?

他卻被帶到了姑母麵前。

由姑母和萬家,私下找人教養。

姑母將他培養成殺人利器,頂替薑禹寰,冒充太子,一切都在姑母的計劃之內。

可人算不如天算。

多出個攪事的薑南梔。

壞了姑母掌控東宮的計劃。

還折損了姑母身邊的心腹。

姑母心中有氣,他理解。

可他不再是弱小無所依的薑禹川,任人拿捏!

“姑母不想說,孤不勉強,姑母養育孤有恩,屠村這筆賬,孤會記在萬家頭上。”薑禹川道。

長公主眼神閃了閃。

萬銘說的不錯。

還真是養大了隻狼崽子。

長公主冷冷勾唇,“皇後沒有選擇你,即便你再如何安慰自己,也改變不了你被拋棄的事實,你的任務是刺殺皇後,廢太子,那時你才能做你自己。”

薑禹川眼神一冷。

薑禹寰隻是比他幸運些罷了。

他嗬笑,“殺皇後,廢太子,姑母不想自己做皇帝嗎?”

長公主眯起眸子。

“薑國沒有女子登基的先例,太子被廢,父皇還有其他兒子,再不濟,還有我阿姐,阿姐是皇長女,姑母有了淮南做封地,參與奪嫡,不怕名不正言不順嗎。”

薑禹川露出譏笑。

長公主哼笑,“阿姐?本宮精心教養,竟抵不過薑南梔幾句話,是本宮小瞧了你們的姐弟血緣了?你既有自己的主見,那便走吧。”

這步棋,養廢了。

但念在他是皇室血脈,長公主倒也不後悔養過他。

薑禹川起身,“侄兒告退。”

轉身後,他腳步放緩。

回想起父皇母後見到他的第一句話,都是,“回來就好。”

是對他說的。

而不是對他作為薑禹寰說的。

原以為,知道他冒充太子,皇帝不會容他。

可薑武帝來見他時,隻有一句,回來就好。

薑禹川覺得,或許這才是他想要的。

想要被認可,被承認,被疼愛。

都被薑南梔說中了啊。

薑禹川扯了扯嘴角,出門時,瞧見了長公主府的親衛。

薑禹川從親衛身上,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他眼神微閃,沒有多做停留。

“謝玉清,是你?”

秦蔓在自家後花園乘涼,忽然瞧見一人影鬼鬼祟祟的,走近了瞧,竟然是謝玉清,她冷嗬道,“你還敢來!”

謝玉清是從後門溜進來的。

他似乎沒想逃,轉頭跪到了秦蔓腳下。

秦蔓嚇一跳,“做什麼?想求饒啊,你害死房嬤嬤,本郡主可饒不了你!”

“謝某自知罪孽深重,我是來請罪的,這是房嬤嬤的遺物,就煩請郡主代為收下,交還給長公主。”

謝玉清麵容憔悴,謙謙君子狼狽如斯,瞧著倒有股破碎感,不免令人憐憫。

秦蔓甩甩頭。

什麼憐憫。

可不能被他給騙了!

他就是個禽獸!

房嬤嬤被奸殺的事鬨的沸沸揚揚,連帶母親麵上都無光。

罪魁禍首就是謝玉清。

該打該殺!

謝玉清拿出一枚玉牌,秦蔓認得,確實是房嬤嬤的遺物。

她沒有懷疑,伸手接下,卻在觸碰到玉牌時,像是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

她再仔細查看,玉牌通體瑩潤,什麼都沒有。

被叮咬的手指,也沒有異常。

秦蔓便沒有多想,哼的聲,“玉牌本郡主收下了,你自去母親那裡請罪吧,興許能留你個全屍。”

謝玉清垂著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都聽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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