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爭執時,房門開了。
宮應寒麵色沉沉,從裡麵出來,靜香和素竹都不待見他,繞過他就回屋伺候公主去了。
還砰的聲,關門聲極大。
以此表達對宮應寒主仆三人的不滿。
九狸則眼神冷漠的瞥了眼宮應寒,然後守在南梔門外,抬手指向大門的方向,“寒王殿下,好走不送!”
很好!
薑南梔身邊的人,都遷怒於主子。
好氣。
主子也遇刺了,怎沒見她們關心一句?
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久,她們連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嗎?
張鬆越想越氣。
“主子,咱們無愧於心,這公主府,咱不待了!”張鬆鬨脾氣似的。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上京這麼大,又不是隻有公主府能住人!
宮應寒眸光幽涼,張鬆悻悻閉嘴。
主子心裡,肯定比他還憋屈。
薑南梔太過分了!
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主子。
張鬆心裡罵罵咧咧。
宮應寒冷著臉走了,張鬆連忙跟上。
張意忍不住擔憂。
原以為主子傍上公主,不必再過的‘如履薄冰。’
這情人之間,不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嗎。
怎麼主子和公主,就鬨到了這個地步?
張意不免擔憂起主子的處境來。
眼下宮明哲和長公主都對主子虎視眈眈,於主子而言,沒有比公主府更好的去處了。
張意歎了聲。
默默離開。
…
短短幾天,顧淮卿就查到了稅銀走水路南下,牽扯到了廖家。
“這廖家是?”
當著薑武帝的麵,顧淮卿沒有隱瞞,“廖家乃淮南大族,臣盤查了所有碼頭以及漕運相關人員,發現隻有廖家的貨船,可以避開盤查,因淮南是長公主的封地,故……有此特權。”
因此,懷疑廖家,合情合理。
“礙於長公主情麵,淮南……臣不便細查。”顧淮卿表現出為難。
薑武帝卻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淮南怎麼了,朕的皇姐深明大義,還能貪國庫的稅銀不成?你放心大膽的查,皇姐那,自有朕分說。”
“臣遵旨!”
長公主府,氣氛凝重。
“陛下已經懷疑到了廖家,廖家便是下一個被監察司盯上的地方,你該早做打算了。”萬銘提醒道。
監察司現在私下裡,被罵做瘋狗。
咬上誰,就不鬆口。
這麼快,顧淮卿就查到了廖家!
“顧淮卿,是個人才,可惜不為本宮所用。”長公主淡淡開口,瞥了眼賴在她這裡的人,“宮太子,你準備在本宮府上呆多久?”
宮明哲隨意又厚臉皮的說,“你們繼續聊,當我不存在就好。”
“你自己惹了麻煩,躲到本宮府上算什麼事?”長公主冷嘲。
若能殺了宮應寒與薑南梔便罷了。
偏偏,他失手了。
逃到她府上龜縮著。
黎國有這樣無腦的儲君,國運堪憂啊。
長公主眼神嘲弄。
回音穀刺殺失敗,宮明哲就借長公主的地方暫避風頭。
算計著沒人敢盤查長公主府。
宮明哲眼神陰冷,“本殿也不算全無收獲,薑南梔與宮應寒已經離心,聽說薑南梔與他大吵了一架,我那四弟都被她趕出公主府了,長公主,眼下正是補刀的好時機啊。”
宮應寒幾次三番對她不敬,加之秦蔓中蠱,都要算在宮應寒頭上。
長公主的確想殺他。
可宮明哲算什麼。
“你在指使本宮做事?”長公主哼聲。
宮明哲說,“豈敢,本殿是怕長公主錯失良機。”
分明是不安好心。
“本宮殺了宮應寒,你黎國豈不有了興兵作亂的理由,宮太子,你這是明著算計本宮啊。”長公主冷嗤。
宮明哲一噎,“哪的話,有本殿在,自會勸服我父皇,黎國也需要休養生息的嘛,父皇根本就不重視宮應寒,又怎會為了他興兵。”
“是麼。”
本宮一個字都不信。
宮明哲打的什麼主意,真當本宮不知麼?
戰事一起,勞民傷財,損的是薑國的根基。
本宮與薑武帝怎麼鬥,那是家事。
但對外,本宮自是同仇敵愾。
“你不該留黎國太子在這。”萬銘直截了當開口。
話,是跟長公主說的。
宮明哲眯起眸子,“丞相大人,長公主與本殿可是有交易在先的,你這是唆使長公主過河拆橋啊,你不仗義啊。”
萬銘冷笑,“我薑國如何內鬥,都由不得黎國來插手!”
宮明哲說,“你這就格局小了,長公主與我們黎國的羈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廖家不是還在黎國買戰馬嗎,不差多本殿一個。”
長公主聞言,眯起眸子。
宮明哲似笑非笑。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要說叛國,長公主早就叛國了。
宮明哲吃完桌上的瓜果起身,“陸君瀾,本殿可以留在戰場上殺他,長公主接連失利,皆因宮應寒與薑南梔,若她二人真成婚了,黎國和薑國就是聯姻,有了這層關係,薑南梔的勢力會更上一層樓。”
“老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這上京城也不需要兩位有權有勢的公主吧?不過長公主敗了也沒關係,還能灰溜溜的回淮南嘛。”
宮明哲嘴也是賤,“怎麼做全看長公主自己。”
宮應寒必死。
他必會揮兵薑國,一雪前恥。
宮明哲走後,萬銘問她,“你當真要和黎國合作?”
長公主並不想多說,“本宮自有考量,無需你多問。”
宮明哲未必能安穩回到邊境。
…
“大理寺捉拿細作,閒人回避!”
大理寺圍了一間小院,這小院避開了鬨市區,環境清幽,院子雖不大,但勝在彆致。
宮應寒被掃地出門,買這個小院,花光了身上所有銀兩,最後還欠了人屋主二十兩銀子。
打的欠條,順利入住。
住了有兩天了。
咚咚咚的。
敲門聲不太友好。
張鬆去開門,“剛裝上去的門,敲壞了你,們……諸位大人有事嗎?”
錦衣衛氣勢逼人,堵在門口。
張鬆心想,錦衣衛這身衣服不錯,改天去搞一套。
小院裡有一方石桌,宮應寒在練字,對門外的動靜置若罔聞。
領頭的是大理寺賀少卿,此人笑容像蛇,陰冷黏糊,令人極度不適。
“大理寺捉拿細作,細作逃到了此處,是黎國細作,這不就巧了嗎,你們也是黎國來的。”
張鬆臉一垮,“你什麼意思?”
暗指他們是細作?
賀明章緩緩勾起一個陰笑,揚手道,“上頭有令,此間細作,一律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