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依直勾勾的盯著宮應寒,丫鬟注意到了,她假裝撿東西,蹲在蘇依依身邊,“小姐,你真的喜歡寒王啊?”
“誰說的?”
“小姐一直看他。”眼珠子都要黏到寒王身上了!
“欣賞而已。”蘇依依說。
長得好看的男人,不就是用來欣賞的?
丫鬟鬆了口氣,“小姐難道不欣賞太子殿下嗎!”
蘇依依不置可否,“我覺得伴讀之中,宮應寒是最強的。”
丫鬟驚了。
小姐又知道了?
她甚至都沒跟寒王講過話吧!
怎知寒王最強?
難道,是看臉嗎?
“小姐,你這麼盯著寒王,會讓人覺得你對他有非分之想。”丫鬟小聲提醒。
好吧,不看了。
蘇依依垂眸。
不多時,薑武帝和皇後就來了。
眾人起身行禮。
不過薑武帝隻是走個過場,重頭戲還在皇後。
皇後叫大家免禮落座。
焚香插花,是貴女入門級彆的,宮人為每個貴女送來工具。
第一項便是焚香插花。
南梔坐在皇後身側,並未參與。
一炷香燃儘,眾人停手。
南梔掃了眼諸位貴女的作品,然後就是展示。
直到,南梔聞到一縷特彆的香,這香似有初雪的甘冽,又有一絲絲清甜,南梔抬眸,瞧見眼前的女子,她還是喜歡用這種香。
鄭青染。
禮部尚書之女。
一朵解語花。
前世她憑借自己的手段,入了東宮,從良人爬到了側妃。
然前世東宮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因為真假太子的禍事,牽連了整個東宮。
但如今,沒了假太子弑母,真太子孤守皇陵,想必結局也會不同。
“這是什麼香?本宮聞著,頭腦都清醒了不少。”
南梔聽到母後問話。
鄭青染頷首,“回皇後娘娘,這是臣女自調的香,名梨落,對頭疾也有緩解,臣女獻醜了。”
鄭青染擅調香。
“不錯。”皇後說了句。
“謝皇後娘娘。”鄭青染便知趣的退下。
焚香環節,鄭青染最優。
隨即,是作畫。
每個貴女旁,擺了一扇屏風,一炷香為限,隨意作畫。
“南梔,你是老太傅的學生,去陪她們一起畫,本宮正好也瞧瞧你的課業,紙筆可準備好了?”皇後開口。
母後有意給她長臉,南梔知道,她含笑,“我備了澄心堂的紙,今日諸位姐妹才是主角,我這萬一畫的不好,諸位小姐可彆笑話。”
公主謙虛的有點假了。
誰敢笑話她啊。
宮人給南梔安排了個座位,就在蘇依依旁邊。
澄心堂的紙是最好的,尋常練字作畫,可舍不得用這麼好的紙張。
蘇依依眼尾跳了跳,自己與薑南梔結過梁子,又撕破了臉,她不會算計自己吧?
防人之心不可無。
宮人發下紙張,撫摸上去,白潔如玉,細薄光潤,如少女的肌膚般細膩,蘇依依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問題。
難道在筆墨顏料上?
蘇依依沾了筆墨,就要下筆,忽而聽到輕微的聲音。
“要慎重。”
“……”她側目,看了眼薑南梔。
並沒理會。
“再慎重。”
蘇依依:“……”
她什麼意思?
是在警告自己?
蘇依依沉默下來。
南梔勾唇,隨意畫了幾筆,前世蘇依依的畫出了問題,不是最優,錯失太子妃之位,不過有鎮國公府的背景給她撐腰,母後還是點了她為太子側妃。
澄心堂的紙,南梔親自換的,不會有問題。
但彆的,就不敢保證了。
她一個公主,總不能為了點筆墨,樣樣親力親為吧,未免太刻意。
再說了,她也沒什麼理由要事無巨細的幫蘇依依。
“時辰到。”
禮官提醒。
眾人停筆,隨即由禮官收走畫作,片刻後拿到皇後麵前,一一展示。
一幅牡丹花展開在皇後眼前,花朵色彩濃淡相配,濃墨重彩,格外豔麗,仿佛真花開在了畫紙上。
“這是誰的畫?”皇後問了句,“這顏料似乎比一般的更為鮮亮些。”
禮官看了眼署名,道,“是通判之女杜若妍。”
通判之女。
身份有點低了。
皇後點頭,沒再說什麼。
人後的杜若妍有些低落,她有信心,她的畫是最出色的,她精心用鮮花汁子調配的顏料,彆人的不會有她的好。
可就因她沒有顯赫的家世,這些用心便不值一提。
南梔很好奇,蘇依依會畫點什麼?
禮官展開下一幅,傻眼了,“這……”
皇後擰眉,臉色驟然冷沉。
南梔微愣,然後笑了笑,看來,這就是蘇依依的命了。
鳳棲梧桐,寓意很好,用來討好皇後也很合適。
但若是鳳凰泣血,便是大罪!
禮官手中那幅,正是泣血的鳳凰,鳳凰腳下踩的不似梧桐,而似人骨。
好好地一幅畫,變得陰森恐怖。
鄭青染嘴角微微上揚,禮官餘光瞥了眼,然後看了看那幅畫的署名,似為難道,“皇後娘娘,這……”
“母後,想是有人畫技不精,並非有意對您不敬,母後莫動氣。”南梔如前世那般勸了句。
蘇依依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禮官便點了她的名,“娘娘,這畫是蘇二小姐所作。”
聞言,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蘇依依。
蘇依依臉色一沉。
對上薑南梔戲謔的目光,蘇依依臉色更不好看。
皇後頭疼,“蘇依依,你作何解釋。”
這等後宮常見的手段,皇後清楚,敢利用本宮針對蘇依依,不可原諒!
蘇依依站了出來,不卑不亢的行禮,“皇後娘娘,這幅畫不是臣女所作。”
禮官一聽,低聲訓斥,“這上麵有你的署名!”
“有臣女的署名,就一定是臣女畫的麼。”蘇依依輕嘲。
“放肆,皇後娘娘麵前,休得無禮!”禮官嗬斥。
“皇後娘娘,這幅畫確實不是臣女所畫,娘娘您也知道,臣女是家中獨女,我父兄都是武將,不擅丹青,因而……臣女也不太會作畫,所以,臣女今日交的,是一張白卷,臣女要能畫出這麼好的鳳凰,我蘇家老祖宗都要笑醒了。”
她揶揄自己,說清事實。
皇後臉色緩和了些,“去查清楚,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在東宮雅會上動手腳。”
禮官心一驚。
心虛的瞥了眼貴女當中。
“蘇二小姐說你交的是白卷,可有人為你證明啊?”禮官先聲奪人。
蘇依依抿唇。
作畫都是自己畫自己的,沒人能為她證明。
“既然沒人能證明蘇二小姐交的是白卷,皇後娘娘,臣認為,蘇二小姐的話亦不可全信。”禮官道。
反正白卷已經銷毀了。
蘇依依說什麼都證實不了自己。
“我能證明,蘇依依交的是白卷。”
忽然有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