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陸嶼洲打電話的時候,文嬌就坐在一旁聽著。
見他打完電話,文嬌想到他剛才說的那句“來一趟一萬”,有點心疼錢:“陸叔叔,我可以明天再去醫院的。”
陸嶼洲聽到她這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可不想嬌嬌受罪等到明天。”
文嬌怔了一下,看著他黑眸裡麵淺淺的笑意,竟有點分不清楚陸嶼洲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嬌嬌心疼錢?”
醇厚的男聲在一側響起,文嬌回過神來,她垂下眼睫,重新看向自己泛紅的手臂:“太晚了。”
她差點忘了,陸嶼洲什麼都可能缺,唯獨不缺錢。
一萬在她這兒可能是她辛辛苦苦兼職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三個月才能掙回來,但陸嶼洲隨手簽的一個項目怕都不低於八位數。
一萬塊在他那兒,不就是頓飯錢。
替有錢人心疼錢,文嬌,你腦子也是有點壞掉了。
“不晚,十點還沒到。”
陸嶼洲應了一聲後,起身去島台那兒接了兩杯水,“醫生待會兒就來了。”
文嬌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謝謝陸叔叔。”
她視線掃到男人的骨節分明的五指,上麵沒有半分的紅意,隻是好像黑了些。
陸嶼洲也注意到她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哼笑道:“我可沒有嬌嬌這麼嬌。”
文嬌窘迫不已,她確實是很少出門,也不知道出海這麼容易曬傷。
“疼?”
陸嶼洲握起她的手,輕輕碰了一下。
文嬌點了點頭:“有點疼。”
他鬆開手,沒再碰她,起身往裡麵走。
文嬌看著他的背影,想著他是不是嫌棄她太容易受傷了,但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點沒意思。
陸嶼洲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濕毛巾。
“把手伸過來。”
他說著,把沾了涼水的濕毛巾敷在她的雙手上。
涼意瞬間將文嬌的手臂覆蓋,上麵的灼痛好像舒緩了些。
“舒服些了?”
文嬌抬眸看了他一眼,點著頭:“嗯。”
醫生來得很快,門鈴響起來的時候,陸嶼洲將她手上的濕毛巾拿走,手在她的頭上揉了一下:“進去房間。”
“好。”
文嬌沒問什麼,應了一聲後就起身進了房間。
陸嶼洲看著她把房間的門帶上,才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果不其然,除了該來的醫生之外,還有個不該來的孟雲川。
文嬌的曬傷好像是挺嚴重的,他也懶得跟孟雲川在門口丟人了,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後,就讓開身讓他進來。
“陸總您好,我叫吳棠。”
陸嶼洲點了點頭,“她人在房間裡麵。”
說著,陸嶼洲帶著醫生到了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隨後推開了門的三分之一。
孟雲川倒還算知道分寸,沒敢走過去東張西望,人就站在那沙發旁看著。
醫生進去後,陸嶼洲才回頭走向孟雲川:“你很閒?”
“是啊,這不是有人死活約不出來。”
孟雲川走到他酒櫃,直接拿了瓶貴的紅酒出來,又拿了個醒酒器,自給自足。
抬頭看到陸嶼洲正看著他,他半點都不慌:“吳醫生家附近我有套公寓。”
大不了他今晚在那公寓睡一晚唄。
孟雲川把酒倒進醒酒器裡麵,嘴上還不忘八卦:“怎麼回事?你又把人弄傷了?”
陸嶼洲踹了他一腳,孟雲川疼得手一抖,手上那瓶三十多萬的紅酒差點兒摔地上了。
“你是真想把我踢瘸啊?”
力氣一點兒都不收著。
陸嶼洲走到沙發那兒坐下,“嘴裡麵乾淨點。”
“我說什麼了,我嘴裡就不乾淨了?”
孟雲川不爽得很,走到他身邊坐下:“你對你這小情兒還挺上心的,這七八個月了,還沒膩啊?”
“得,我說錯話了,我自罰一杯!”
他說著,給自己倒了杯還沒醒好的酒就喝了起來。
喝完後,孟雲川覷了一眼陸嶼洲的神色,見他沒生氣,又繼續問道:“不說這個你了,你跟宋綺雯聯姻的事情你到底什麼想法啊?我聽說宋家那邊都在選日子了,你難不成還在這兒考慮?”
陸嶼洲皺了下眉,聽著孟雲川說的話就覺得煩。
這人嘴是真的碎,總是愛說些人不喜歡聽的話。
他今天本來心情挺好的,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提那個宋綺雯。
“不考慮了。”
“不考慮是什麼意思?是聯還是不聯的意思?”
陸嶼洲嗤了一聲:“聯什麼?宋綺雯在國外的事情真當我不知道?”
宋綺雯高中就被送出國了,那邊的人都知道她玩得花,不過人美曰其名是談戀愛,就是戀愛談得特彆快,這天是a明天可能就是b了,一個月能換好幾個。
聯姻嘛,本來就是各玩各的,陸嶼洲本來是想著看在那幾十億的份上,就跟她維持個幾年夫妻關係。
可那天宋綺雯說她妒忌心重。
那巧了,他這人還有點潔癖。
孟雲川嘖了一聲:“宋家那邊都選日子了,你這會兒說你不陪她們玩了,這事怕沒那麼好收場啊。”
陸嶼洲沒接這話,不好收場那就彆收場了。
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明確地表態過答應聯姻,宋家的人上趕子丟了臉,難不成還怪他?
孟雲川放下酒杯,往主臥那邊看了一眼,“你真的隻能接受年輕的小女生?”
“不是。”
陸嶼洲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前段時間我在外地,梁旭新忘了取文件,我自己一個人坐電梯下的樓,有個分公司的女下屬接待我去會議室。”
“她三十多,手上戴著戒指,人已經結婚了,對我沒什麼心思,會議文件遞給我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我手了,她沒發現,我也沒什麼反應。”
孟雲川嘖了一聲:“那你這不是好了嗎?”
陸嶼洲的症狀,最嚴重那會兒,不管什麼女人,離他近了些,他就犯惡心。
現在都能肢體接觸了,這不就是好了嗎?
“算是吧。”
孟雲川看熱鬨不嫌事大:“那這麼看來,你那小情兒很快就能功成身退了?”
他斟酌了下,還是換了個好點的用詞。
畢竟他也沒見過陸嶼洲那小情兒,那麼年輕的姑娘,指不定就是被陸嶼洲這禽獸哄騙的。
聽到他這話,陸嶼洲抬眼看向主臥。
這個角度看過去,其實他連主臥的門都看不到。
但陸嶼洲知道,文嬌就在裡麵,安靜乖巧地待在裡麵,他讓她待在裡麵她就待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