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動的心臟？”
林默愣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
杜雪伶則像是感歎，又像是給林默解惑，喃喃開口道。
“這個世道，真正的生命體隻有兩種，人，和人之外。”
“人本身就是一個最完美的軀體，他的完美在於那無限的潛力，對於天地間各種力量的參悟和融合。
而人之外的生命體，比如北方五族的妖，比如渤海那幾條大蚯蚓，還有南山藏著的那頭尖角狗，它們屬於是天生就擁有了完美。”
“除此之外……”
林默入神的聽著，北方五族他從瘸子和大嘴那裡聽到過。
至於渤海大蚯蚓，南山的尖角狗……
這名字聽起來就不靠譜。
但可以被杜雪伶拿出來說的，絕對也不簡單。
“那個找你麻煩的火祭，融於神火，看似不死不滅，可一年到頭就能出現幾天，餘下的時間就算沒有沉睡，可也無法離開神火的源地，而且……”
杜雪伶揚起一根手指，輕輕勾了勾。
林默反應很快，呢喃道：“風！”
“對咯。”
杜雪伶撫了撫林默的臉。
“他們就像是這一陣風，驟風吹，雲雨起，一舉一動都要隨天意而行，萬般不得自己做主，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再比如這些小鬼，修煉到屍妖的層次，照樣還無法活在陽光下，至於屍魔，將靈魂藏身在外物，淒淒慘慘，可憐至極。”
杜雪伶說到這，語氣陡然深邃，五指慢慢托住林默的臉。
“小家夥，這些東西都沒資格稱為生命，他們不過是在特殊情況下，舍棄一切為了活下去的可憐蟲，當天勢再度變化時，他們更像是浮草遊萍，連個落腳地都不會有。”
林默看著杜雪伶眼中的深邃，心裡大受震撼。
直到杜雪伶起身。
“還有陰德。”
杜雪伶的青絲拂過林默的臉頰，呢喃道。
“可一不定是好東西，尤其是對比你的陽氣而言，好好想想吧。”
林默聽到這話，有些錯愕的看著杜雪伶。
陰德能打通穴位，讓陽氣實現倍增，這可是他實力暴漲的力量源泉。
可忽然。
“不對！”
林默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的實力來源於子午鍛陽篇。
陰德不過是一種類似鬼氣的能量，能夠快速增加修為。
可實際上，天元寶玉也能轉化出鬼氣，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元寶玉才是他的捷徑。
至於陰德……
“呼……”
林默仰頭深吸了口氣。
杜雪伶這話，就好像一下衝擊到了他的內心。
可不管是天元寶玉，還是吸收陰德強化自身。
這都是擺在自己麵前的路。
現在的自己，需要穩紮穩打的步步走穩。
至於這條路未來會如何，現在誰也說不準。
“喂。”
林默收回思緒，喊了聲杜雪伶。
杜雪伶剛起身，低頭看了眼林默。
“怎麼，舍不得了？”
說完杜雪伶溫婉一笑，又躺在地上，依偎在林默的懷裡。
“舍不得那就再抱抱，你的心跳聲可真好聽呢。”
林默心頭沉重，也懶得回應杜雪伶這調戲的話，隻是下意識抬手摸著杜雪伶的額頭。
“關於道家那些高等生命體，你知不知道？”
杜雪伶被林默摸頭，一時間就像是有些失神，反應過來後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當然知道了。”
林默聞言手一頓，他現在非常關心瘸子嘴裡那幾個不對勁的道士。
“他們都躲在自稱‘界’的地方！”杜雪伶喃喃道。
林默立刻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那些家夥，大概在四百年前吧，末法時期降臨，當時一群修為高深的家夥，以道門十宗為首，就是太華道宗，巫山正道這些宗門。
耗費底蘊打造了七個小世界，打算進入避世，可結果，他們都低估了天勢。”
杜雪伶說到這，嗤笑了聲，慵懶的蹭了蹭林默的胸口。
“這一群彙聚了道門最後氣運的人，直接引來了天勢顯化，七處原本被作為避世地的小世界，化作了不同的深淵煉獄。”
林默聽得隻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深淵煉獄？”
杜雪伶笑了笑，還伸手捏著林默的鼻子。
“說是深淵煉獄，其實就是小世界震蕩吞噬了他們的肉體，靈魂被擠壓成了各種形態，死死的束縛住，永遠無法脫身。”
林默眉頭緊鎖，“不對，他們中有些人……”
不等林默說出瘸子的發現，杜雪伶手裡就猛地用力一捏。
“嘶……”
林默疼的扭頭捂著鼻子。
“咱們的二人世界，你不準提彆人。”
杜雪伶俏皮的皺了皺瓊鼻，隨後又摟住林默的脖子。
“無法脫身不代表他們不能出來，道家，什麼法子最多？”
“招魂啊！”
“道門這些後代，在嘗試多年後，利用人祭法，還是成功的將界內靈魂招了出來，隻可惜，這法子成功率非常低，低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一旁，林默聽到這話直接倒吸了口寒氣。
人祭法。
他在太狼山的書上看到過。
似乎是某種抽離人靈魂的法子。
人魂散去。
獨留血肉身軀。
“用這種法子裝載那些道士的靈魂，這倒是對得上了。”林默點頭道。
至於成功率低。
這讓林默想到了道門弟子。
如今末法時期幾百年，可道門弟子還是成片成片的有。
耐不住人多啊！
一旁，杜雪伶還提醒了句。
“可不僅僅是靈魂，那些家夥和界融合在一起，某種意義而言，他們的生命層次比起尋常屍妖高得多，實力都還不錯。”
林默暗暗記下，又問道：“你說的那些小世界在什麼地方？”
這點他是真的非常好奇。
之前他去找金瀚文的時候，城隍爺所在的那片地方就屬於是一片鬼蜮。
可小世界……
難不成是那種獨立於陰陽之外的特殊空間？
“小世界不存在於任何地方，屬於是依靠媒介支撐起來的獨立空間。”杜雪伶解釋道。
“至於媒介，這點沒人知道。”
杜雪伶說著思索了一瞬，“據傳聞茅山和龍虎山構建的那一處界，乃是存在一片落葉之中，具體是何物不清楚。”
“落葉？”
林默聽到這滿臉的不可思議。
杜雪伶爬了起來，摟著林默四目相對，“小弟弟，這個世界很大，也很古老，什麼事都有可能啊。”
林默聞聲也沒法反駁，見杜雪伶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一片落葉……”
林默思索著，鬼使神差的突然摸到了天元寶玉。
“天元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