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叫花子……”
林默皺了皺眉，身形一閃，來到老叫花子麵前。
可這一次不等他開口。
老叫花子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扭頭看著林默。
左眼依舊渾濁，右眼卻是忽閃出一抹清醒。
“夢……”
“不，不是夢！”
老叫花子一把擒住林默的肩膀，用力到林默後腿一震，腳下都硬生生的踩入了地裡。
“你，不管你是誰……”
“老夫龍泉山浮雲洞真人，速離此地，通知浮雲洞九真人，他已入魔，已成魔，封印破碎，借屍雙體，藏身地在虛實之間，虛實之間！”
林默聽著這話，反手一把掐住老叫花子。
“草，他藏身地具體在哪，是字麵意思還是你在拽文，說點大白話，藏在什麼地方？”
可老叫花子嗓子眼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響，似乎說不出話來了。
而他的一隻手還在比劃著。
“入，入魔，法……入……”
老叫花子話說一半，渾身一顫，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林默單手拉著老叫花子，下意識輸入陽氣。
可陽氣進入老叫花子體內的瞬間。
林默臉色忍不住一變。
這老叫花的身體，非常詭異，自己的陽氣湧入進去，卻絲毫感知不到經絡穴位。
唯一的感覺。
空！
他體內就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任由自己的陽氣進入也摸不到邊界。
這隻有一個解釋。
這老叫花子，是個修士……
而且，是一個很可怕的修士！
此外林默還察覺到了一點。
老叫花的身體，非常枯槁，就像是一具風乾了不知多少年的屍體，哪怕還保持著原貌，可正常而言。
理應是風一吹，就該化作齏粉了。
“呼……”
林默放下老叫花子，臉色也逐漸的沉重。
而老叫花子就在林默眼皮底下，慢慢有了反應，渾渾噩噩的又起身跑了。
沉吟了一瞬。
林默抬腳跟上去。
發現老叫花子偶爾呆站著不動。
隻有眼皮微微顫抖，就像是正經曆著什麼。
等眼皮停止跳動。
他又恢複了那瘋瘋癲癲的模樣，漫無目的的跑著。
這在林默看來。
老叫花子就像是陷入了三重狀態。
一重是屬於察覺到了危機，正經曆著什麼可怕的事。
二重是深陷其中，意識已經全神貫注，與外界徹底隔絕。
最後一重則像是精神緊繃之後，獲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偶爾露出鬆緩愜意的狀態。
“夢！”
林默想來想去。
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夢。
而這三重狀態。
瘸子應該還屬於第一重，何雅雯和何思源屬於第二重，而第三重……
林默突然看向整個小鎮。
那些白天生活如常的居民，看似祥和的狀態。
背後或許就是……
“徹底融入了夢境之中，萬般都是夢！”
林默深吸了口氣。
這些都是他的猜測，可一旦猜測成真，那極有可能就是無法挽回的餘地。
想到這。
林默當即回了老宅子。
“阿姨，你好好的待在這，這一根香能堅持到入夜，在這之前我肯定回來。”林默對著陳清玲鄭重道。
陳清玲下意識有些害怕，可她更害怕現在何思源等人的狀態。
尤其是門口那些昏睡的保鏢。
“我，我明白，我得陪著思源，小默，雯雯她……”
“晚上我會帶她來。”
說完林默就離開了老宅。
很快。
回到酒店。
林默叫了一頓快餐，一邊吃一邊將發現的情況和大嘴說了一遍。
“草，怎麼還有這事。”
大嘴驚駭的抱著頭，嘴裡接連驚呼。
“要真的是四百年前的玩意，那時候的道士可都是狠人啊，真正意義上能毀天滅地的那種，還有，何勝雄三煞凶鬼就夠厲害了……”
“不對，這麼看，這何勝雄是幫人承了災啊。”
林默啃著雞腿，回頭看向大嘴。
大嘴快速解釋道：“那家夥變成什麼樣，要做什麼我不知道，可這何家後代都是凶人我算是看明白了。”
“福禍相依，因果隨行。”
大嘴趴在林默的身邊，抬起那碩大的腦門，說出他的猜測。
“何家借著那家夥發家，自以為是供奉而來等價交易，實際上那家夥包括北方的保家仙都是一個德行。”
“受人供奉，可不是各取所需。”
“他們要的是香火，想的是利用人幫他做什麼，而供奉者，不僅僅需要滿足供奉的條件，更是這其中產生的一切罪孽，都得自己承受。”
林默聽到這話暗暗點了點頭。
這話他也明白，之前在書裡他就了解到了這些東西的本質。
與邪祟交易。
邪祟隻需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便宜，而造成的後果，都是執行者自行承擔。
這也是貓二那般為難委婉的告訴林默。
非不到萬不得已。
不要找他幫忙。
而大嘴還在說著，眼中帶著肯定的神色。
“何家肯定是幫那家夥害了不少人，一代代的罪孽積攢，所以何家後人都是出凶徒，命格邪惡……”
大嘴突然站起了身，腦袋抵在酒店的牆壁上。
“林默小子，我又想明白了，不是供奉斷了他要殺光何家人，而是因為他要收網了！”
林默咽下一口飯，皺眉道：“收網？”
之前他發現鎮子裡過半都是何家人時，就明白老鬼說的那一點站不住腳了。
畢竟鎮子裡這麼多何家人，怎麼會斷了供奉。
“是收網。”
大嘴用力點了點頭。
“這丫頭是何家直係血脈，也是何家罪孽集中的一支。”
“如果說他要殺光何家人，那要麼是他到了某個境地，不需要供奉了，相反更需要進食。”
“要麼就是何家的罪孽太強，強到已經引起了天地法則的注意，他不想被牽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何家全部抹去。”
大嘴說到這，突然撇了眼何雅雯。
“這丫頭，能生娃了吧？”
林默被大嘴這一打岔，愣了愣後突然瞳孔一震。
“你想說什麼？”
大嘴指著何雅雯，“這丫頭命格一般，他爹命格也一般，偏偏他爺爺是三煞凶鬼。”
“久惡撫之，不是不惡，是大惡在即！”
大嘴說著突然俯下身，血盆大口盯著何雅雯。
“這丫頭生出來的娃，不出意外，鐵定是個世間大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