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內。
隨著漩渦消失,螺旋槳的呼嘯和夜風灌入機艙。
“師傅。”
一個武者對著周長老喊了句,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地上昏迷的師兄。
“把你師兄……不,是師祖扶起來。”
周長老神色複雜道。
那年輕武者連忙將地上的漢子扶起來,放在舒適的座椅上後。
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周長老。
許久。
“師傅。”
年輕武者突然喊了句。
見周長老沒反應,他大著膽子開口道。
“師傅,這師祖根本就不是活人了,就這麼一晃眼,師兄居然命都沒了,這還算什麼道門啊,而且李涵師兄,不是說那是給他的機緣嗎,怎麼控製起了靈魂……”
不等他把話說完。
周長老怒聲嗬斥一句。
“閉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年輕武者被吼得臉色一白,扭頭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師兄。
隻見那師兄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就這麼盯著他。
許久,他才反應過來。
現在師兄已經成為了容器,裡麵的師祖靈魂不在,師兄就剩下了一具軀殼。
不!
年輕武者突然眼眶一紅。
因為他看見了師兄的眼中,多了一層水霧。
明明毫無表情的臉,卻給人的感覺正在哭泣。
“師兄還活著……”
年輕武者察覺到這一點,立刻站起身,焦急的看著周長老。
“師傅,師兄他還活著,還有得救。”
可回應他的就是周長老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不知道是不管,還是某種默認。
年輕武者瞬間明白了。
師傅是不管。
因為師兄是師祖的容器,此時師兄就算活著,靈魂也像是被永遠拘束,隻能如同行屍走肉。
嘩啦!
年輕武者氣血上湧,滿臉猙獰的喊道。
“師傅,師兄是你的大徒弟啊。”
“還有師祖他……他根本就不是我們道門的人,道門不應該是邪祟,道門,早就不存在了!”
“至於武道,為什麼不能突破先天,憑借師兄的天分,憑借我的天分,先天境界我想要踏足,根本不是難事,可就因為什麼氣運,我們所有人都壓製著武道境界。”
“以前你說,要等道門複蘇,可明明這就是一群邪祟……”
年輕武者攥著拳頭,聲音越來越大。
“師傅,憑借我們這些活人,我們都能將武道走到極致,為什麼……”
年輕武者話說一半。
突然整個人被按在了地上。
隻見周長老原本蒼老,枯槁的身軀,就像憑空湧現出了強大的力量。
僅僅一隻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師傅,你……”
年輕武者看著周長老臉上漆黑的紋路,頓時驚恐中帶著崩潰。
而周長老爆發出這一股力量後,再看自己小徒弟驚恐的臉,他急忙壓下臉上的黑紋。
“孩子,這些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了,一輩子都不要說了,作為道門中人,我們的一切都是為了道門,自當肝腦塗地,無怨無悔!”
周長老儘可能的語氣溫和,帶著敦敦教導。
可那年輕武者看著自己師傅身上出現了邪祟的力量,已然心死,崩潰的大喊起來。
“沒有道門,早就沒有所謂的道門了!”
“現在隻有一群邪祟,所謂的武道氣運,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那些邪祟,邪祟亂世,道不是道,妖不是妖,鬼不是鬼,就連你,你現在算是什麼東西?”
年輕武者用力推著周長老,聲嘶力竭道。
“師傅,師傅啊,武道,等這些邪祟掌控了武道,武道又算是什麼道!”
而周長老聽著年輕武者這話,臉皮一陣陣的顫抖,眼神也開始逐漸猙獰。
尤其是質問他的那句。
“你現在算是什麼東西?”
噗嗤!
直升機內一瞬陷入死寂。
周長老歎息一聲,帶血的手扯著毯子裹在身上。
“一切都是為了道門,孩子,你心不正,彆怪師傅,你心不正,都是你……”
周長老喃喃出聲,說話間,茫然的看著前方。
而此時。
直升機內隻剩下了那個駕駛員。
他握著操縱杆,尿著褲子絲毫不敢看後麵的場景。
隻能模糊聽到周長老那若隱若現,帶著悲疼和自責的聲音。
“師傅老了,還想活著就沒有選擇,隻能一步步跟著先輩的步伐,這是一條彆無選擇的路啊。”
“彆,彆怪師傅,師傅也不想殺你……”
……
另一邊。
燕北,紙紮鋪。
林默回到後院,伸手一招,一枚鬼核落在手心。
看著手裡的兩枚鬼核。
不同於之前夜叉等人的鬼核,坑坑窪窪如同隕石。
這兩枚鬼核都非常圓潤。
上麵還有兩道詭異的紋路。
這正是他之前找到的那一枚,以及那個女道士的鬼核。
至於女道士的身軀,早被他一拳轟成了碎片。
“這兩顆,要強的多啊……”
林默總結了一句,收起鬼核,目光看向前方。
隻見在弩床邊。
清風道長哀嚎的躺在地上。
此時核武器洞穿了他的軀體。
這貫穿傷很可怕,但短時間並不致命。
核武器的桃木和道威,真正的用處是壓製清風道長體內的那一隻怪物。
一步踏出。
林默出現在清風道長身旁。
他之所以留這家夥一條命。
一方麵是因為清風道長,那一丁點的交情,讓他不想把這老家夥轟的粉碎。
更重要的原因是。
留個活口問一問這些家夥的底細。
“小子,有種你殺了我!”
清風道長費力的對著林默吼道,漆黑的瞳孔,閃爍著惡毒的神光。
林默正要說話。
突然看了眼清風道長體內的那一隻怪物。
這一看,他倒是發現了什麼。
那怪物和清風道長的身體,近乎是完美的融合。
而這種完美。
原因就是清風道長體內,似乎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在流動。
想到這。
林默又看了眼夜空,仔細辨認後。
“你們這些家夥,就算能借助肉身出現,可隻要身體毀掉了,你們連暴露在黑夜下都做不到吧?”
林默盯著清風道長的眼睛。
果不其然。
清風道長瞳孔一震,那是慌亂的表現。
“哼,取巧的家夥,永遠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現,你們和五輪轉的生命體沒有任何區彆,反而更受束縛。”
林默搖了搖頭,不屑一笑。
“真是比起街邊那些渾渾噩噩的小鬼,都還可憐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