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劉校長，我有一套從縣城一小拿回來的三年級上冊期末卷子，要不就給陳望做那套吧。”
羅玉萍的笑頓時僵在臉上。
她不可思議看向馬錦華，聲音像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嗬嗬，馬老師還能拿到縣城一小的期末卷子呢？真是了不起呢～”
馬錦華撓撓頭靦腆一笑，“這也不算什麼，過年回家的時候恰好得到一套。”
馬錦華是縣城來公社的知青老師，有門路弄到縣城一小的卷子也不奇怪。
這正合王秀珍的意，縣城一小的卷子水平肯定不低，這也更能檢測出陳望的真正實力。
“好好好，那就用這套！”王秀珍雙手讚成。
劉興懷當然也同意，隻有羅玉萍無語的瞪了馬錦華一眼。
不過馬錦華已經跑去拿卷子根本沒看到……
五分鐘後，陳望在安靜的教室裡做上了縣城一小期末卷子，三位老師要去忙班上的事，於是劉興懷親自監考，陳守進不放心便搬了根凳子坐在外麵等。
不一會兒一個長得白白淨淨漂亮的小女生跑過來，“叔叔，你是陳望的爸爸嗎？”
陳守進笑著點點頭，“是啊。”
小女生眨眨眼睛有些緊張，“那，那陳望是真的要跳級去三年級嗎？”
“嗯，他正在裡麵考試，如果考過了的話就去三年級了。”
肖雪聽完臉上的緊張瞬間變為沮喪和失落，眼中浮起一絲不甘心，為什麼…為什麼她又慢一步！
寒假的時候她沒有休息一天拚了命的學，開學的時候她信心十足以為這學期自己不會再輕易輸給陳望。
結果陳望竟然直接要跳級去讀三年級，連比的機會都不給她！
想到這裡肖雪眼中的不甘心慢慢變成茫然。
那她這輩子…是不是永遠沒有超過陳望的希望了？
從窗口往辦公室裡看了一眼，陳望正端坐在辦公桌前認真無比的答題，劉興懷一臉和藹的在旁邊看著。
那種茫然頃刻間又成了另一種感覺，不過當時的肖雪還小並不明白，隻覺得心裡難受得想哭。
後來一步步讀到大學之後她才明白，那就是一種空落落，寂寞，就算你拚了命也趕不上彆人的無力感。
那個時候她才明白一個道理，努力隻對普通人有用，對於天才來說，你再努力都隻能遠遠看著他的背影。
肖雪哭著跑開，留下的陳守進手足無措，左右看看很想找個人證明他的無辜，這，這可不是他嚇哭的啊！
不過沒一會他就沒時間擔心了，因為又跑來了好大一群孩子，低年級高年級的都有，都是聽說陳望要跳級過來好奇的。
一大群孩子，就算他們已經努力克製，但是忍不住的竊竊私語還是形成了嘈雜的噪音。
陳守進很擔心，他怕影響到陳望考試，但他又不是老師，總不能強製的趕走學生，隻能焦急的在旁邊提醒，“孩子們，小點聲，噓！彆說話！”
幸好劉興懷一臉嚴厲的出來遣散了學生。
陳守進感謝完之後看裡麵做題的陳望沒有受到影響才真正的放心下來。
縣城一小的卷子肯定有難度，再加上陳望二三年級的知識屬於現學現賣，於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專注精神認真答題。
一個小時後，陳望檢查完數學的最後一道題深吸一口氣舉起了手，“劉校長，我做完了。”
“做···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劉興懷直接驚得嗆了起來，“做完了？兩張卷子都做完了？”
“嗯，我交卷。”
恰好這時下課鈴聲響起，老師們上完課都回了辦公室，劉興懷直接拿著卷子去找老師批改。
陳望和陳守進緊跟在後麵。
陳守進邊走邊俯下身悄悄問陳望，“旺仔，怎麼樣？題難不難？”
難不難？他做之前是以為挺難的，但做完之後……原來縣城一小的卷子也就這樣嘛。
但話肯定不能這麼說，“反正我做完了。”
陳守進聽完默默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做完了就好，老師馬上就能批改出來，你也彆太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