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才不管畢瑾接不接受得了,反正把手頭的活兒一股腦的推給了他。
畢瑾看著手上一堆文件皺起來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招工信息、食堂工作計劃和預算、研究項目資金申請跟進·····這些都是辦公室主任需要做的?”
“怎麼可能,這些都是人事和財務部門需要做的。”
“那你給我乾什麼?”
“人事和財務這不是還沒有招到嘛,招到就能幫你乾了。”
畢瑾聽完這句腦子有瞬間的空白,往後看一眼空空如也的研究所,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大聲問道:“陳望,你彆告訴整個研究所就你一個人!!”
“當然不是。”
畢瑾鬆了口氣,“那還有誰?”
“還有你啊,畢主任。”
畢瑾:……
半個小時後,三輪車上。
“齊主任,你騎慢一點,我看畢主任好像有些暈車了。”
畢瑾立馬坐直身體,“你彆叫我畢主任,你那主任我當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那不行,賣身契啊,不是,合同都簽了。”
“我那是被你坑的,你問問誰能乾那麼多活?”
陳望臉色一正,“哎,畢主任我不準你這麼妄自菲薄,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實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可是天才!”
“我不是天才,你才是天才。”
“嘿嘿嘿嘿,多謝誇獎。”
畢瑾:“齊主任齊主任,停下車,我要下車。”
齊國軍有些驚訝的回頭,“啊?這裡下啊?這還沒到你家呢。”
“不用,我走回去,正好散散心。”
陳望歎口氣,“那齊主任就停車吧。”
“哦,好。”齊國軍靠邊停了車。
畢瑾直接提著書包長腿一跨就下了三輪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望見狀趕緊提醒道:“畢主任,明天雖然是休息日,但我們還是要上班,八點,彆遲到了啊!”
還沒來得及走遠的畢瑾聽了這話左腿絆右腿一個趔趄差點直接摔地上。
陳望一臉感歎,“哎,看來腿太長也不好,平地走路都容易摔。”
齊國軍:“·····”
小才:“·····”
陳望心情高興的回到了家,但前幾天還高高興興的陳守進情緒卻低落了下來。
飯桌上,陳守進吃一口飯歎一口氣。
都這樣了,陳望也不能再裝作沒看見,於是開口道:“爸,你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是天氣熱起來了,最近老是胸悶氣短,晚上也睡不好覺。”
“晚上睡不著覺?那正好上夜校。”
陳守進:“·····”
陳望又看向陳守明,“三叔,你們夜校是不是明天就開始上課了?”
“嗯,明天晚上七點開始,所以明天我們可能就等不到你一起吃飯了,到時候給你留在鍋裡。”
“好的。”
這時陳守進終於忍不住苦著一張臉開口,“旺仔,這個夜校爸是非去不可了嗎?”
“非去不可,爸,這可是打響我們老陳家掃文除盲的第一仗,你可不能拖後腿。”
陳守進見實在躲不過隻好打聽起夜校的老師,“那我們班的老師是男的還是女的?年輕的還是年紀大的?”
“爸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提前了解一下心理也好有個準備啊。”
“行吧,男的,是個退休的老教師,姓卓。”
陳守進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老教師好啊,老教師和藹可親,就跟劉校長和嶽老師一樣。
而且年紀大了,精力就跟不上,管學生肯定也沒那麼嚴格。
陳望看他爸那竊喜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戳穿他現在的美好幻想,隻囑咐了一句,“爸,卓老師年紀可能比爺還大個幾歲,你可要發揮尊師重道的美德,不能惹人家生氣。”
陳守進信誓旦旦的保證,“放心吧,你爸最尊老愛幼了。”
陳望:“那就好。”
小才:……一天天的,都同情不過來了。
第二天。
糾結一晚上的畢瑾還是在八點之前來到了研究所。
看著門口江寧省物理研究所的牌子,畢瑾默默的想,也許這裡真的能讓他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深吸一口氣,畢瑾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然後找遍了裡麵所有地方都沒看見一個人,連科管部都去看過了,難道他又被陳望耍了?
“畢,畢主任?”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畢瑾扭頭回去,發現是一個拿著掃帚提著桶的清潔阿姨。
阿姨笑笑,“你就是新來的畢主任吧?我是科管部的清潔員,我們局長讓我今天過來幫研究所搞搞衛生。”
“哦哦,你好,請問一下今天研究所上班嗎?”
“上啊,不過陳所長他們剛剛都急急忙忙出門了。”
“出門了?”
“嗯啊,說是首都來的什麼研究員到了,要去接人呢。”
畢瑾略微一想就猜了個大概,應該是他們研究所和首都的哪個研究所有合作,人家派研究員過來了。
這樣一想畢瑾趕緊把書包一放然後就挽起了袖子,“阿姨,幫我也拿個掃帚,我先去把大門口的落葉掃了,你抓緊時間把走廊到所長辦公室的衛生弄出來。”
“哦,好,好的。”
“那個科管部還有人在嗎?”
“李主任好像在。”
“那麻煩你讓她過來找我一下,有點事需要她幫忙。”
“好,我現在就去。”
此時坐在王振華借來的吉普車的陳望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突然“啊!”的一聲。
王振華和齊國軍齊齊看過去,“怎麼了?”
“我們忘了畢瑾了!”
——
從首都來的火車“哐當哐當”駛進江寧省火車站,已經坐了兩天火車的向立輝一行人臉上有緊張,好奇,期待和忐忑,但就是沒有一點點疲憊。
火車一停穩,幾人就開始收拾行李。
安容提上自己的小皮箱,“不知道研究所那邊會不會派人來接我們。”
“應該會吧,我們出發的時候吳老不是給那邊打了電話了嗎?”
“但火車提前到了啊。”
“沒事,我們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沒到等一等就是,畢竟後麵還有半車廂設備,光靠我們可搬不走。”
“也隻有這樣了。”幾人說著話已經提好行李箱隨旅客一齊往車門口走去。
結果剛下火車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手上高高的舉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曹陽”兩個字。
“哎,曹陽,你上次跟吳老一起來的,快看看舉牌那人是不是江寧省研究所的?”
曹陽踮腳一看,“好像是!”
此時齊國軍也已經看見了曹陽,趕緊招呼守在另外兩個車門口的陳望和王振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