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至於嗎?離你回去的時間還有十天,你就忍不住找了人提前買票,西北到水市的火車也回回都坐不滿,你至於這麼著急嗎?”
開車的是住在隔壁的周營長,他一邊調侃著顧瑾墨一邊帶著笑。
這個時候的火車票最多能提前三天買票,顧瑾墨昨天請假批下來就立刻找了人幫忙買票,十分的迫不及待。
如果不是姝靈交代讓他等一個月,他真想現在就過去。
顧瑾墨麵色冷沉:“好好開車。”
雖然這麼說著,語氣卻沒有絲毫不快,甚至嘴角還微不可察的彎了彎。
他就是著急了,著急去接媳婦兒。
“好好,”周營長應下,臉上的笑容不減。
軍車從火車站回到部隊,才剛到停車場停下,小毛就跑了過來,他朝著顧瑾墨敬禮了個軍禮。
“顧團長,首長讓您去辦公室一趟。”
顧瑾墨點點頭,他跟身邊的周營長打了個招呼,就大步跟著小毛去了。
辦公室裡。
老首長正低頭看著文件,約莫五十來歲的年紀,歲月並沒有洗去他身上的氣勢,反而是讓他更加威嚴了。
顧瑾墨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首長。”
老首長臉上浮起一絲笑,示意他進來:“小顧,聽小毛說你去買火車票了?”
對於小顧的能力他一直是認可的,為人也剛正冷硬,思想道德感極高,如果不是對方早早就有了婚約,他都想把小顧收成自己人了。
“是,首長,我想著早早把火車票買了也能安心,”顧瑾墨的語氣十分坦蕩,眼底也有一閃而過的柔情。
老首長看他這樣子不由地笑出聲:“買了也好,組織上也很關心你的個人問題,等你媳婦兒來了,你們夫妻倆把日子過好組織也才能放心。”
這個時候集體更像個大家庭,個人問題都會引起關注和重視。
顧瑾墨這些年立過不少功,他身上的人脈不說很多也絕對不算少,但至今他也沒利用這些人脈做過什麼,買火車票這件事還是他頭一遭動用關係。
老首長為人嚴肅,他平時是最不喜動用關係的,但顧瑾墨這件事他卻舉雙手讚成。
這小子自打結婚後有多想讓媳婦兒跟著隨軍,他也能看出來,家屬院的房子也早早的批了下來,但人家就是不肯來,這小子可為這件事鬱悶了很久。
現在人家肯來了,他也為這小子高興。
顧瑾墨聽老首長這麼說,他冷峻的臉上露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笑來,與平時嚴肅冷酷的樣子大為不同。
老首長見顧瑾墨笑得這麼開心,心裡也跟著開心,這小子他還是很喜歡的。
然後,他才話鋒一轉,說道:“你這次去水市接你媳婦兒,我這邊還有個任務派給你,你放心這任務沒什麼難度,也不會耽誤你什麼。”
顧瑾墨一聽有任務,他神色立即嚴肅起來:“首長請說。”
“是讓你隨同一位技術人從水市坐火車回西北,他身邊本身就跟著保護的人,下火車也有人來接,他的身份是距離軍區三十公裡帶編工廠裡的人。
我會讓人把你和你媳婦一起安排進臥鋪,你隻要盯著點就行了,彆的就交給他身邊的人,”老首長這麼說著。
文同誌剛出國學習回來,本身是該直接回工廠的,但他堅持要去把水市的女兒接上帶到身邊,上麵考慮到他妻子去世,女兒是他唯一的血脈也就同意了。
顧瑾墨一聽要保護的人是對麵帶編工廠裡的技術人才,他立刻說道:“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對麵工廠的每個人都肩負著國家的未來,如果說部隊是國家的尖刀與盾牌,那對麵工廠裡的東西就是國家前進的腳步。
老首長起身來到顧瑾墨麵前拍拍他的肩,笑道:“你也不必緊張,本身那位同誌身邊都跟著咱們的人,讓你隨行隻是多一道防護。”
這小子能力強,既然有機會碰到一塊,那肯定是安排在一起的。
——
第二天,水市火車站。
站點處人頭攢動,這批下鄉的人知青總共十三人,曾家就占了四人,其中還有個大著肚子的孕婦。
街道辦特意派了三個工作人員來送這些知青,一個是清點人數避免有人不來,另一個就是幫忙護著曾家的孕婦。
“曾叔,你們到了後記得給我寫信,直接往西北軍區寄就行,我收到信後會回給你們,你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一切以身體為重。”
沈姝靈一邊說著,一邊把準備好的大袋包子以及一大壺水塞給曾叔和鄭嬸子。
包子是空間做的,牛肉包和豬肉包,個個都是皮薄餡大,水壺則是靈泉水。
這段時間她往曾叔家的水缸添了好幾次的水,她雖然沒刻意去問曾叔的身體情況,但通過觀察也能看出對方精神頭好了不少,跛腳也好了很多。
“好好,姝靈你也一定要保重才是,”曾叔隻覺手中的包子和水壺沉甸甸的。
鄭嬸子關切開口:“你也懷著孕呢,等我們上了火車你就趕緊回去,這裡人多萬一磕著碰著就不好了。”
她擔心姝靈的身子。
站在旁邊的曾紅軍和王雯也是滿臉關切,兩人都明白沈姝靈對他們家有大恩。
“可以上火車了,下鄉的都先上火車!”手戴紅袖章的街道辦朝所有知青揮手。
沈姝靈目送曾家四人走上火車,她抬手用力揮了揮,心中壓著的石頭又挪開一塊。
她站在月台等火車關上門緩緩行駛後才離開。
接下來,她隻要等顧瑾墨來接她就行了,沈家人除了沈雪外現在都已經伏法。
劉乾警特意抽空告訴過她,沈淮山、劉秀華包括楊義山都會被判死刑, 安梅那邊很有可能也是死刑,當年換孩子的案件還在調查中。
而沈雪那邊她也不打算放過……
時間很快就來到顧瑾墨放假當天,火車是上午十點的,他幾乎整沒睡,天還蒙蒙亮時就起來了。
在櫃子裡翻翻找找,最終還是套上了軍裝。
他覺得自己穿軍裝是最顯精神的,他想讓姝靈看到自己最精神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