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才是親生父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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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承認。

他痛恨林聽的背叛。

痛恨她把他的人生規劃攪得稀碎。

可聽聞林聽出事,他並不那麼好受。

甚至一股焦灼感直衝頭頂。

他從實驗室急急走出去。

那輛黑色的紅旗國禮,很快駛出研發基地的停車場。

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與黑色的紅旗國禮,迎麵相遇而過。

林肯車上的林建國,回頭望著急速而去的紅旗國禮,不由皺眉。

林建國回頭問,“薇薇,江遇開這麼快乾什麼?他不是要加急抗癌藥的研發進度嗎,你知道他這是要去哪裡嗎?”

坐在旁邊的林薇薇,茫然地搖了搖頭,“爸,你彆看著我,我也不知道。”

林薇薇被狗咬的腿傷處,還未痊愈。

她包著紗布,走路一瘸一拐。

趁著父親林建國來視察抗癌藥的研發進度,她給江遇煲了他最喜歡喝的雪梨瘦肉湯。

明明說好的,等她來了,一起吃午飯的。

“你打電話問問。”

林建國就怕這婚禮將近的節骨眼上,江遇又去和林聽見麵。

林薇薇掏出手機。

電話撥通後,一直無人接聽。

而林聽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

事情過去五個多小時了,誰也聯係不上她。

……

下午四點五十。

東江國際幼兒園。

落落和柚子放學後,乖乖地排在班級的隊伍裡,等著爸爸媽媽來接她們。

柚子的戶口遷到了宋律風的戶口本上。

宋律風自然也給柚子轉了學,讓她和大女兒宋落同校同班。

姐妹倆剛好大小兩三個月,在一個班級裡,也好有個照應。

眼見著彆的同學們都被爸爸媽媽接走了。

就剩下她們兩個了。

柚子和落落,同時露出擔憂的小眼神來。

落落剛剛失去母親周琪,一直沒有從痛苦中走出來。

而柚子,即將失去母親。

兩個小女孩,都十分敏感多慮。

最先開口的,是滿眼擔憂的小柚子。

她昂起小腦袋,望著老師,“老師,我媽媽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媽媽從來不會遲到。

除非媽媽出了突發狀況。

媽媽不會又像上次一樣,突然暈倒?

那雙大大的眼睛裡,忽然淚水朦朧。

柚子的家庭情況,新老師是了解的。

這孩子很快就要失去媽媽了。

老師也有些擔憂,卻溫柔地撫著柚子的小腦袋。

“爸爸媽媽可能堵在路上了,老師陪你再等會兒。”

……

五點十五分。

兩輛汽車同時停在幼兒園門口。

一輛是宋律風的悍馬。

一輛是江遇的紅旗國禮。

下車後,兩人免不了地撞了個正著。

宋律風看向江遇,“你來這裡乾什麼?”

“聯係上林聽了嗎?”江遇不答反問。

這個問題,讓宋律風一籌莫展。

他的沉默,讓江遇胸口發緊。

他開始責備宋律風,“宋律風,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的?”

宋律風不是林聽真正的丈夫。

但他答應了周琪,要在林聽最後的日子裡,好好照顧她。

他確實內疚。

江遇的心情也是亂糟糟的,“我去看看柚子。”

“等等。”宋律風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柚子轉學了?”

柚子轉學到東江國際幼兒園,他和林聽誰也沒有告訴。

江遇怎麼知情?

事實上,柚子轉學的第一天,江遇便知道了。

江遇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明明林聽親口承認柚子是周自衡的女兒了。

他對柚子還是有一種無法放下的牽掛。

他對宋律風說,“一會兒見著柚子,不要告訴她聯係不上林聽的事情。”

這件事情,宋律風當然不用江遇來教。

他用警告的眼神,看著江遇,“江遇,現在我才是柚子的監護人,請你記住這一點。”

說完,宋律風越過江遇,大步走進去。

落落和柚子終於見到了爸爸,高興地朝他跑過去。

宋律風蹲下來,將兩個女兒同時攬進懷裡。

他怕柚子擔憂,他先開口解釋:

“柚子,媽媽今天要晚點才能回家,所以不能來接你了。”

宋律風擠出微笑來,“媽媽和外婆出去了。”

外婆指的是落落的外婆張淑琴。

如今,那也是柚子的外婆。

柚子還是有些擔憂,“哦,那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宋律風硬著頭皮答,“……天黑後吧。”

林聽在墓園祭拜唐婉華,莫名其妙就像人間消失了似的。

怎麼也聯係不上她。

縱使千般擔憂萬般著急,宋律風也不敢在孩子們麵前表露出來。

他把兩個孩子同時抱起來。

左一個,右一個。

抱著她們和老師打了招呼後,離開學校。

江遇站在車前,看著這溫馨幸福的一幕,看著柚子小小的手臂緊緊抱著宋律風的脖頸。

如今,宋律風是柚子的監護人,周自衡是柚子的生父,他隻是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酸澀的心情,硬擠出笑容來,“柚子。”

柚子這才尋聲望去,看到了一臉微笑的江遇。

柚子一直知道,他才是她的親生爸爸。

可是每每見到這個人,那張粉粉嫩嫩的小臉頰都會氣鼓鼓的。

她不喜歡見到他。

她甚至不想應聲,轉頭看向宋律風,“爸爸,我們回家吧。”

那一聲“爸爸”,叫得江遇滿心妒意。

宋律風知道柚子不喜歡江遇,他不想勉強孩子。

很快,抱著兩個孩子上了車。

那輛悍馬suv從江遇麵前調了個頭,很快駛上主路,揚長而去。

他給宋律風打了一個電話,“宋律風,不要開免提,彆讓柚子聽見。”

宋律風:“沒開免提,說吧。”

江遇:“你把孩子們帶回家,好好安撫柚子的情緒,彆讓她知道林聽不見了,我去找林聽。”

……

傍晚。

林聽吃力地睜開眼睛。

入目之處,是一間陌生的臥室。

灰白色的牆,灰白色的窗簾,灰色的床,一切看起來冰冷而極簡。

她不是在媽媽唐婉華的墓碑前,給媽媽說著話嗎?

她告訴媽媽,過不了多久,她也要去陪她了。

她是怎麼躺在這裡的?

“醒了?”

聞聲望去,是坐在床邊抱著厚厚一疊文件的周自衡。

周自衡又說,“我剛好也在墓園祭拜一位朋友,正好看見你在唐阿姨的墳暈倒了。”

說完,他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給宋律風打個電話,報聲平安。你的手機沒電了。”

眼見著窗簾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林聽趕緊接過電話,打通宋律風的手機。

“律風,我和周自衡在一起,回去再跟你解釋。柚子和落落接回家了嗎?”

“……”

“好,我現在就回去,不用,不用來接我。彆擔心,我沒事。”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全程,周自衡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她。

接過林聽遞來的手機,他問,“宋律風知道柚子的真正身世嗎,他不會也誤會那是我的孩子?”

“沒有。”林聽應聲,“他知道柚子是江遇的孩子。”

周自衡又說,“剛剛我讓醫生來過了,你癌細胞已經腦轉移了?”

他指的是,她肺癌iv的事情。

她點點頭,“早就腦轉移了。”

周自衡沉默片刻:“……難怪你暈倒了。我送你回去,一會兒我向宋律風解釋,彆讓他誤會。”

說話間,林聽從床上起身,“不用……嘶……”

還未起身,她又跌坐回去,“頭還有點暈,沒事,我緩一下。”

“把這藥吃了。”周自衡遞過去一枚藥粒,又遞過去一杯溫水,“醫生說如果你醒來還會頭暈,吃了它,會好一些。”

那粒藥林聽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她經常吃的藥。

拿過來一口服下,又望向周自衡,“周自衡,謝謝你。”

周自衡接過她的水杯,“你再休息一會兒。”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林聽的頭暈症狀減輕了許多。

她急著要回家,以免柚子擔心。

……

樓下,一輛黑色的紅旗國禮停在門口。

下車後的江遇,被周自衡家的傭人攔下來。

江遇黑著臉,硬闖而入。

“江總,我家周先生吩咐過的,你不能進去。”

江遇臉色陰沉,眉眼裡全是冰雪風霜,“讓開。”

傭人攔不住他。

他對周自衡的家中環境了如指掌。

周自衡的房間在哪裡,他比誰都清楚。

曾經周自衡的家,他來去自如。

上樓後,二樓的臥室門被他一腳踢開。

林聽躺靠在那張灰白色的大床上,那是周自衡的床。

“周先生,我攔不住他。”傭人對周自衡解釋著。

周自衡遞過去一個沒事的眼神,然後比了一個手勢。

傭人示意後,退了出去。

臥室裡隻留下臉色冰冷的林聽,以及失去理智滿眼憤怒的江遇,還有泰然自若的周自衡。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空氣讓人窒息。

林聽原本已經不頭暈,準備起身回去了。

江遇來了,索性讓他一次誤會個夠。

她無需與他作任何解釋。

看著這二人,江遇一聲苦笑。

他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剛剛與林聽新婚的宋律風。

“林聽,周自衡剛剛無罪釋放,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與他舊情複燃了?”

“怎麼,宋律風滿足不了你,你這麼急著和周自衡上床?”

他根本不願看到,林聽的私生活如此混亂。

林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青梅,曾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女孩兒。

“林聽,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不知廉恥的鬼樣子?”

這一聲苦笑中,帶著江遇對林聽深深的失望。

以及他深深的痛楚。

他連著長笑了好幾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麼。

周自衡失望地看著江遇,正要開口,床上的林聽立即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挽著他的手。

林聽打斷周自衡的話,“是,宋律風滿足不了我。我胃口很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我就喜歡現在這樣,你管得著嗎?”

她順著江遇的話,半句解釋也沒有。

江遇苦笑。

是啊,她胃口很刁的。

那個時候他們年輕氣盛,氣血方剛。

一個晚上,他們要做好幾次。

第二天早上,她還能起床給他做早餐。

江遇的目光落在林聽故意挽著周自衡的手腕處,他脖頸處肌肉線條緊緊一崩。

同時緊崩的,還有他的麵部線條。

“林聽,宋律風擔心你,到處找你。”

“你卻借著去給唐阿姨上墳的借口,在周自衡家裡光明正大地偷情。”

“既然嫁給了宋律風,你為什麼不肯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非要如此作踐自己?”

挽著周自衡的林聽,故意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江遇頓時啞口無言,“……”

他隻是個前前男友而已。

林聽甚至不願多看江遇一眼,“周自衡,麻煩你送我回家。”

說完,她鬆開周自衡,徑直走向臥室門外。

臥室裡的周自衡,失望透頂地看著江遇,“江遇,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與你做兄弟。”

說完,周自衡也向門外走去。

身後的江遇,望著他的背影,“為什麼一定要是她?”

門口的周自衡停下腳步。

微微回頭時,他不答反問,“江遇,你看不出來林聽瘦了很多,氣色很不好嗎?”

他又問,“江遇,是不是非要等林聽死在你麵前,你才會幡然醒悟?”

回應周自衡的,是江遇的一聲嗤笑。

他不屑一顧道,“怎麼,你們倆還對林江醫藥的研發機密,如此誌在必得?”

他又說,“明白了,你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回到周家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想搶先占領抗癌藥的市場份額?”

周自衡:“……江遇,你簡直無可救藥!”

林聽的狀態這般差,他沒有半點同情也就算了。

還在如此執迷不悟地誣陷他們倆。

這輩子,周自衡最後悔的事,就是和江遇做了兄弟。

更後悔那一年醫鬨事件中,家屬拿著刀衝上來亂砍亂捅,他幫江遇擋了一刀。

早知道,讓他被捅死算了。

門外,林聽催促著,“周自衡,不要跟他解釋了,我們走吧。”

……

“周自衡,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們兄弟二人如此反目。”

“不是你的錯,這種兄弟不要也罷。”

夜裡,一輛酒紅色的紅旗國雅行駛在公路上。

這輛酒紅色的紅旗國雅,是江遇當初送給周自衡的車。

當初江遇提了三輛車,紅旗國禮,國雅,國耀。

他和江遇江書臣,三兄弟一人一輛。

車子還嶄新如初。

兄弟情卻破碎不堪。

周自衡繼續開著車,“你當初是蠢到什麼地步,才看上這種狗男人?”

副駕駛座的林聽,眉心緊擰,瞪了周自衡一眼,“你當初又是蠢到什麼地步,才和這種狗男人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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