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黃飛虎騎上五色神牛,帶著四大家將和少許心腹,輕裝簡行,急匆匆的往冀州而去。
李長青陷入了思索。
“帝辛這是乾什麼?
對黃飛虎拒絕妹妹入宮後的敲打嗎?”
在他的記憶裡,蘇護應該是直接就順利逃回了冀州的。
然後帝辛下令征伐,根本就沒有讓黃飛虎追捕的情節。
更何況蘇護已經出發了兩天,來朝歌帶的都是心腹好手和良馬。
黃飛虎如果帶太多軍士,注定無法追上。
他隻能輕裝簡行,帶上少數好手。
可這樣一來,就算能追上,黃飛虎的家將也必定會死傷慘重。
蘇護已經逃遠,直接發動大軍征伐才是正途。
將軍單槍匹馬追上去能乾啥。
李長青不相信帝辛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帝王心術麼?”
看著帝辛那陰沉的臉色,李長青心中浮現起了這樣的猜測。
劇情再次被改變。
即使是支線中的支線,配角中的配角。
李長青心裡,還是湧起了一絲躍躍欲試。
劇情又有變化了,我的思路果然是對的。
“帝辛啊帝辛,你既然玩帝王權術這一套。
那貧道可就有興致了!”
他隻是不願意以仙家法術來乾涉人皇威權,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什麼都不能乾了!
李長青心念一動,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後,他出現在了黃飛虎追擊蘇護的必經之路上。
“蘇護要是被捉拿了回來,百分百死定了。
這小子性情剛烈,為人正直,就這麼死了太可惜了。
嘖!
何況眼下封神榜未出,現在死了,可連個毛神都撈不著”
腦海裡轉動著這些念頭,李長青好整以暇的盤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下,靜靜的等待著黃飛虎的到來。
黃飛虎騎著五色神牛追了一天一夜。
他沒什麼問題,坐下的五色神牛也毫無疲態。
可是他的部將和親兵卻沒有他這樣神異的坐騎。
龍環感受著自家坐下戰馬那愈加粗重的呼吸,心中微微一驚,抬頭衝著最前方的黃飛虎出聲道:
“將軍,戰馬跑了一天一夜。
再這麼跑下去,戰馬要廢了!”
黃飛虎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見到部下的戰馬鼻翼微張,汗水淋漓。
久經戰場的他,哪裡不明白這些坐騎已經極度疲憊了。
黃飛虎心裡有些猶豫。
冀州侯早出發兩天,如果不全力趕路,根本追不上。
大王交代的任務,也就無法完成。
思索片刻,黃飛虎朝著家將們問道:
“最近有戰馬的驛站,距離這裡多遠。”
黃飛虎的意思很明顯。
寧遠更換戰馬,也不休息。
家將龍環打量了一下四周,回憶片刻說道:
“至少還有一百裡,且偏離了咱們的追擊路線。”
黃飛虎聞言,看了看身旁家將們的疲憊神色,最終點了點頭道:
“休息半個時辰,龍環帶人去打些獵物來,將士們吃完再出發。”
龍環帶著幾名部下,提著弓箭走進了樹林。
其他將士紛紛坐下來短暫的休息。
黃飛虎下了坐騎,拍了拍自己的老夥計,示意它自由活動。
才剛坐下來喝了幾口水,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圍有些過於安靜了。
右手探向長槍,眼角餘光往身邊看去。
隻見身邊的將士都已經在這短短的瞬間,紛紛坐在地上進入了睡眠。
警惕的情緒剛剛浮現。
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武成王莫驚,是貧道讓他們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黃飛虎聞聲回頭,這才發現了自己身後兩丈開外的中年道人。
黃飛虎這才心中微微放鬆下來,臉上浮現一絲不解。
“原來是法師,法師這是”
李長青笑了笑。
“不過是想要和武成王單獨說點兒話,不想為外人所知罷了!”
黃飛虎環顧了一圈周圍昏睡的將士,欲言又止:
“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其實也不必瞞著他們”
李長青聞言,緩緩搖了搖頭道:
“貧道這是為你好!”
黃飛虎聞言,也就不再多言。
兩人相識近一年,黃飛虎知道這個逍遙法師並不是信口開河之人。
李長青輕輕甩了下拂塵。
一隻茶幾,一套茶具,兩隻蒲團安安穩穩的落在了草地上。
李長青伸手指了指蒲團:
“武成王請坐!”
黃飛虎壓下心頭的疑惑,在蒲團上坐定。
“法師還請長話短說,飛虎有要務在身,今天怕是無法同先生長聊了!”
話說道這裡,黃飛虎眼神一閃,心中浮現了些許猜測。
他霍然抬頭,看向了對麵。
“法師,莫非是為冀州侯蘇護之事前來?”
黃飛虎知道眼前仙人的本事。
他既然能得知自己的位置,準確的在這裡找到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務。
可是。
這是為什麼?
法師不是一直對朝局不太在意嗎?
也沒聽說法師和冀州侯蘇護有什麼交情啊?
李長青點了點頭,緊接著卻又搖了搖頭。
黃飛虎更迷惑了。
“還請法師解惑!”
李長青不疾不徐的泡上了一壺茶水。
這才緩緩開口問道:
“武成王認為,你若抓住了冀州侯,拿回朝歌,他會是什麼下場。”
黃飛虎聞言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艱難的說道:
“炮烙而死,或是腰斬於市!”
帝辛以重刑震懾百官。
炮烙和腰斬,都是殘忍至極的刑罰。
受刑者往往會痛苦哀嚎良久才會死去。
李長青將一杯熱茶端到黃飛虎麵前,平靜的問道:
“那麼,武成王認為,冀州侯該當此罪嗎?”
黃飛虎聞言,陷入了沉默。
李長青的問題,讓他無法回答。
李長青也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良久,黃飛虎才有些艱難的開口道:
“飛虎是將軍。
所作所為,不過是聽從王命,儘忠國事而已。”
可隨即,他就心中了然。
“法師是來,讓我放過蘇護的?”
李長青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反問了一句。
“武成王認為,你是在儘忠國事?”
黃飛虎聞言,抬起頭來直視著李長青,麵色坦然道:
“身為將軍,飛虎隻需要聽從陛下的命令,拚死去完成而已。
我追捕蘇護,如何不算是儘忠國事呢?”
李長青靜靜的看著對麵的黃飛虎,平靜的語氣裡,仿佛帶著無可置疑的堅定。
“依貧道看來。
武成王現在所做的,隻能算為王儘忠。
還不能算是忠於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