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爾文已經決定要用【催眠魔法】去對抗芙蕾雅了。
但是棋盤的布置還需要點時間,他總不可能現在半夜就翻進諾克維斯家的窗戶,化身引夢貘人拿著小鐘表跟這位說不準剛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六階騎士來一次充滿羅曼蒂克的催眠儀式。
令這位穿越者焦頭爛額,甚至推脫了晚上聚會也要宅在房間裡的原因可跟芙蕾雅沒有半分關係。
阿爾文目前手頭上最為要緊的事情就是——
備課。
作為帝國魔法學院的天才導師,阿爾文的教學內容也算得上數一數二,這位優雅的貴族隻要上課時一開口,底下的大夥就能聽出他是老煉金人了。
等價交換知道不?
告你,彆不服氣,咱們煉金爺就是這調!
然而遺憾的是,阿爾文壓根就沒有半點煉金人的魔法素養。
他根本就沒有阿爾文·利威爾的記憶,而且遊戲裡麵這也是角色的背景設定,哪個策劃會閒著蛋疼還給你具體寫出煉金科的教材啊?
雖然阿爾文倒是挺想在接下來上課的時候直接擺爛,說一聲大家簽個到自習就行了。
但是帝國皇家學院可不是什麼野雞學校。
阿爾文作為天才導師,如果都是這種擺爛的態度混日子,遲早有一天會被校方壓力的。
再加上本來原主就得位不正了,還惹出卡米拉這個爛攤子等著弄死自己。
這樣下去被校長開除都算好了。
如果再牽扯出什麼冰島往事,那阿爾文這輩子就有了。
當然,放棄導師職位也是一種選擇。
但在遊戲裡麵,阿爾文·利威爾一直都是帝國皇家學院的導師,哪怕成為boss被主角團砍死了也還是一名貴族教師。
生是帝國皇家學院的人,死是帝國皇家學院的小精靈。
也就是說,導師這個身份就是維持主線劇情的前提條件。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阿爾文絕對不能輕易放棄這個身份。
於是阿爾文隻好在房間裡麵翻找起了原主留下的教學材料。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精美的手提箱。
但是正當阿爾文想要打開的時候,卻發現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手提箱被鎖上了。
他眯起眼睛一看,發現手提箱的金屬鎖上印著一個複雜的魔法陣。
保護魔法。
鎖的尺寸並不大。
所以阿爾文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在這樣窄小的地方還能刻上如此高難度的魔法陣。
因為這需要非常高超的法術精準度。
不愧是帝國皇家學院的天才導師。
阿爾文·利威爾還是有點含金量的。
“……不知道密碼啊。”
阿爾文摸了摸下巴,內心這般嘀咕著。
這裡可沒有什麼掃臉就能直接免密碼登錄的高科技。
阿爾文·利威爾為這個保護魔法設置了密匙。
按照這位反派的謹慎性格,想必密匙隻會在他的腦子裡麵。
阿爾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手提箱,於是便遠離了幾步。
魔法師在行李箱上設置保護魔法並不稀奇。
大多數的法師都是聰明人,對自身的隱私非常敏感,再加上魔法本身就是一門神秘的學問,因此掌握保護魔法可以說是法師的基本常識。
即使不會保護魔法,魔法師也會找到熟人,又或者是專門研究保護魔法的家夥,為自己製作魔法鎖。
如果有人試圖強行解除保護魔法,那麼就會激活另一個隱藏的魔法陣,然後毀滅掉保護魔法所守護的物品。
幸運的是,這是極端的做法。
大多數法師還是挺窮的,不會當極限一換一的土豆雷。
不幸的是,阿爾文·利威爾就是一個極端的魔法師。
而且他還很有錢。
所以阿爾文隻能想辦法,通過正規的手段打開手提箱。
密匙到底是什麼……
這個基本可以放棄了,阿爾文想破腦袋都不可能想到的。
而且也一定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不管怎麼看來,現在似乎都是死路一條了。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
阿爾文敢這樣斷言,如今放眼整個魔法界中,隻有自己掌握著可以打開這個手提箱的技術。
哪怕是帝國皇家學院的校長,那個老怪物過來也絕對隻能對著這個手提箱乾瞪眼。
保護魔法的確是完美的。
這種自爆式的保護魔法,無法用任何暴力手段去解除,隻能通過密匙去打開。
這是法術的底層邏輯。
也正是遊戲的規則。
而作為遊戲玩家,阿爾文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去找到規則的漏洞——
卡bug。
“梅爾菲斯!給我找塊毛巾過來!”
隨著阿爾文的命令,一位留著山羊胡,戴著單片眼鏡的中年男人便從陰影中浮現了出來。
“少爺,這是毛巾。”
這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一臉謙卑地用白手套將潔淨的毛巾呈上。
梅爾菲斯。
他正是這座貴族宅邸的大管家,同樣也是阿爾文·利威爾的貼身保鏢。
一等貴族的身邊絕對不可能沒有保鏢。
哪怕是身為六階騎士的芙蕾雅,她的身邊也有大量的騎士隨從跟著。
而梅爾菲斯,他的本事就算放眼整個帝都,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阿爾文並沒有在意這位管家,他隻是將毛巾用水魔法浸濕了之後墊在手提箱的下方。
隨後他拿起旁邊的撲克牌,對著身旁垂頭微笑著的管家示意道:“梅爾菲斯,點燃它。”
“遵命。”
梅爾菲斯並沒有詢問為什麼,隻是打了一個響指,隨後撲克牌便燃起了一把小火。
那火勢很是微弱,但散發的熱量卻異常龐大。
而更為神奇的是,那撲克牌竟然沒有開始燃燒成灰燼,單單隻是卡牌的尖端冒著火了。
正如同阿爾文的要求,諾羅威用火魔法【點燃】了它。
阿爾文隻是將撲克牌點燃的火焰置於手提箱的魔法鎖上麵。
幾分鐘後,當魔法鎖的黃銅加熱變紅的那一刻,阿爾文便迅速抓起濕毛巾蓋了上去。
“嘶嘶嘶——”
受熱的金屬隨著水蒸發的聲音被迅速冷卻。
不久之後,魔法鎖開始扭曲變形,而刻在上麵的魔法陣也因此變換了模樣。
當然,這並沒有達到消除魔法陣的作用。
魔法陣的每一條法術刻印都是完美運行著的,隻是外在的圖案被改動了模樣,就像是夏日的高溫形成了蒸汽,讓眼前的空氣短暫模糊了起來。
“保護魔法能夠自動修複魔法陣。”
始終沉默不語的梅爾菲斯便在一旁開口,那聲音充滿了理性的優雅,還有一絲深埋其中的愉悅。
“少爺,我想您這般行為大概是白費功夫,您應當花費些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當初設置的密匙。”
“閉嘴。”
阿爾文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梅爾菲斯。
“哎呀哎呀,這可真是失禮了,因為牽扯到了在意的魔法,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自己卑賤的身份。”
梅爾菲斯用誇張但又優雅的動作,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但是任憑誰都看得出,其實這位大管家並沒有真心道歉的意思。
因為正如同梅爾菲斯先前所言,魔法陣的圖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了起來。
但是就在那一個瞬間,阿爾文的魔力便是迅速注入進了魔法陣的中心!
“……謔?”
隨著梅爾菲斯略微驚訝的聲音響起。
魔法鎖,竟然哢噠一聲……
被打開了。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梅爾菲斯用魔力一把攫取過魔法鎖。
這位管家反複把玩著,眼中儘顯詫異之色。
保護魔法隻能通過密匙去解除。
這是法術的基本規則。
難道是高階的解鎖魔法?少爺破解了密匙?
還是說剛剛引發了強力的法術湮滅現象?讓這手提箱不再是魔法物品?
但是不可能。
梅爾菲斯先前就在旁邊盯著。
這位少爺方才所做的一切事情,絕對沒有發生那種情況。
隻是用火魔法燒灼了魔法鎖,然後用水魔法覆蓋上去,最後往法陣的中心注入了魔力……
“少爺,實在是恕鄙人學術淺薄,請問您這又是如何辦到呢?”
哪怕是高傲的梅爾菲斯,也不得不垂下腦袋,對著阿爾文虛心請教道。
“蠢貨。”
阿爾文冷哼一聲。
“隻要知道魔法陣刻在哪裡,和魔法鎖是由什麼材料製成的,這就足夠破解了。”
聽到提示後,梅爾菲斯隻是短暫思考了一瞬,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會心一笑。
這是一種近乎作弊、不需要破解保護魔法的辦法。
通常來講,堅固的金屬是雕刻魔法陣的主流材料。
沒有人會在皮革製成的手提箱上刻滿魔法陣。
因為皮革作為傳遞魔力的媒介,效率非常的低下。
衣服和紙張也是如此。
除去魔法古樹製成的羊皮紙外,除非至少是六階或更高級彆的大法師,否則不可能有人在衣服或紙上銘刻魔法回路。
相反,金屬就具有良好的導魔性。
低價的鐵或黃銅是最常用的。
而先前的魔法鎖便是用黃銅製成的。
隻要將刻有魔法陣的金屬鎖加熱並膨脹,然後用冷水快速冷卻使其再次變形就可以了。
刻在金屬上的魔法陣會在金屬膨脹和收縮的過程中會發生偏移和扭曲,雖然在偏移之後,保護魔法也會自動恢複,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那一瞬間產生的缺陷足以致命。
在那一刻,阿爾文便迅速釋放魔力摧毀了保護魔法的核心,讓魔法鎖強行開鎖了。
這不是魔法師的法術。
隻是通過適當應用科學知識而製造的戲法。
但大多數法師都是沉迷於傳統和奧秘,對科學不屑一顧的家夥。
就連高傲的梅爾菲斯也是如此。
結果就是他們不會用這種方法破解保護魔法。
“哎呀哎呀,精彩,真是令人著迷的魔法理解啊!就連鄙人這位地獄的大惡魔都不得不為您折服!”
梅爾菲斯展開手臂,向自己的主人獻上了最為誠摯的敬禮。
“利威爾的家主之位果然非您莫屬啊!”
“滾吧,我可沒有興趣聽到惡魔虛偽的奉承。”
阿爾文對於梅爾菲斯可沒有什麼好脾氣。
因為要是讓外人知道,一等貴族利威爾大管家的真實身份是魔族的大惡魔,那想必第二天阿爾文就要被推上處刑台等著被砍頭了。
“蒙您賞賜褒獎之辭,鄙人深感光榮。”
梅爾菲斯的身姿便重新融化進陰影之中。
“不過惡魔對泡製紅茶也頗有自信,烤小甜餅更是鄙人的愛好,所以深夜的茶點時間還請少爺您報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