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慈悲、和尚尼慈悲、諸位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諸位居士,阿彌陀佛。請大家打開講義第十麵:
戊二、釋第二能變相
本論的宗旨,是發明萬法唯識的道理。這個萬法是包括了整個雜染的生死法,也包括了聖人的清淨的功德。這些染淨的諸法,都不是上帝創造的,它也不是自然出現的,它是唯獨我們一念的心識所變現,離開了現前一念心識,就無有少法可得。這個心識的變現萬法,這當中,有三種能變的相貌,前麵的初能變,我們已經說過了,這下以我們解釋第二能變。
問言:已說初能變相,第二能變,其相雲何?
初能變,主要的就是一個阿賴耶,一個自相。阿賴耶的藏呢?開展出來就是一個異熟跟一切種的因果,建立了染淨的因果。這個前麵的初能變主要是講業力這一部份,這第二能變就跟分彆有關係了,心中的分彆有關係了,其第二能變,其相雲何?好,我們看偈頌:
次第二能變,是識名末那,依彼轉緣彼,思量為性相,
四煩惱常俱,謂我癡我見,並我慢我愛,及餘觸等俱,
有覆無記攝,隨所生所係,阿羅漢滅定,出世道無有。
這個第二能變的相貌,我們也是分兩段來說明。從次第二能變到隨所生所係,是講凡夫的有漏的心識,有漏的第二能變。阿羅漢滅定,出世道無有,是講這個聖人無漏的心識的相貌,這個解釋第二能變,是分成這兩大段的。好,我們看澫袓的注解:
此以十門釋第二能變識之相也。
澫益大師是根據《成唯識論》把它分成了十門,這個十門事實上可以把它歸納成八段。因為有的門是可以合併的,它裡麵有合併的情況,所以我們到時候事實上是八大科。先看第一科:
一、名“末那”者——此翻為意。
第一科,是所謂的釋名門,解釋這個第二能變的名稱,釋名門。偈頌上說,是識名末那,這個末那是一個印度話,翻成中文叫意。什麼叫做意呢?《成唯識論》解釋,就是恒審思量,名之為意,這個恒審思量是一個第二能變的一個特彆的功能。為什麼第二能變要叫做恒審思量呢?《成唯識論》解釋說,因為它的了彆性,恒審思量勝餘識故。說整個八識的功能就是了彆,但是這個第二能變在境界接觸的時候,它的了彆的相貌是一種恒審思量的相貌。
這一點我們解釋一下,澫益大師,他這個地方把八識的這個恒跟審做一個揀彆,那麼恒當然是一個恒常相續的意思,說這個第七意識的功能是剎那剎那生滅,但是它是沒有停止的,它跟第八識是完全是相續的,不管白天、不管晚上的睡覺,第七意識是沒有停止活動的,所以叫恒。這個審,簡單就是思量的意思,所以這個思量事實上解釋這個審字。這個審就是說,這個第二能變的這個第七意識,它對所緣境能夠做很深入的觀察,所以叫作審。它不是像第八識,它對所緣境是一個粗略的了解,它能夠對這個所緣境作很深入、很微細的一個觀察,叫作審。
這一點,為什麼說它是恒審思量勝餘識故呢?澫益大師在《觀心法要》就做如是的解釋:說是前五識是非恒非審,前五識的了彆性,對所緣境,對這個這色聲香味觸的境界,它是有間斷的,它對所緣境也不能夠作深入的觀察,不可以,它也是一個粗略的觀察,非恒非審。第六意識它對所緣境是審而非恒,第六意識的了彆境,我們可以在這種三寶的清淨的廣大境界,作很深入地去憶佛念佛,可以的。我們去觀佛三昧,去思惟佛的功德,可以對所緣境作很深入的思惟觀察,它有審的功能。但是他非恒,第六意識是有間斷的,我們熟睡的時候不作夢,第六意識就不活動了。所以這第六意識是審但是它非恒。第八識是恒而非審,第八識的功能是相續無間斷,但是它對廣大的根身器界種子的了彆性是不能夠深入的,是一個粗略的一個了彆,所以它非審。
隻有第七意識它對所緣境能夠相續地、深入地去觀察所緣境,所以他有這麼一個特殊的功能,所以叫作“是識名未那”,它有這種恒審思量的功能。
這個地方,我們也附帶的說明,這個八識的了彆,這個八識的名稱,第八跟第七都是功能受稱,都是以它的功能來安立它的名稱的,第七第八都是功能受稱。前六識是依根立名,前六識是以它依止的根來安立它的名稱,在這一點有不同的地方。這個地方是釋名門,先解釋第二能變的名稱,“是識名末那”。再看第二段依彼轉:
二、雲“依彼轉”者——“彼”指第八識。第八識之現行,是此識之根本依;第八識中所藏第七識之種子,是此識之種子依。“轉”謂相續生起也。
第二科叫所依門,依止的依,所依門。唯識學是說,一切法是一念的心識所變現。但是它能變現的心識跟外道說一切法是神我所變現不一樣。唯識學說這個心識也是因緣生法,它也是剎那剎那生滅的因緣所生法。這個第七意識這個恒審思量的了彆性是怎麼生起的呢?這個地方是說明它的所依的一個生起的因緣,這當中有一個是親因緣跟增上緣。我們先看親因緣的部份,第二段的部份是親因緣。這個恒審思量的功能是第八識中所藏第七識的種子,是此識的種子依,這個識的了彆性生起,這個八識,前七識的了彆性,都是有它自類的種子。當然有些人過去生有修過我空觀,它的染汙的這個恒審思量淡泊,有些人他一出生我執就很淡泊,他的個性調柔善順,他有一點過失,你跟他勸諫他很快接受,他很容易去調整自己。有些人他這個恒審思量的功能特彆的強大、堅固,他要修正自己非常困難,他那個我愛執非常強,我執重,他我執所帶動的所有煩惱都很堅固。
所以這個恒審思量的功能它的一個強弱,它是跟你過去的串習有關,就是你阿賴耶識,你前生所串習的種子,就變成你今生的一個相貌,這個是一個親因緣。就是你第八識中過去所藏的第七意識的種子,是此識的種子依,這是一個親因緣,你今生是傳承了、接受了你過去生的造作的薰習,你過去生是怎麼回事,你今生就是怎麼回事了,是這個意思。
其次增上緣,第八識的現行是此識的根本依,所有的色心諸法的活動,都一定要依止第八識的現行的了彆性。說是“無始時來界,一切法等依,有此有諸趣,及涅槃證得”。這個第八識就像大海一樣,無量無邊的波浪都要依止大海才能夠活動。所以這第八識的現行,這現行當然識是了彆,它的了彆性是第七意識活動的一個增上緣。這個轉就是相續的生起,了彆功能,就是依彼轉,就是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是依止第八識所轉生的,它也不是一個有自性的東西,它也是一個因緣所生法,是這個意思。這因緣所生法,就是它他可以改造的,它也可以增長廣大,它也可以讓它他消失掉,或者調伏的,可以的。這個是講這個所依門。
看第三段的所緣門,就是它這個恒審思量它生起以後,是去了彆什麼境界呢?它所攀緣的境界是什麼?
三、雲“緣彼”者——謂此第七識,即緣彼第八識之見分,而起微細我法二執也。
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它依止第八識生起,它又去攀緣第八識的見分,生起微細的我法二執。這個三能變,初能變的相貌是最微細的,其次是第二能變,再其次是第三能變。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它不向外攀緣,它去攀緣這個第八識的了彆性,第八識的了彆性是受薰的啦!阿賴耶受薰嘛!它當然受薰就是它有變化相。但是第八識的了彆性太微細了,所以第七意識去觀察第八識的明了性,它認為第八識是不生不滅的,是一個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滅的一個本來麵目,它做如是的錯覺,這個時候生起一種我愛執,認為第八識就是我們生命的本來麵目,就是一個恒常不變異的自我,這個當然是第七意識的一個錯覺。
這個地方我們說明一下,我們前麵研究這個阿賴耶識,說是這個阿賴耶識是整個生命的根本,恒轉如瀑流,這個瀑流當然是一個生死的流,無量無邊的生死的流轉。但是阿賴耶識的體性是無覆無記的,體性白淨遠離染汙,它是沒有染汙性的。阿賴耶識是生死的根本,但是它本身沒有染汙。換句話說,我們從前麵研究過來,我們看不到第八識有任何過失的,它沒有過失,但是它現出了病相,它現出了生滅相,這種生死的流轉相。這個地方就說出它的病源,就是因為第七意識是對它產生執取的,而使令第八識變成染汙了。
這個在《成唯識》論上說,第七意識的這個恒審思量的我愛執,是內擾第八而成賴耶,外擾前六而成有漏。這個第七意識的力量很大,說是內擾第八,它向內去乾擾第八識,使令第八識本來是一個無覆無記的,全部變成阿賴耶的一個生死大海,內擾第八而成賴耶;它向外去染汙前六轉識,外擾前六而成有漏,使令前六識所造的業都變成有漏的業力。以自我意識所帶動的布施、持戒、忍辱、精進,襌定,都是一個生死的業緣,不能解脫三界的力量。這個地方是講到這個第七意識的所緣境是第八識的見分,這個是所緣門。
再看第四段的所謂的“思量為性相”,這個地方是二門,是體性門跟行相門,體性跟行相二門。
四、雲“思量為性”,五、雲“思量為相”者——此識以恒審思量而為體性,即以恒審思量而為行相,是故名未那也。
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是它一個內在的體性,它表現出來的外麵,也是以恒審思量為外在的一個了彆行相,所以安立作末那。這個地方我們說明一下,這個在整個八識當中,第七意識的功能是最單純的,可以這樣講。你看這個第八識,第八識是功能受稱,在《成唯識論》講到,第八識有七個名稱,有七個主要的功能。它是阿賴耶,當然阿賴耶是一個藏的功能,含藏無量無邊的種子,它也能夠攝持一期的果報,叫藏,它有異熟的功能,成熟業力的功能,它有一切種識的功能,它有心,即起明心的功能,它有一切種識,它有這阿陀那識的功能,執持識,它有七個名稱,七大功能。
那前六識的功能也很複雜,你看這個前六識,它廣泛的在這個色、聲、香、味、觸、法境界活動。第六意識更是複雜,第六意識還不但是攀緣現前的境界,還能夠去回憶過去,去憶想未來,在三世的這個境界裡麵,廣泛的了彆,廣泛的活動,廣泛的造業。但是第七意識的功能,不管是它能緣的心,完全就是一個恒審思量,它沒有其他的功能。它的那個活動就是恒審思量,而不管是它的所緣境,也非常單純。第七意識它從來不向外攀緣,它隻是向內去執取第八識為自我,所以這個第七意識的了彆性,是非常單純的,不管是它能緣的心,不管它是所緣的境,都是非常的單純的一個行相,所以思量為性相。
關於這一點,我們看《補充講表》第九,因為它這個第七意識的二能變,牽涉到我們整個凡夫的一切染汙的根源,我們無量的煩惱的活動都是跟這個有關係的,所以我們應該把它做一個詳細的說明。看:
附表九——“我執”、“法執”行相
這以下我們分成四段。第一個先釋名:
(一)釋名
我——主宰,法——軌持
這個“我”跟“法”的定義,“我”在唯識學的定義就是主宰義,主宰,法是軌持。我們解釋一下,這個主宰這句話的意思,有兩層意思。第一個,它不為一切法所主宰,它有自在力。說是我們造的罪業,不能影響它,我們造的善業,也不能影響它,它本身不為一切法所主宰,一切法對它是沒有任何影響力的,這叫做“我”。其次,它也能夠去主宰一切法,它能夠去決定一切法的性質,它能夠主宰一切法。我這一期的身心世界,我不要老、不要病、不要死,我能夠自己主宰我的身心世界,這叫作我。這個主宰義,這個隻是我,還沒有產生執,我跟我執有什麼差彆呢?如果這個主宰,前麵加一個常一,就是我執了,就是這個主宰性,是恒常住不變異的,常一的主宰,就是我執了。
這意思就是說,阿賴耶識在釋放善業力的時候,如果是善業力量起現行,一個有大福報的人,他在某一個時空當中,對某一種人事他的確有一點主宰力的,有一點自在力。但是他不是在無量的生命經常是這樣,他不可能,這個生命是會變化的。所以他如果說認為在生命當中,不管過去、現在、未來,他一直能夠主宰他的身心世界,他一定能夠主宰這個人事的因緣,那就是我執了,這是常一的主宰。事實上我們福報現前的時候,有些事情我們能夠主宰,某一個事情也是可以有主宰。所以我執就是常一主宰,這一點是容易理解。
這個法執這個地方就不容易理解了,這個地方我們要說明一下。這個法是一個軌持,一個軌範,色法有色法的軌範,地水火風有地水火風的軌範。地的軌範是堅性,水的軌範是濕性,火的軌範是熱性,風的軌範是動性等等。那心法有心法的軌範,心法的一個總相的軌範是了彆。這個“持”就是說,它對於這樣的一個軌範能夠保持下來,它能夠去保持不失,這就是“持”。這個法當然是一個軌持,它有一個相貌,它有一個功能,這個功能它能夠保存不失,這個就是“法”。當然這樣子這個範圍就很廣,一切的色心諸法都是法。
這個我執的一個解釋,不管是小乘的學者,不是中觀的學者,不管唯識的學者,說法是一致的。這個無我義在大小乘是共學的。就是我們的身心世界是因緣所生法的,這當中沒有一個常一主宰的我,這一點是共學的,這一點要不同意的話就不是佛弟子了。
這個法執這個地方的看法就很多的差異了。我們先講小乘的學派,說是阿毗達摩的論師是認為法是有真實性的。說這個世間的軌範是有真實性的,它不是因緣所生法,我空法有。這件事情你這樣子做,你一定會怎麼樣,他那樣做,他一定會怎麼樣。這個法是有一個真實不變的體性。當然這樣子講的話,生死跟涅槃都是真實有的啦!生死也是真實的,涅槃也是真實的,當然這兩個法是對立的。
中觀的學者就看得更深刻了,說是生死跟涅槃都是因緣所生法。這樣子講,這兩個本性都是畢竟空。就把這個我空法有的思想,就把它提升到我空法空的真理了。但是唯識學講的就更深刻,說什麼是法空呢?唯識學認為說,就是一切法是心識所變現的,叫法空。這樣子講就更微細了,唯識學認為說,你認為心外有法,就是法執,就是這個法是離開了你這一念明了的心識,有一個獨立的體性的,這個就是法執了,不管你說它是有是空,就是法執。
我舉個例子:說這個牆壁是一個地大的堅性,你走不過去,我也走不過去。但是有禪定的人,在這個禪定的心中,有禪定的人那個心有堪能性,他就修觀,觀察這個牆壁是如夢如幻的,他不斷用如夢如幻的這個名言來串習自己的阿賴耶識,說牆壁是如夢如幻的,牆壁是如夢如幻的,牆壁是如夢如幻的。這個有禪定的人不得了,他那種串習力很強的,他從禪定出來以後,就從牆壁走過去了。牆壁這個堅固的法,對他來說已經不再堅固了,不再堅密了,對這個人來說,這個牆壁的體性是一個如夢如幻的體性。他就在那邊走過來走過去,就像在雲霧中走來走去是一致的。
同樣一個法,它跟不同的心識的和合,它表現在不同的心識,它有不同的相貌。比如說布施也是這樣,甲跟乙兩個人同時地去布施三寶一佰塊錢,這是一個同樣的法嘛,你看它這個布施的整個操作過程是一個施捨的行為,它的對象都是三寶的境界,但是因為這個法的操作者那一念心不同,他們兩個當初的發心不同,這個法,這同樣布施的法,表現在他們當中,他們的因果就不一樣了。當然善法如此,惡法也是這樣。同樣的殺生,說我們一般人起瞋心把對方給殺死了,菩薩在行菩薩道的時候,看到眾生要造罪,他也是方便力把他結束了生命,那當然也是斷有情命,但這兩個法就不一樣了,這兩個的因果也不一樣。
所以唯識學講 法空是說,什麼是法空呢?就是法不離開心識有獨立的體性,叫作法空。這樣子這個法空就講的那甚深甚深,那無量無邊的法,那無量無邊的心識,那這個是一個後得智所攀緣,所能夠理解的境界,那唯佛與佛才能夠證得法空,所以它唯識學的法空真正的完全消滅是佛,才能夠完全對治法空,因為它這個是個所知障。所以這個地方,法空,這個唯識的學者就講得比中觀更加深刻。它就不是說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單純。它說什麼是法空呢?就是一切法是心識所變現的,有各式各樣的心識,變現各式各樣的法,這叫法空。這個就是我們把我執跟法執的相貌簡略的說明。
看第二個:
(二)種類
有關我法二執的行相在唯識學是分兩類。第一個是分彆取,一個是俱生。分彆取就是說,它依止的是邪教跟邪分彆。我們接受了這種不正確的教育,從小就說“我”,什麼是我呢?我思故我在。因為我們生命體當中,有一個能夠思想的一個功能,那個能夠思想的就是我。我們根據這樣的一個邪教,自己再去分彆,就變成一個分彆我執。這個俱生的就是任運的,它不必經過分彆就能夠任運生起。那這個就微細了,很微細的一個相貌。這個分彆的我法二執是:能執的是第六識,所執的是五取蘊相。這個分彆取當然主要是發生在第六意識,它所產生的執取是五蘊:色受想行識。這個五蘊相的執取,在《成唯識論》主要是講到了兩點:第一點就是即蘊計我,第二點是離蘊計我。
我們簡單的說明:這個即蘊計我就是說,它認為這個五蘊的當體就是自我,或者是色受想行識的每一個自體是我。我們剛開始如果沒有完全學習佛法,一般人會認為色就是我。說這個生命體是以色身為主的,說你這個人很聰明,怎麼回事呢?哦!你的大腦的結構很複雜,所以你這個色法所創造的了彆性特彆的聰明。那麼這個執著色法是我,這意思就是說,這個心法是由色法創造出來的,以色法為中心的,生命是以色法為主。這個執著色法是“我”的人,多數是持斷滅見的,他不相信有來生。說是這個人死如燈滅。因為我們的了彆性是由色法創造的,這個色法老病死了以後,這個心識就消失了,所以生命就隻有一生,生命隻是一個偶然。
說是人,一個補特伽羅有情,他隻能夠活一次,所以怎麼辦呢?隻好即時行樂。所以這個執著色法是我的人,他也可能會一時起慈悲心造善業,但是他很難避免造罪業,很難避免。因為這個斷滅見的人,他很難去皈依三寶、深信業果。因為生命隻有今生沒有來生,我們所造的業力不能相續下去,我們未來也不能受用我們自己的業力,那皈依三寶、斷惡修善,完全沒有意義了。生命就隻有今生,你能夠掌控就隻有今生,那這種思想是最危險的。所以執著色法是我的,是非常的嚴重。
第二個就比較好一點了,執著受是我。說怎麼知道我的生命有一個主宰呢?因為我有感受,我這個了彆性跟我外在的境界接觸,有痛苦的感受,有快樂的感受。這沒有我,誰去感受呢?誰去得果報呢?我受故我在,就是由這個感受的自體就是自我。當然這個是相當的粗啦!我們如果注意一下,我們也會知道我們感受是有變化性的。我們前一念很快樂,後念很痛苦,就知道這個不是我,那也是因緣所生法。
色受“想”,進一步的,有些人執著這個想蘊就是我。我能夠取相分彆,我的第六意識能夠做種種的觀想,我能夠把這種外在的境界轉成我心中受用的影像。這是誰把它轉變過來呢?就是我嘛!我能夠把外在所看的境界,轉成我心中的影像,這就是一個我的功能,我有主宰性,想蘊是我。或者是行蘊是我,千造作千有,或者是識是我。這個識是八識的心王,前麵的受想行那是一個心所有法,那是比較粗的情緒。這個八識的心王執著八識的異熟是我,思量是我,了境是我,那有各式各樣的執著了。這個是講到即蘊計我,就著這個因緣所生的這個五蘊的自體,認為這個五蘊的自體是我。
另外一個外道的思想是認為離蘊計我,說這個五蘊是一個老病死的生滅法,但是離開了五蘊有一個恒常不變異的自我。像這個勝論派,殊勝的勝,勝論派的論師,認為這個生命體是有一個自性,這個自性是不生不滅的,它沒有變化性,它有獨立自主體性的。它是住在五蘊當中,這五蘊是老病死的,自性是不能老病死的。他也講出一個譬喻:說是一個人,他住在一個房子裡麵,這個房子破舊了,我就不要了,但是我又能夠去得一個新的房子,這個房子是有變化的,但是房子裡麵的人是不生不滅的。
當然這個地方這樣的一個理論是有過失的,佛弟子就質問他,那你這個自性是什麼相貌呢?他講不出來,因為他講出任何一個相貌都是屬於五蘊所收攝的。因為佛陀說生命隻有五種元素:色受想行識,佛陀並沒有說色受想行識我,佛陀沒有說六個元素。所以他講出的任何一個東西,一定是不是執愛性的,就是領納性、就是取相、造作、了彆,離不開這五個功能。
在《中觀論》有一個偈頌,它說是:“若我即五蘊,我即為生滅。”這個是破這個即蘊計我。說“我”是五蘊的自體,那這個五蘊是老病死的,你這個自我就是有生滅相,不合理的。“若我離五蘊,即非五蘊相”。說離開了五蘊有一個我,那這個我就不是五蘊相了。若我離五蘊,即非五蘊相,請你說出這個“我”的相貌,外道就說不出來。所以表示這個我相是捏造出來的。所以它這個無我觀,我們看《成唯識論》講得很微細,它的意思就是說,這無我觀怎麼修呢?就是你先把這個我的定義弄清楚,什麼是我,然後你用這個相貌去找你的身心世界,看看你的色受想行識有沒這個東西存在。說是你要找一個人,你把這個人的相片先認清楚,然後你去菜市場,去看看有沒有這個人,這個相貌存在,你找不到以後,你就能夠悟入無我的真理了。這個是講到這個分彆取的,那這個行相粗顯是有間斷的。
再看俱生的,它這個俱生就是你不必假藉分彆,這個我愛執跟法執就會生起的。它表現的相貌有兩個:一個是在第六意識,一個是在第七意識。
能執的是第六意識,所執是五取蘊相,這種情況是行相粗顯,是有間斷的。第二個是能執的是第七意識,所執的是第八意識的見分,這個行相微細的,是沒有間斷。這個俱生的就是說,乃至在我們的睡覺當中,我們睡覺的時候假設不做夢,我們的心識非常微細,但是我們也會執著在那個心識的當中,有一個自我存在。說這個外道的無想定,他這個第六意識不活動,內心寂靜,心靜猶如大海,但是他認為那個寂靜的心中有一個我,我很寂靜,這個就是俱生的,那這個非常微細的。行相微細,無有間斷。因為第七意識沒有間斷,所以他的功能就沒有間斷。
這個是講到這個我執、法執的種類,有兩種,分彆跟俱生。再看它的過患:
(三)過患
我執——煩惱障——障大涅槃
法執——所知障——障大菩提
我執的過患是引生煩惱障,障礙大涅槃;法執是引生所知障,障礙大菩提。
我們認為有一個自我,就會引生一種對立的一個相貌,就創造很多的貪瞋癡的煩惱。它就發動了煩惱障。當然這個障,從出世間來說是障礙涅槃。事實上也障礙世間的功德。這個障是障礙很多,障礙所有的善法,都是跟我執有關係。這個我們從曆史上也可以看出一點消息:這個秦朝,你看這個秦王朝,秦朝是第一個中國統一的一個國家。但是秦始皇他統一了天下以後,沒有好好地把國家治理好,讓大家休息,因為中國經過了春秋戰國長時間的戰亂,大家的心情是想要休息。但秦始皇他築長城、開運河、橫征暴斂,老百姓是受不了了,所以各路的英雄就逐鹿中原,開始去作亂。這當中值得我們注意的就是劉邦跟項羽這兩個,楚漢相爭。
這個項羽他是出生貴族,劉邦是個普通的老百姓,一個平民。秦始皇他出巡的時候,項羽他看過秦始皇,劉邦也在出巡的時候,親眼看到秦始皇。他們兩個就講了一句話,項羽說,項羽在秦始皇出巡的時候看到以後他說,彼可取而代也,說這個秦始皇我可以取代你,彼可取而代也。劉邦他也說:大丈夫當如此也。一個大丈夫就應該要像你這樣子,這樣子的一個有所作為。當然我們講萬法唯識,我們從一個人的講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態,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命運。這兩個人的共同點都是一個有抱負,在世間法說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他希望今生有所作為,但是這兩個人的地方的思想不太一樣,
你看,項羽說:彼可取而代也。這句話是有一種我相、人相的對立,我取代你。這個人的我執是非常重的,看的出來。但是你看劉邦的個性就調柔多了,他說:大丈夫當如此也,這句話,他對皇帝這個法的讚歎,但是他沒有一個對立的心情。說:一個大丈夫應該像這樣子,但是不是說我取代你,是說:大丈夫當如此也。事實上這兩句話,如果這個人,他們兩個都沒有修觀調整,他們兩個的成敗事實上已經決定了。果然,你看這個曆史上,劉邦每次跟項羽打仗,每次打敗仗,但是劉邦這個人他能屈能忍,能夠忍,他能夠忍辱負重。項羽這個人剛愎自用,他很多的人才都不能夠去用,他很多人才都跑到劉邦地方去了。像韓信也是項羽跑過來的,張良、蕭何、樊噲等等。劉邦這個人胸量大,他包容各路的英雄好漢,後來果然項羽就在這個甘夏之戰,就被韓信用這個四麵楚歌打敗了,就在烏江自殺了。
自殺了以後他講出了一個偈頌,他說: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說他自己,當然他對自己是有自信,讚歎自己力拔山兮氣蓋世。我是一代的英雄好漢,我的氣勢能夠把一個山給移開的,但是我為什麼失敗呢?時不利兮騅不死,這時節因緣對我不利了。其實時節因緣是你的心識所變現的,你剛愎自用的個性使然。你看劉邦他成功以後,他也作了一個大風歌。他做了皇帝,回到自己的故鄉,他作了一個大風歌說: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他把自己形容成大風,當然第一句話是一個譬喻,說是我現在的境界是大風,我一動的時候,整個世間上就像雲一樣,統領整個天下,威加海內兮歸故鄉,這合法。
當然楚漢的相爭給我們一些啟示,說:一個人的成功、失敗跟我執是有很決定的影響。當然我們從這個曆史上也可以做一個檢討,曆史就是一麵鏡子,說是從初能變的角度來看,從阿賴耶緣起來說,初能變,其實初能變這個項羽是超過劉邦的。你看,從初能變的角度,項羽是一個貴族出身,古時候的封建製度,貴族出身那還得了,而且他的果報體身心也特彆的康健,力拔山兮氣蓋世。但是這個項羽的第二能變就輸給劉邦太多,他那個思量能變,那個我愛執就差了。就是從初能變的角度、從業感的角度,那項羽是超過了劉邦,他先天的條件好。但是從第二能變、第三能變,劉邦就超過了項羽。
在西方有一個哲學家說:一個人到了四十歲,你要為你的相貌負責。這怎麼說呢?西方人說:四十歲之前,你的相貌是你父母給你的,四十歲以後是你今生的造作。佛法的解釋是這樣的,全部都是跟你有關係,父母是增上緣。就是說:四十歲之前是初能變,那完全是阿賴耶識的變現。我們一個人剛開始的出生,今生的造作有限,我們是傳承過去的業力,所以四十歲之前,不能完全怪你,那是你過去你的業感,初能變。但是四十歲以後,那跟你今生有密切的關係。你就怪不了你過去了,所以這個地方是講這個我執產生煩惱障,障礙我們的寂靜。
這個事情是這樣,如果我們是想要行菩薩道,想要在這個世間這個雜染的有漏的世間建立佛法,廣度眾生,開人智慧,這個忍力很重要。我曾經親近懺公師父很多次,老人家對我的開示很多,但是我最受用的一句話就是,他老人家一再的叮嚀我要忍辱以積大德,這句話對我是終生的受益。就是你一個人要成就大功德,你不能夠動不動就發脾氣,不可以。你要忍,要調伏,當然這個忍不是強忍,強忍也不能持久。就是這個我們一個人會衝動,如果我們靜下心來觀察,這當中有一個自我意識在那個地方推動,背後有一個自我意識。你能夠經常修無我觀,可以發現你的個性調柔、善順,對一切的善法能夠接受。你要有一點煩惱,有一點障礙,你也容易進步,所以這個我執是非常厲害的,它對煩惱的加持力是一個很大的一個力量。就是說,你“我執重”,你所有煩惱都很重,很難改變,這我執引生煩惱障。
法執引生所知障,障大菩提。這個法執是一個不染汙的無知了,我們對無量無邊的法門是怎麼回事,這件事不知道,障礙所知的境界,這是屬於智慧,那這個是不障礙三界生死的。這個是講到過患。再看伏斷:
(四)伏斷
分彆的我法二執,它的現行的伏斷是地前漸伏,初地永斷。地前漸伏,在這個初地之前的資糧加行位,是修我空觀、法空觀慢慢地調伏。到了初地,發起初心歡喜地,俱生猶自現纏眠。這個初心的時候,他那個初地菩薩的那一念的清淨心現前,他的分彆的我法二執的現行就全部斷了。他的種子在初地的時候也斷了。所以初地的一個功德,是把分彆的我法二執的現行跟種子都斷了。因為它是第六意識的分彆捏造出來的,就比較容易斷。
再看俱生的,俱生的我執,它的現行是七地前漸伏,八地永斷。初地以上的菩薩,俱生猶自現纏眠,他有俱生的煩惱,有時候是纏,纏當然是指煩惱的活動,煩惱的現行,眠是煩惱的種子。到八地的時候,它就永斷了。無功用行我恒摧。這個無功用是八地菩薩的一個我空觀現前,就把俱生的我執給消滅掉了。俱生的我執是八地才斷的,它的種子是不能斷,到金剛無間道的時候才頓斷,金剛道後異熟空,才把這個種子全部消滅掉。
法執的現行,地地或伏或起,金剛無間永斷。這個法執是非常難斷的,因為這個是法門無量誓願學。你說一切法是心識所變現,這個法就沒有自性,說是有一個女居士供養佛陀一朵花,你說說看,她這個因緣會得什麼果報?彌勒菩薩在座講不出來。我們隻能夠大歎:哦!這是一個善業,會成就可樂果報。這個隻有佛陀能夠說,她供養這個花以後,升到天上去,受了幾劫的快樂,來到人間遇到什麼佛陀,出家以後又怎麼樣,經過幾劫以後,她成佛了,她的佛的名字是什麼名號,她的國土是什麼名號,她的眷屬是什麼境界。這個廣大的緣起隻有佛陀知道。因為這個佛陀在這個經典上說,他對眾生的起心動念,如來悉知悉見,眾生無量無邊的起心動念佛陀知道,所以他能夠通達緣起,所以佛陀能夠製戒。說是經通五人律為佛製,因為佛陀通達緣起,當然通達緣起,就是他明白眾生的各式各樣的心行的活動,所以這個法執的斷,隻有到佛才斷。這個種子位是金剛無間道永斷。
我們可以把它做一個整理,就是初地,初地是一個這個第七意識的一個轉變的第一個階段,初地,斷了這個分彆的我法二執,初地。八地斷了俱生的我執的現行,八地又是一個轉變,到成佛,俱生的法執也斷了,那全部都乾淨了。這個是講到我法二執的相貌。好,我們看講義,這個是講到“思量為性相”。思量,恒審思量,它在有漏位,它是執取第八識的見分為我,而變成了我愛執,是這個意思。這個地方是講到體性門跟行相門。
看第六科,這一科是講心所相應門。這一科事實上開出來是兩段,心所相應門:一個是染俱門,一個是相應門。染俱門,染是染汙的染,俱是這個俱生的俱,染俱門就是講“四煩惱常俱”這一段;相應門是講“及餘觸等俱”,下麵這個“及餘觸等俱”。就是染俱門是講“四煩惱常俱,謂我癡我見,並我慢我愛”,這個地,方染俱門。那相應門就是“及餘觸等俱”,其他的相應心所。這兩科都是在講心所,合起來叫心所相應門。好,我們看講義:
六、雲“四煩煩惱常俱”等者——謂此識從無始來,若未轉與平等性智相應,則任運恒緣藏識見分,與四根本煩惱相應。
這個第七意識它的恒審思量如果沒有跟我空、法空的智慧相應,它是去執取第八識的見分,產生我愛執,而帶動了我癡我見我慢我愛四個根本煩惱,就是這個貪癡見慢。但是這個貪癡見慢,因為它的所緣境都是以我為中心,所以加一個我。看第一個我癡:
我癡,即是無明。愚於自識所變我相,迷於無我真如理。
這個我愛執的生起的第一個是我癡。就是於諸事理迷暗為性。迷闍當然就是沒有智慧光明看到生命的真相,它去接觸第八識的明了性,在自識的心中變現一個我的相貌,所以迷於無我的真理。這個自識的心中所變的我相,這個地方我們解釋一下。說我們這個晚上光線不好,看到地上有一個繩子盤在地上,它是一個繩子,它本來的麵目是一個繩子。但是我們這個了彆性去跟繩子接觸的時候,我們心中出現一個蛇的影像出來,那這個蛇的影像是不真實的,因為它是個繩子。第七意識亦復如是,它的恒審思量去了彆第八識的見分的時候,它在自己的心中生起一個我的影相出來,這個我的影相是它自己捏造出來,這個就是我癡。它沒有看到對方的真實相,迷於我空的真理了,叫我癡。第二點我見:
我見,即是妄執。謂第八識之見分,本非我法,妄執為我。
這個我癡還是容易對治的,癡跟見是有差彆的。這個見,就是於諸諦理,顛倒推求,染慧為性。癡隻是對事理的不明白,這個見,它對於真理已經長時間的顛倒推求,產生一種邪惡的染汙的智慧。這個就不容易改變了。就是我們要斷我愛執,要花一大阿僧祇劫。從資糧位、加行位,加行有煖、頂、忍、世第一,四加行要經一大阿僧祇劫。問題出在那裡呢?就是這個我見,我們如果跟一個沒有學佛的人、他也沒有宗教信仰的人講真理,他容易接受,他對真理不會排斥。但是他已經相信了外道以後,他心中有一個“見”,就是他這個道理,在他的心中長期的顛倒推求,他產生一種勝解,你跟他講佛法的道理他排斥了。所以我癡它不排斥真理的,但是我見他排斥真理,這是一個問題。這個見比癡還更厲害。
我慢,謂恃所執我,倨傲高舉。
第七意識的這個心王,它是這個恒審思量我相隨,它把這個我捏造出來以後,它對我的態度,是把它高舉,它不是把這個我壓低的。說我們人跟人相處,其實我自己沒什麼功德,但是我們就願意把自己的地位抬高。我們認為這個世間的榮耀都是要歸於我的,乃至於這個地球都是以繞著我在旋轉。我們在思考事情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重要性把它加強。把自我在所有的法界當中,把自我的地位提高了,把它高舉了。我們不認為我們的這個身心世界隻是一個因緣所生法,隻是一個暫時的因緣,我們不這樣認為。這就是一個問題,當然這樣是一個錯覺。
我愛,謂於所執我,深深貪著也。
這個第七意識對於我的態度是愛著,它不瞋恨的,所以我們去外麵照個團體照,我們第一個找出自己出來,我在那裡?第一個看自己。為什麼呢?愛著自我。乃至於我們平常在思考事情,人與人的相處,我們第一個念頭假如沒有對治之前,很自然會考慮這件事情這樣子做,對我是不是有什麼利害關係。這都是任運的,因為第七意識把這個我捏造出來以後,它對於這個自我的態度是愛著、保護的,它有一個愛,保護自我的一種潛意識,我愛。這個是講到我癡、我見、我慢、我愛。
這個我執——愛、見、癡、慢,在整個行菩薩道當中,我們是一個非常障礙的利量,障礙的力量非常大。所有菩薩道的功德是依止菩提心生起的,可以說你不發菩提心,所有的善法都是有漏的業力了。而菩提心的根本是大悲心。這個寂天菩薩說:這個大悲心要修自他交換,什麼叫交換呢?就是取捨。你要取眾生的罪業,來讓你成道,來把你的功德布施出去,捨出去,讓眾生受用。我們在一取一捨當中,如果不調伏我愛執,你做不到的。這個自他交換你修不來的,你如果不調伏我愛執,你修自他交換,你內心當中會對這個法排斥。會認為我吃虧了,我取眾生的罪業來承擔,把自我的功德布施出去。所以說:你修菩提心一定要跟空正見這兩個法要同時運轉。說菩提心跟空正見這兩個缺一不可。因為空正見加強了你的菩提心,菩提心也充實了空正見。所以我們在修大乘的菩提心,這個我空觀是非常重要的。這個是講到這個恒審思量,它帶動了四種的根本煩惱。再看第七,“及餘觸等俱”,這個地方是講相應門。
七、雲“及餘觸等俱”者——謂徧行五心所,定得相應。及八種大隨煩惱,彆境中慧亦得相應,共有十八心所也。大隨煩惱,釋現百中。
這個地方是把這個二能變的其它的相應心所也說出來,及餘觸等俱,這個觸等俱指的是五徧行心所。五徧行心所當然是徧一切心,所以它跟第七意識也相應,它的作意、觸、受、思。八大隨煩惱,八大隨煩惱我們講一下。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的心王活動,它帶動了八個隨煩惱。
第一個不信,他不相信我空的真理,他不相信,你跟他講,他也不相信。第二個懈怠,他沒有求進步的心,他不想改造自己。第三個放逸,他對他自己沒有對治力,他就放縱自己的心,在自己的這個歡喜的境界流蕩。失念,這個失念很重要,念就是明記不忘。《成唯識論》講失念,它倒是有一點發揮,《成唯識論》是說:這個第七意識它一直攀緣第八意識的見分為我,它也不攀緣其他的境界,它非常專一的。第八識的明了性是有變化的。說你前一生是一個轉輪聖王的心識,高慢的阿賴耶,今生是一個人的阿賴耶,你應該感到第八識有變化。你怎麼會說是一直認為第八識是恒常不的呢?因為第八識沒有記憶力,這是個問題。它如果能夠有記憶力,它把過去所攀緣的第八識跟現在的第八識一對比,它就知道這當中有差異了。問題是它不能夠去明記不忘,這是一個問題。
昏沈,它有這個昏沈的情況。掉舉、散亂。所以這個第七意識它本身沒有修止觀的力量,它本身是染汙的根本,但是它自己不能調整自己。它昏沈、掉舉、散亂。第四個不正知,它對所緣境不能如實了知。就是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昏沈、掉舉、散亂、不正知,八大隨煩惱。彆境中有一個慧心所,這個慧心所對所觀境的一個揀擇,當然這個慧心所是顛倒的智慧,是邪慧,它不是正見的智慧,這種智慧是自作聰明。共有十八個心所,這十八個心所就是五徧行,加前麵的四根本煩惱就九個,再加八大隨煩惱十七個,加這個慧心所十八個煩惱。就是恒審思量的一個了彆性,帶動了這十八個心所一起去了彆第八識的見分,它是這樣子的活動。看這個第八,第八是講三信門,說是第七意識的了彆性在造業的時候是造什麼業:
八、雲“有覆無記攝”者——由與四煩惱等相應,隱蔽真理,故明有覆。非善非不善,故名無記也。
第七意識的心王是跟四根本煩惱相應。我癡、我見、我愛、我慢,所以它隱蔽了我空、法空的真理,所以叫有覆。這個覆有兩層意思。有覆無記這個覆,當然第一個覆是當隱蔽的意思,隱蔽了真理,使令真理沒有顯現。這個是講我癡。這個覆有這個我見的意思,就是障礙聖道,這更厲害,它不但隱蔽真如,它還障礙聖道。就是說第六意識修我空觀的時候,我們會感到我們內心的深處有一個功能排斥我空觀,說你這樣子下去是違背我過去的思考。那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呢?就是第七意識。第七意識你修學聖道的時候,它障礙你,所以它是有覆。但是它不是罪業,它非善非不善,故名無記。
這個地方我們要知道一下,這個業性在唯識學是先分成染汙業跟清淨業。染汙當然是有漏的,在染汙當中又分成善業跟惡業。但是這個清淨業都是善業。說他執著有一個我,他也可能起善心,有一個我,我去造善心,還是有這個我去得可樂果報。所以執著有一個我,他也可能會相信因果,當然也可能不相信因果。
所以我愛執它本身不是善也不是惡,它隻是染汙,所以這個地方我們要注意。所以它是有覆無記攝,就是前六識造善造惡,第七意識是不參與的。你第六意識造了廣大的善業,第七意識不參與。第六意識造廣大的惡業,它也不參與。它隻是在你造業的時候,它產生一個自我的意識而已。它不參與造業的,它隻是在恒審思量捏造一個自我出來而已。那這樣子就把前六識所造的業全部染汙了,它是這樣子的一個相貌。所以講它就是有覆無記攝。這個地方也說明了一件事,說是第七意識它自己沒有能力修觀來改正自己,因為它不能起善心,它無記性。
九、雲“隨所生所係”者——謂隨其所生三界九地,即係屬於此界此地也。
這科叫界係門,三界的界,係屬的係。說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是屬於那一界呢?隨所生所係,就是隨其第八識在三界九地的受生,它就係屬於此界此地。這個地方我們解釋一下。
要從粗分的角度,說是第八識如果變現一個轉輪聖王,當然是一個高慢的心識,這個時候第七意識就以轉輪聖王的心識為我。那麼如果變現是一個螞蟻,一個卑賤的心識,就以卑賤的螞蟻為我,叫隨所生所係,隨著第八識所現的一期的身心世界,它就以這一期的身心世界為自我。它是這個意思。那是約粗分的,約一期的生命。
如果約細分來說,約剎那,就是每一個剎那。說是我現在的心情很快樂,就是你約著你現前的這一個剎那、剎那的身心世界那個阿賴耶識為自我。因為第七意識它隻能夠攀緣現在,這個地方我們要注意,第七意識它隻攀緣現在的阿賴耶,它不能回憶過去,也不能去憶想未來。所以它對阿賴耶識永遠隻攀緣到當下的阿賴耶,所以它不能產生一個對比,所以它就不能夠理解這個無我的真理了,這個地方講它的一個隨所生所係。
這個地方我們連帶說明一下,這個地方沒有提到這個它的受,它的一個我受相應門,在《成唯識論》它也說了,說第七意識它攀緣第八識的見分,它是什麼感受呢?就是“相應唯捨受”,它的感受也是捨受。說第七意識它去攀緣轉輪聖王的阿賴耶識,是一個尊貴的阿賴耶識,它也沒有快樂的感受,它隻捏造一個自我意識。它去攀緣一個卑賤的心識,它也沒有痛苦的感受,它的感受永遠是不苦不樂的感受,是這個意思。
這個恒審思量,它的意思就是,它的功能是在心中一直相續下去,除非我們的第六意識的觀行現前,它才能夠有所調伏,如果我們不調伏它,它就是一直的相續地運轉下去了。這個地方跟外道又不太一樣,外道的無想定,它沒有把這個恒審思量的問題找出來,它一直認為這個問題的煩惱在第六意識,就把第六意識給停下來。說是用著禪定,把第六意識這個想心所停下來,如石壓草。但是這個心中裡麵無量無邊的煩惱跟罪業完全原封不動,問題沒有解決。所以他禪定出來的時候,他的煩惱就跟他之前完全一樣,對煩惱沒有對治力,這個禪定把煩惱壓住了,但是煩惱沒有對治力。
佛弟子在禪定、在寂靜的心中,他修我空觀、法空觀,他這個時候是在對治自己的這個十二因緣——那個無明緣行,行緣識,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它對生死的業力有對治力了,這個地方緣起不同,這佛弟子他的生命有增上的功德,有乘的功德,外道為什麼一直修行,他原地打轉呢?他這個地方一直沒有辦法看出來,這個恒審思量這個功能他沒有看出來。這個我愛執,這個隻有佛法才講的出這樣的真理出來。這個是講到這個染汙末那。好,我們今天就講到這個地方,清淨末那的部份,我們內容比較多一點,我們下次再說明。
好,向下文長,付在來日,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