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忠三郎接到請援便開始整隊隊伍。
昨天打得太激烈,而且成功的占領了中華門。
但聽說敵人不甘心,要在城內巷戰,索性就讓疲憊的士兵多休息一下,好應對接下來殘酷的巷戰。
可沒想到才6點多,田中君吉就派人來請援。
敵人開始反攻了?
沒有重武器的他們有這個實力嗎?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要去救援的,隻是緊迫感沒有那麼強,他覺得田中君吉有些小題大做。
他慢騰騰地先派了一個兩百人的隊伍去支援,其中還跟著一個隨軍的戰地記者,他要把帝國士兵占領彆國首都的豐功偉績給記錄下來。
隻是他的這一耽擱,過去的小隊卻看到中華門上的旗幟變化了。
白色變成了青色,紅色變成了白色。
他們被震驚到了。
到底有多少敵人來進攻中華門?
能這麼短時間把他拿下,田中君吉那四百多人難道都是豬嗎?
加藤調整著相機的焦距,開始對著中華門拍攝。
之前不是聽說中華門被帝國勇士在昨天晚上就拿下了嗎?怎麼旗幟都不換?
他是戰地記者,臨時派遣過來的,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情況。
透過取景框注視著前方三百米處的城牆,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和血腥混合的氣味。
"第三中隊,前進!"日軍指揮官揮舞軍刀的聲音刺破槍炮的轟鳴。
加藤按下快門,記錄下帝國勇士開始衝鋒的英勇形象。
鬼子加快速度,以兩個長長的縱隊,從前麵的大陸小跑過來。
在三百米所左右的時候,他們進入了原先留下的戰壕,他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敵人,不敢冒進。
鬼子大尉一揮手,十幾名日軍士兵衝向城門,那裡已經被疏通,現在敞開的。
但就在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城牆上的槍聲響了。
“噠噠噠”
是他們熟悉的92式重機槍的聲音,但現在卻在屠殺自己的勇士。
十幾名鬼子死了一半,其餘連滾帶爬逃回了陣地。
就一挺機槍的火力?
一個迫擊炮小隊跳出了戰壕,他們開始快速的組裝。
鬼子在前線的配置還是非常合理的,用擲彈筒和迫擊炮清除機槍這樣的敵人重火力,成本又低效果還很好。
當然這也主要是針對我國這種重火力不足的國家效果好。
但是,在他們剛擺好炮筒的時候,‘噗’的一聲,主炮手的頭上爆出了一團血花栽倒在地,還沒等彆人反應,扶著炮管的副炮手也歪倒在地。
拿著炮彈的鬼子嚇得一丟炮彈翻滾進了戰壕。
“敵人有神槍手,敵人有神槍手。”鬼子大喊。
其他人趕緊縮頭。
鬼子大尉拿著望遠鏡,他很奇怪,因為無論怎麼找,都沒發現敵人在那裡。
隻有剛才敵人的機槍響起的時候,才看到一個人影。
接著就是敵人打死迫擊炮手,也是一個人的行為。
難道現在敵人都撤退了,隻留下一個人在嚇唬人?掩護他們的撤退?
“你們的,分成五組,每組十人,從五個不同的地方突進。”他叫過幾個軍曹命令道。
鬼子從戰壕的五個地方突然翻了出來,然後快速的朝著城門和城牆奔去。
這一下確實有效,鬼子散兵陣型突進,麵積大,人員稀鬆,還真是難住了許三。
他轉到了42的機槍那裡,鬼子的92式用得不熟,打得沒這個準。
“嘶嘶嘶”
一梭子子彈,掃倒了幾個鬼子,但是效率太低了,子彈的耗費也很大。
他索性掏出了98k。
“砰!”
五槍,又射殺了五個鬼子。
但側麵的鬼子已經從缺口爬了上來。
許三端起機槍就是一頓掃,死了幾個後,他們被壓製不敢過來。
大白天就是這樣,許三沒有夜視那種絕對優勢了。
鬼子大尉在望遠鏡裡將這些看了個清楚,對方始終隻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與此同時,雨花台的炮兵陣地,忙碌了一天,原本在沉睡休息的鬼子炮兵也被山下密集的槍聲驚醒了。
鬼子炮兵聯隊長用望遠鏡看向中華門。
“巴嘎!怎麼換了國旗?敵人一個人在上麵,我們幾百人都不敢衝?”
他很生氣,但是不想用大炮,畢竟炸一個人有點大炮打蚊子,帝國的資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分五組,全部衝上去,敵人隻有一個人。”陣地裡鬼子大尉拔出軍刀。
剩下的一百五十左右鬼子呈散兵突襲的陣型,儘量減少射擊麵積,衝向了中華門。
鬼子的戰術素養挺高,一板一眼,都是教科書裡教出來的。
這下許三有得忙了,他快速地在幾個機槍陣地間轉移,打完就收進空間。
但還是有一半的鬼子登上了城牆,許三快速撤退到一角。
依托沙袋和他們對射。
戰地記者加藤快速地按著快門。
鏡頭裡帝國勇士們黃色的製服在焦黑的土地上格外顯眼,像一群撲向火焰的飛蛾。
第一個登上城牆的是軍曹小林,他認識,還采訪過,兩人還聊了北海道的刺生,他對美好生活充滿向往。
他舉著步槍,槍下麵還掛著被中國人稱為"膏藥旗"的日本國旗,嘴裡發出勝利的呐喊。
加藤的鏡頭捕捉到了這個畫麵——年輕的士兵,陽光下的旗幟,仿佛一幅戰爭宣傳畫。
但下一秒,小林的胸口突然綻放出三朵血花。
他的表情凝固在驚愕與痛苦之間,身體向後仰倒,從十米高的城牆上墜落。
那麵旗幟在空中飄蕩,最終覆蓋在他扭曲的屍體上。
"八嘎!"加藤低聲咒罵,卻不知是在罵守軍的槍法,還是這場荒謬的戰爭。
他的手指機械地繼續按動快門,記錄下更多死亡:第二個、第三個爬上城牆的士兵相繼被擊中;一發迫擊炮彈落在城牆下,將五名日軍炸成碎片;一名傷兵拖著斷腿爬行。
不到二十分鐘,衝上城牆的第三中隊全軍覆沒。
但他的鏡頭裡,居然隻出現過一個支那士兵。
此時,那個人手拿著一把自己國家的武士刀,滿身是血的站在那麵守軍的國旗邊。
加藤給他按了幾個快門。
但內心一種強烈的恐懼,讓他蜷縮在戰壕裡瑟瑟發抖。
四周突然安靜得可怕。
他的相機裡裝著三十六張死亡寫真,還有那個魔神威風凜凜的樣子。
沒過多久,加藤聽到了新的腳步聲和日語呼喊。
後續增援部隊到了!他急忙站起身,揮動雙臂,想要表明身份。
"支那兵!"一個尖銳的,還帶著少許稚嫩的童音喊道。
加藤看到刺刀反射的寒光時已經來不及解釋。
疼痛比想象中來得遲緩,他先是感到腹部一陣冰涼,隨後才是灼燒般的劇痛。
低頭看去,一把三八式步槍的刺刀已經沒入自己的身體,持槍的是個滿臉雀斑的年輕士兵,眼睛因恐懼而睜大。
"我是戰地記者加藤"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鮮血湧上喉嚨。
年輕士兵顫抖著拔出刺刀,他已經看到了加藤左臂的記者臂章,臉色瞬間慘白。
"對不起我以為是對不起"他跪倒在地。
加藤靠著戰壕壁緩緩滑坐,相機仍掛在脖子上。
他感到生命隨著血液流失,但奇怪的是,恐懼消失了。
他示意年輕士兵靠近:"你叫什麼名字?"
"佐佐藤一郎,二等兵。"
"佐藤君請把這個帶回師團指揮部"加藤將相機和沾血的筆記本遞給他,"照片和我的報道告訴他們那個人在裡麵"
佐藤接過物品,眼淚和鼻涕糊滿了臉。
加藤想再說什麼,但一陣劇痛讓他蜷縮起來,意識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