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總部·羅伊的住所·夜晚
夜色如水,屋內暖黃的燈光將客廳映得溫暖又安寧。
貝爾梅爾坐在客廳中央,腿上攤開一本故事書,路飛和娜美一左一右擠在她身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書頁,時不時發出驚歎聲。
諾琪高坐在沙發上,手裡織著一件淡藍色的毛衣,她偶爾抬頭看一眼,唇角掛著柔和的笑意。
羅被羅西南迪接走了,據說要帶他去熟悉海軍本部的各處,順便讓這對同樣從多弗朗明哥手中救下的“親人”多相處一段時間。
屋頂上,夜風帶著微涼,吹拂著瓦片輕輕作響。
艾斯雙手枕在腦後,仰望著漫天的星光,眼神裡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唰!”
一陣微風掠過,羅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同樣仰麵躺了下來,雙手墊在腦後,漫不經心地看向艾斯:“小鬼,怎麼了?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這可不像你啊。”
艾斯撇了撇嘴,沒說話,耳根微微泛紅。
羅伊眯著眼睛,像隻偷笑的狐狸,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被羅那小子打擊到了?”
艾斯沉默了片刻,才悶悶地說:“果實能力真好啊……吃下去就能變得那麼強,比我訓練了好幾年還厲害。”
他聲音裡帶著一點不甘,也帶著對未知的渴望。
羅伊輕輕笑了一聲,屈指彈了下艾斯的額頭:“笨蛋。”
“痛!”艾斯一手捂著額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卻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羅伊收回手,望著夜空,語氣難得認真:“果實能力也並不全是好處。”
夜風拂過,帶著淡淡的海鹽味。
“吃下惡魔果實的人,一輩子都無法遊泳,一旦掉進海裡,就成了廢物。更彆提還會被海樓石克製。”
他緩緩轉頭,看向艾斯,眼神深邃而堅定:“而霸氣,那才是這世界的唯一真理!”
艾斯沉默了,眼睛閃了閃:“可是……”
羅伊微微一笑,話鋒一轉:“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能把果實能力開發到極致,也確實能讓一個人強大到不可思議。”
他伸出手,在夜空中比劃了一下,手指在星光下微微發亮:“比如,羅的手術果實,如果真的能夠完全開發,甚至能讓人實現永生的——‘不老手術’。”
“大海賊白胡子的震震果實,一拳能打崩一座小島!”
艾斯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拳打崩一座島?!不老手術?!真的假的?!”
“嗯。”
羅伊輕輕點頭,眼神柔和中帶著一絲深邃,“不過那是未來的事了,就算他有潛力,也需要漫長的時間去開發。”
“沒有捷徑,隻有一步一步的積累,而且我也不希望他能用上那個。”
艾斯盯著夜空,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
他轉過頭,看著羅伊,嘴角微微翹起:“羅伊,我以後一定能靠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強,對吧?”
羅伊靜靜地望著他,夜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當然,我相信你。”
“而且,我也一直在看著你們啊”
夜風拂過,兩人一時無言。
片刻後,夜色漸深,海風輕柔地吹過屋頂,星光灑落在兩人的肩頭。
羅伊忽然偏過頭,語氣不經意地喚了一聲:“艾斯。”
“嗯?”
艾斯抱著後腦仰望星空,嘴裡還嚼著剛才羅伊給的肉乾,聲音含糊。
羅伊斜睨著他,嘴角勾起一個欠揍又熟悉的弧度:“你想吃惡魔果實嗎?”
“咳咳咳!”
艾斯一口肉乾差點嗆住,猛地坐起身,震驚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羅伊笑得一臉神秘,慢條斯理地伸出右手,掌心攤開。
一顆通體火紅、表麵布滿螺旋火焰紋路的果實,仿佛凝固的火焰一般,正靜靜地躺在那裡,微微泛著詭異的光芒。
“這、這是……?”艾斯的嗓子有些發乾。
“自然係·燒燒果實。”
羅伊淡淡開口,聲音低沉有力,“吃下去,你就能獲得掌控火焰的力量。”
他下意識地看向羅伊的臉,卻隻看到那雙含著笑意卻藏不住認真與溫柔的眼睛。
艾斯的手抖了,真的抖了。
他是海軍,是羅伊一手教出來的種子,是在海軍總部長大的天才小鬼。
他太清楚惡魔果實意味著什麼,更彆說是自然係這種公認的“人形移動天災級彆”的存在。
多少支部中將連超人係都未必見過,在他這個年紀,連能力者都算稀罕,而眼前……卻有人將這樣一枚珍貴的惡魔果實,毫無保留地,遞到了他手中。
艾斯的手微微顫抖,他緩緩伸出手,卻在半空中停住,目光複雜,似乎害怕眼前的一切隻是幻覺。
“我……我真的可以嗎?”
艾斯的聲音微啞,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的手懸在半空中,卻遲遲不敢伸過去。
羅伊沒有回答,隻是笑著將那顆果實輕輕放進艾斯的手中,眼神溫柔而堅定。
這一刻,艾斯的腦子裡忽然閃過很多東西——路飛那沒心沒肺的笑臉、貝爾梅爾做飯時溫暖的背影、澤法老師訓斥他“霸氣沒練好”時的咆哮、還有羅伊一直以來寬容而堅定的注視。
他低頭看著果實,火焰紋在掌心如心跳律動,照亮了他顫抖的指尖。
“這是……能保護他們的力量。”
“謝謝你,羅伊。”他沒說出口,但眼神裡那份澄澈的光芒,比任何語言都更誠懇。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艾斯咧嘴一笑,那熟悉的自信終於回來了。
羅伊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吃下去吧,以後可就要靠你了哦。”
艾斯嘴角一翹,握緊了拳頭:“嗯!”
然而就在他張嘴咬下去的刹那——
羅伊突然轉過身,悄悄從衣袖裡摸出一隻電話蟲,悄悄按下了錄影按鈕,眼底閃過一抹壞笑:“嘿嘿……果實初體驗可要留下紀念呢。”
艾斯並未發覺,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嘔!!!”
果實的味道像是腳底板燉腥魚、夾雜著洗襪子水泡熟白菜。
艾斯的五官瞬間扭曲,額頭青筋暴跳,眼淚當場在眼眶裡打轉:“這、這是什麼地獄食物?!”
電話蟲的鏡頭裡,羅伊已經憋不住笑,肩膀抖得像風中蘆葦,笑聲幾乎從肚子裡翻滾出來:“哈哈哈哈~忘記提醒你了,惡魔果實可是這世上最難吃的東西之一!”
“你這混蛋!!你早知道的對吧?!”艾斯一邊乾嘔一邊怒吼,眼角還掛著淚珠。
羅伊樂不可支,笑得在屋頂上打滾,電話蟲的鏡頭差點被他翻下來:“當然知道啊~ 但誰叫你吃得這麼認真,錯過就太可惜了。”
“你、你等著!我以後一定報複回來!!”
艾斯氣得跳腳,眼淚鼻涕都快出來了,但手裡的果實仍被他咬牙一口口吞下。
“對了,忘記告訴你,吃第一口就行了~”
聞言艾斯剛要開口破口大罵,忽然——
“轟!”
一股熾熱的能量轟然從胸腔炸開,灼熱湧遍四肢百骸。
他愣住了,下一秒,掌心之中,一團耀眼的火焰“轟”的一聲燃起,溫度炙熱,明亮得照亮了半邊屋頂。
風吹火動,少年震驚的臉在火光中猶如雕刻。
羅伊穩穩地收起電話蟲,對著鏡頭比了個勝利手勢,然後收回目光,輕聲對艾斯說道:
“歡迎來到……‘火焰’的世界。”
屋頂之上,兩個少年在火光與星光的包圍中對視而笑。
這是成長的印記,是親人的信任,也是艾斯,太陽之焰的。
————
而此時的唐吉訶德家族領地·議事大廳
昏暗的大廳內,燭火搖曳,映照出王座上那道高大的身影。
多弗朗明哥翹著腿,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粉紅羽毛大衣垂落在地,墨鏡下的眼神冰冷刺骨。
大廳中央,貝拉米跪伏在地,渾身是傷,衣服破爛不堪,額頭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整個人狼狽得像條野狗。
“咈咈咈……”
多弗朗明哥的笑聲低沉而危險,回蕩在寂靜的大廳裡。
“貝拉米……”
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男人,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你還有什麼臉麵……好意思活著回來的啊?”
貝拉米渾身一顫,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多、多弗朗明哥大人!我……”
他急切地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卻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個海軍少年臨走時說的話——
“替死鬼……”
“原來……真的是這樣嗎”
貝拉米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顫抖著,似乎還想辯解什麼。
但多弗朗明哥已經失去了耐心。
“廢物。”
他指尖一抬,近乎透明的絲線瞬間纏繞住貝拉米的脖頸!
“不……多弗……我……”
貝拉米驚恐地掙紮,可絲線已經深深勒入皮肉,鮮血順著線痕滲出。
多弗朗明哥的眼神冰冷無情,手指輕輕一勾——
“唰!”
鮮血噴濺,貝拉米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仍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大廳內一片死寂,家族乾部們沉默地站在兩側,無人敢出聲。
多弗朗明哥緩緩坐回王座,指尖的絲線滴落鮮血,臉色陰沉得可怕。
“羅伊……”
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語氣裡帶著壓抑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