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索爾貝王國·非法之地教堂
夕陽斜灑,殘破的彩繪玻璃透出暖金色光暈,在斑駁的牆壁上映出斑斕色彩。
風吹過年久失修的屋頂,帶來陣陣草藥香與木質腐朽的氣息。
教堂中央,巴索羅繆·大熊站在一張簡陋長椅前,掌心貼在一位佝僂老者的背脊。
肉球果實的能力悄然運轉,一團團猩紅色的“痛苦”被剝離、凝聚,緩緩浮現在掌心。
“呼……謝謝您,大熊先生。”
老人麵露感激,長久病痛似乎隨著能量球的分離一同散去,眼中多了一絲清明。
大熊溫和地點點頭,仿佛這巨大的身軀藏著最柔軟的心:“回去好好休息。”
老人顫巍巍地站起身,隨後拄著拐杖緩緩離開。
目送最後一位老人離開,教堂內隻剩下大熊一人,他緩緩看向掌心那團逐漸凝聚的痛苦紅球。
那是一團暗紅到發黑的能量,扭曲、跳動,仿佛吞噬著空氣中所有的溫度。
大熊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將紅球壓入胸膛。
“唔——!”
額頭青筋浮現,身軀微微顫抖,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湧入他的神經,但他隻是站著,無聲地承受這一切。
沉默的光影中,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體內翻騰的痛苦逐漸平息。
“波妮?”他輕聲呼喚,原本應在教堂一隅玩耍的小女孩卻沒有回應。
“波妮?!”
大熊瞳孔一縮,瞬間警覺,見聞色霸氣瞬間釋放!
就在下一秒——
“嘿嘿嘿~”
熟悉而輕快的笑聲傳來。
大熊猛地轉身,警戒瞬間升至——
隻見教堂後排的長椅上,一個青年正悠然斜靠著,三歲的波妮正坐在他肩膀上玩耍,小手拽著他的頭發,咯咯直笑。
大熊微微一愣,眼神微變:“……羅伊?”
肩上托著小女孩的青年,正是穿著便服的羅伊,他笑了笑,眼神透著一絲調侃:“撒西不理大拿,大熊。”
大熊緩步走來,警惕雖已緩解,卻依舊不曾鬆懈,伸手輕輕地將波妮從羅伊肩上抱了下來。
“你怎麼會來南海?”
羅伊聳聳肩:“路過南海,聽說你在這裡,就順道來看看。”
大熊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波妮,小女孩正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盯著羅伊,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
“波妮,去裡麵玩一會兒。”大熊輕聲交代,波妮乖巧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教堂的內室。
確認女兒離開後,大熊的眼神變得深沉,目光重新落在羅伊身上:“龍知道你來了?”
“不是他的意思,我個人行為。”
大熊微微皺眉:“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革命軍的乾部,如果被世界政府發現你和我的聯係……”
羅伊一邊觀察著教堂內的結構,一邊淡淡說道,“放心吧,我想要過來沒人能跟蹤我。”
他站起身,走到教堂的彩繪玻璃下,夕陽的光輝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轉過身,直視大熊的眼睛:“你每天替彆人承受痛苦,用能力救人……可你自己都把這些痛苦壓進身體裡,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這是我的選擇。”大熊平靜地回應。
羅伊歎了口氣:“龍知道嗎?”
“沒有告訴他。”
大熊微微低頭,“沒必要。”
殘陽將教堂染上一層深金色的光輝,窗外老舊的風鈴隨風輕響,如同低聲呢喃的禱告。
羅伊望著內室中蹦跳玩耍的小波妮,語氣雖平穩,卻壓抑著一絲藏不住的沉重:“我來這裡,是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他轉過身,認真地看向大熊:“配合貝加龐克,參與一項關於‘克隆士兵’的研究,隻需要你提供血液樣本就行。”
大熊的表情微微一變,神情瞬間凝重下來。
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天才、瘋子、科學怪人……貝加龐克從來不是一個能輕易牽扯的人。
他聲音低沉:“貝加龐克……他的研究,總是超出常理,甚至跨越人倫。”
“製造克隆士兵,是為了什麼?”他質問道。
羅伊不急不緩地回答,語氣坦誠:“貝加龐克的原話是——‘想用壓倒性的科學力量,鎮壓惡黨,拯救弱小的民眾。’”
短短一句話,卻像一塊石子投進沉靜的湖麵。
他曾在無數戰場見過弱小者如何被踩碎,他心中那份沉默的悲憫,被這句話輕輕撩動。
大熊本就是個溫柔的人,也正因如此,這句話在他心中產生了共鳴。
可當他低頭看向內室,目光落在那張稚嫩的小臉上,神情隨即變得堅定,那是他活著的理由。
“對不起,羅伊。”大熊聲音溫和卻堅定,“波妮還那麼小……我現在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她。”
話音剛落,羅伊的聲音忽然壓低,仿佛一把冰冷的刀貼在心口:“波妮……也得了青玉鱗,和金妮一樣。”
轟——!
大熊全身一震,仿佛被雷劈中一般!
“你說什麼?!!”
他猛地撲上前,雙掌死死按住羅伊的肩膀,霸氣本能釋放,教堂的空氣頓時變得沉重壓抑,甚至連牆角的風鈴都瞬間寂靜!
“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雙平日溫和如春水的眼中,此刻滿是驚恐、怒意與無法接受的痛苦。
羅伊紋絲不動,任由對方掌控自己的肩膀,語氣依舊冷靜:“冷靜點,大熊。”
“你讓我怎麼冷靜!!她才三歲!她還是個孩子啊!!”
這一聲悲吼如野獸的咆哮,震得教堂長椅微微顫抖,也驚動了內室的小波妮。
波妮探出腦袋,怯生生地跑了出來:“爸爸……?”
她揉著眼睛,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口,怯生生地看著兩人,眼中寫滿不安。
大熊全身僵住,仿佛瞬間從憤怒的地獄拉回現實。
下一秒,羅伊瞬移脫身,出現在波妮身前,蹲下身輕輕將她抱起。
“沒事的,小不點。”他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你爸爸隻是太擔心你了。”
波妮眨著大眼睛點點頭,小手抓住羅伊的衣襟,小聲道:“那他能不能彆那麼大聲?”
大熊緩緩走來,眼神滿是愧疚,他伸手輕輕撫摸波妮的頭發,低聲道:“對不起,波妮……爸爸嚇到你了。”
波妮乖巧地點點頭,然後在羅伊懷中打了個哈欠,重新回到了內室。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大熊這才重新直起身,長長吐出一口氣。
沉默片刻,大熊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他看著羅伊,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掙紮與期盼:“你既然來找我……就說明,你是有辦法的,對吧?”
羅伊點頭,目光如刃,堅定無比:“是的,貝加龐克能治愈青玉鱗。”
“隻是治療方式複雜,所需資源和技術幾乎與製造一具完整的改造人無異。”
大熊一聽,眉頭深鎖,他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沉默良久,他終於低聲問道:“那……治療的費用呢?”
“我來出。”羅伊的回答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從醫療設施、實驗耗材,到你和波妮的生活安置,我全包。”他說著,語氣中沒有半分遲疑,如同早已下定決心。
大熊猛然抬頭,愕然地盯著他,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從未見過的一麵。
他曾親眼看過世界政府為一個改造計劃傾儘百億貝利,卻依然漏洞百出,他知道那是筆多麼驚人的開銷。
而羅伊居然毫不猶豫地為他的女兒付出一切——
“你……你說的是真的?”大熊低聲喃喃,聲音裡帶著顫抖。
那份果斷,讓這位革命軍乾部不禁握緊了拳。
作為一個幾乎將所有積蓄都用來救助他人的人,他從未有餘力考慮“自己”的問題。
而現在,有人願意為他的女兒無償負擔一切,隻是簡單的要求他提供一些血液樣本,參與貝加龐克的實驗。
羅伊仿佛看穿了大熊心中所想,淡淡道:“你不必有太大負擔,我與貝加龐克也有額外交易,但是絕不會影響到你和波妮。”
大熊沉默了很久很久,教堂的風鈴隨夜風低鳴,仿佛天地都在靜靜聆聽著這場無聲的抉擇。
他緩緩低下頭,許久後,才艱難地開口:“這對我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
“隻要你不讓我成為壓迫弱者的工具。”
他抬起頭,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就答應你。”
羅伊微微一笑,走上前,伸出右手。
“我需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
大熊看著那隻伸出的手,仿佛看見了一條不同於革命與犧牲的道路,一條能真正為波妮爭取未來的路。
他用力握住羅伊的手掌,那是一雙曾擊碎敵人的手,也是一雙承受無數痛苦卻依舊願意救贖他人的手。
此時的大熊,尚未在戰爭與謊言中沉淪;
尚未被汙蔑,導致成為海賊而背負“暴君”的惡名;
尚未被改造,成為舍棄一切“思考”和“自我”人形兵器;
他隻是一個溫柔的父親,為了女兒,願意付出一切的大熊罷了。
在這片被世界遺忘的非法之地,教堂殘光未熄。
一項足以撼動未來的交易,悄然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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